聽到這話,我和阿讚吉各自都是一震,忙道,“還請老鬼帶路。”
光頭佬嘿嘿一笑,“好說好說,進了摩門大家都是一家人,兩位請跟隨我來吧,江邊已經有船舶靠岸了,我們將會是第一批返回總壇的成員。”
我和阿讚吉對視一眼,趕緊回屋收拾好行李,路上我主動向他了解道,“對了老鬼,我有許多事不明,能否請你給我們一點提示?”
可能是因為接近總壇了,光頭佬心情大好,便笑著問我們有什麼想問的,我指向身後的小鎮,說這個鎮子的規模不算小,可人口總數加起來還不到一百,而且昨天大部分開拔,一下子湧入了這麼多外人,卻連一個看熱鬨的沒有,這是……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光頭佬哈哈一笑,拍著我的肩說老弟有所不知,摩門成員過萬,構成極為繁瑣,有些人為了教中的事業而拋頭顱、灑熱血,他們故去之後,家人自然也該由我們好好照顧,所以總壇附近還有好幾個這樣的漁村,都是用來照顧他們的親眷的。
經他這一解釋,我頓時明白了,果然這個鎮子上居住的都是摩門成員的親眷家屬,怪不得對我們隻字不問,想來摩門刻意將他們安置於此也是有深意的,既能起到障眼法的作用,還能斬獲一定的情報。
如果有不相乾的人闖進鎮子,自然會在第一時間暴露,鎮上居民都是摩門教眾的家屬親眷,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外人將摩門覆滅,所以通風報信是一定的。
想到這裡我徹骨生寒,阿讚吉已經在沿途留下不少線索,一旦李道長帶人趕到這個地方,勢必會第一時間暴露在鎮上居民的眼皮子底下,那豈不等於直接就暴露了?
我趕緊向阿讚吉遞了個眼色,後者則立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預防措施,此時已經來到了岸邊,我瞧見前麵有一艘船正停泊在岸,趕緊抓著光頭佬的手率先登船,不斷拋出各種問題,乾擾他的注意力,而阿讚吉則主動落在了後麵,也不知是怎麼操作的。
待所有人都登船之後,小船便出發了,我們乘坐的並不是那種帆船,隻是很普通的觀光小船,一次僅能容納十來個個,而渡口外則是浩蕩的長江,小船早那上麵隨波逐流,看似頗有詩情畫意,然而船上的人卻個個不苟言笑,像極了一堆木頭人。
為了避免太引人關注,我和阿讚吉自從登船後也一直不說話,此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江麵之上白霧蒸騰,清風襲來,可見粼粼水波,兩岸景色幽靜,如暮景般呈現於眼前,一切反複都是那麼美好,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行人經過江畔,距離拉遠了,隻剩幾個小點。
不久後我們看見了更多的小船,應該都是用來接引摩門成員誌勇的,幾十艘小船航行在江麵上,間隔不算太遠,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行駛的,顯然都是來參加這次總壇集會。
我越發覺得困惑,這江麵上人也多、船也多,卻是極度的寧靜,龐大的船隊中並無一人說話,都顯示出了極為良好的紀律性,真不明白摩門究竟要搞什麼名堂,居然一次召集這麼多部下,難道接下來真的會有什麼大行動?
光頭佬注意到我的表情,便主動問我怎麼了?我說小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集會,太壯觀了,免不了有些緊張。他哈哈大笑,說老弟,你本事這麼強,可見識卻未免少了點,也對,之前你們一直生活在南方那一帶,對總壇這邊的情況缺乏了解。
接著他便向我解釋說,每到年中的這個時候,總壇都會組織一場集會,召集人馬朝拜神靈,光頭佬已經連續參加過好幾屆,對這些現象都見怪不怪了。
我饒有興致地說,“可今年卻跟往年不同,不僅召集了總壇附近的人馬,連各大分會的人馬都齊聚一堂,想必會比往年更加熱鬨,難道上麵的人就沒有透露點什麼消息?”
光頭佬略微一愣,很快便搖頭說他也不清楚,按照常理來說,總壇集會雖然也算一件盛事,卻不會搞出這麼大陣仗才對,不曉得是不是上麵有了新的部署,總之返回總壇之後一切都清楚了。
隨後他便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然而我心中卻生出了更大的疑惑。
真的隻是朝拜嗎?
我心中總覺的隱隱有點不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卻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阿讚吉忽然拽了拽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再多話,我點了下頭,很快地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船在江麵上又行了許久,然後航行進了一股直流,江麵開始變得狹窄起來,不斷有湍急的江水衝刷,船麵變得顛簸起來,大夥都睜開眼睛去看,隻見那江麵上白霧升騰,變化做一片朦朧的薄紗帳,很快便將整個船頭籠罩起來,此時船行的速度也緩慢了許多,雖說是順流而下,但是考慮到支流中有很多暗礁,所以撐船的人並未冒進,反倒刻意放緩了速度。
江麵上的霧氣卻越發地濃重起來,行於江中,兩岸的景色已經開始變得模糊,甚至連我們身邊的船隻也融進了霧色中,看不見彼此的表情。
阿讚吉表情頗為古怪地看我一眼,我也隱隱覺得不對勁,自然界中是不可能存在這麼多白霧的,顯然這些霧氣都是依靠道家的法陣聚攏而成,看來我們已經進入了摩門總壇的外圍,隻要穿過這片濃霧,應該就能到達傳說中的摩門總壇了吧。
在迷霧中前行,我們都不多說話,為了排遣寂寞,大夥都靜靜打坐,將心思入定下來,船行至霧氣最濃鬱之處,前方突然傳來一片翻騰的水花聲,我和阿讚吉猛地睜開眼,忙說怎麼了,是不是觸礁了?
負責撐船的老頭說,“沒事,前麵是個回水彎,到了這裡就該轉舵了。”
我們不在說話,仍由小船在風浪中顛簸前行,如此又過了十幾分鐘,水流趨於平穩,我們才默默睜開了視線,發現濃煙正在漸漸變淺,很快,一片巨大的輪廓也呈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