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砸完四台車就回去睡覺了,這次他一點忐忑都沒有,人一到家,腦袋剛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今天晚上的事兒,方圓如此失態和異常過激的表現,真的是來源於蜜蜜和亮哥的刺激嗎?
林軍後來和周天聊過這個問題,但天叔沉默一下,淡淡的評價道:“方圓和蜜蜜才認識幾天啊?倆人感情一點鋪墊都沒有,而且方圓也是個成年人,我覺得,他就是再喜歡蜜蜜,也不至於過激成這樣。”
“那是因為啥呢?”林軍緊跟著問道。
“方圓想要的東西有很多,但卻一樣沒得到過!人吃一次剩飯,那可以叫體驗生活,但天天吃剩飯,那隔誰誰都反胃!他不是衝於亮,也不是衝蜜蜜,而是彆人都有爭取的機會,但他卻總是還沒等爭就已經輸了……心裡不平衡,所以借著酒勁兒,乾了點平時乾不出來的事兒!”天叔語氣輕鬆的回應道。
“他也挺難的。”林軍聽後深以為然。
“……難,也彆掛在嘴邊,心裡知道就行了。”周天拍了拍林軍的肩膀。
是啊,再慫的人他也有脾氣,心裡也有七情六欲需要宣泄,而方圓隻是平時比彆人更能忍一些而已。
……
方圓砸完車以後自己舒坦了,但爛攤子誰收拾呢?這時候就體現出“領頭人”這三個字的含義。
當天晚上,林軍讓慶傑,小岩,還有壯壯先回去了,而大院內隻剩下他和周天,於亮,還有沈曼,蜜蜜,杜子騰幾人。
眾人剛要研究研究這幾台車咋弄,萬寶一個電話打到了林軍手機裡。
“在哪兒呢?”萬寶聲音不冷不熱的問道。
“廠子裡。”林軍應了一聲。
“有點事兒,你來華旗一趟,老包房。”萬寶扔下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誰啊?”於亮看見林軍掛了電話,所以張嘴問了一句。
“萬寶!他啥意思呢?就說讓我去華旗一趟,但也沒說啥事兒……!”林軍有點疑惑。
“你就手欠,剛才我就拉架,你讓我滾犢子……你連基本的情況都不了解,那個魚哥也是跟著萬寶掙錢吃飯的,你說他找你去華旗乾啥?”沈曼挺來氣的踹了林軍小腿一腳。
“啊!是這麼回事兒啊。”林軍恍然大悟。
“你自己不許去,我給我舅打電話,讓他帶你去……!”沈曼有點擔憂,所以掏出電話就要給滿北伐打一個。
“軍,這事兒得你自己去,千萬彆找其它人在中間說和!”周天皺眉思考了一下,立馬張嘴囑咐道。
“我明白。”林軍領會出周天話裡的意思,他也覺得自己的事兒應該自己談,因為遇到事兒就求人家滿北伐,那林軍在萬寶眼裡,會是個啥角色?永遠是比滿北伐低兩個檔位的馬仔!
“我跟你去!”於亮張嘴說了一句。
“不用你,我和天叔去,子騰開車!”林軍思考了一下,但還是沒帶於亮,因為他怕於亮的脾氣,談話時可能摟不住火。
“你咋那麼犟呢?”沈曼磨牙,揪著林軍的耳朵問道。
“滾犢子,趕緊回家睡覺去……老爺們的事兒,你彆跟著嘰嘰喳喳的。”林軍把自己的外套披給了沈曼,隨後摸了摸她的腦袋,就與周天和杜子騰開著沈曼的車一塊走了。
他們一走,沈曼和蜜蜜也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換了一套臟了吧唧的工作服,拿著手電,就幫林軍他們收拾起了二層小樓。
……
華旗酒店,商務套房裡。
“中磊介紹一下,這是我一個小兄弟,林軍。”萬寶穿著一身居家運動服,伸手拉了一下林軍,隨後扭頭就衝著沙發上坐著的一個中年說道。
“恩。”中磊穿著白襯衫,剃著小平頭,臉色黝黑,麵無表情的抬頭看了一下林軍。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衝著萬寶說道:“寶哥,你們聊,我去陽台打個電話,處理點事兒。”
“行,你去吧。”萬寶一笑,隨後拉著林軍,周天,坐在了沙發上。而杜子騰比較懂事兒,此刻也已經醒酒,他自己找到飲水機,拿著一次性水杯倒了四杯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在最邊上一聲不吭。
“小魚是中磊的弟弟。”萬寶點了根煙,隨口說道。
林軍聽到這話,掃了一眼不遠處打電話的中磊,隨後思考了一下回道:“……寶哥,小魚先找的我。”
“嗬嗬,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就是先找的你,你也不能拿爐鉤子在人臉上刨坑啊,有他媽這麼乾仗的嗎?”萬寶插手笑罵道。
“……我們都喝了點酒,好多朋友在,我不動手,那也拉不住他們啊!”林軍也笑著回道。
“四台車你們給扣了,是不?”萬寶再問。
“嗬嗬,不是扣,是他們跑的時候沒敢拿。”林軍眨眼糾正了一句。
“車動沒動啊?”
“砸了。”林軍如實答道。
“我發現你們這幫人可邪乎了,人乾仗,跟車有啥關係啊?車是中磊公司的,砸了,那你賠錢吧?”萬寶皺眉回道。
“誰賠誰錢啊?”林軍梗著脖子,往前探了探身子。
“嗬嗬,小崽子,我是不是應該給你治治病了?”萬寶看著林軍,再次咧嘴笑了。
“人家不怕我啊!!”
就在這時,中磊站在陽台拿著電話,突然喊了一句,屋內所有人都聽見了。
萬寶聽到這話,沒吭聲,而是翹著二郎腿,微笑的看著林軍。
“嗬嗬。”林軍聽到中磊的話以後撓了撓頭,隨後看著萬寶直接說道:“寶哥,我家裡啥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幾個小哥們弄公司,錢都是借來的,你讓我們賠償,我也確實沒有!你要逼急眼了,那我隻能上醫院賣器官去了。”
“耍臭無賴?”萬寶背對著中磊,語氣聽著雖然不滿,但看著林軍的臉,卻笑的更加燦爛。
“寶哥,事兒不是因我而起,他們帶人來,又是砸我公司,又打我朋友的!那你說,我能站著不動讓他捅咕嗎?鎬把子和片刀也他媽的沒帶導航,那玩應一打起來,肯定是哪兒疼奔哪兒削啊?他臉蛋子讓人刨出來個坑,跟我又有幾毛錢關係呢?”林軍晃動了一下脖頸,語氣不急不慢的繼續說道。
“不想賠啊?”萬寶再問。
“我能拿出來的就一萬塊錢,多一分都湊不出來了。寶哥,我離開本市四年,耳朵沒聽過任何江湖大哥,是社會中我就認識你,其他人愛誰誰!都**有手有腳有片刀的,哥,你告訴我,誰該怕誰啊?”林軍從包裡拿出一萬塊錢扔在桌子上,雙手插著,鏗鏘有力的說道。
“唰。”中磊在陽台,把話聽的一字不落,他笑著回過頭,目光盯在了林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