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融府康年。
杜子騰和小岩在辦公室裡商量了起來。
“葛萬龍還沒信?”杜子騰皺眉問道。
“這B養的就是躲著呢。”小岩抽著煙,直接回道:“我打聽了一下,他在長C市有點小門子,姐夫是法院的,老丈人是個鄉長,人脈可以!他以前在亞龍也不是老吳一脈的,但在高層裡腰杆挺硬!”
杜子騰擰著眉毛沒吭聲。
“鄭家投的項目,有很多帳是不在亞龍明麵上的!老吳折了以後,亞龍一堆爛事兒沒處理完呢,公司內部爭權很嚴重,太多事兒都流產了!而這個葛萬龍就是想發點災難財,卡著鄭家的項目和投資款,就是想訛點錢花花!”小岩分析了一下,直接說道:“他肯定知道鄭家的人就在長C,但還不想跟咱撕破臉,所以,就是拖時間,等著鄭家給他點好處費而已!”
“我就煩這個事兒呢!軍哥和天叔最近都在忙融府二號店的事兒,根本沒時間搭理他,而鄭家也不能老在這邊等信兒!”杜子騰撓了撓鼻子,隨即舔著嘴唇說道:“快點把這事兒整利索了吧,你托人,再給葛萬龍帶個話!他要再眯著,咱也彆慣著了!”
“恩!”小岩點了點頭。
……
長C周邊,五家子鎮,一處小二樓的黑網吧裡,小卓光著膀子躺在休息室,胸口露出劣質的過肩龍紋身,此刻正枕著胳膊,雙眼望向天花板發呆。
狹窄的空間內,還有四五個青年,正在一邊打撲克,一邊喝著啤酒。
“咣當!”
房門被推開,一個青年賊眉鼠眼的走進來叫道:“小卓!”
“艸,我還等你電話呢,怎麼樣啊,大樹?”小卓撲棱一下坐起,隨即衝著走進來的青年問道。
“咕咚!”
叫大樹的青年拿起桌上不知道誰喝的半瓶啤酒,悶了兩口後才衝小卓說道:“你說你捅誰不好,非得捅融府的人!媽了個B的,老吳都讓他們弄沒影了,你惹他們乾啥?”
“真是融府的?”小卓煩躁的皺著眉頭問道。
“不光是融府的!還是融府一個重要客人的孩子,具體關係我也不清楚,但好像那天李英姬他們在酒店,就是招待這幫人!”大樹直接坐在桌上,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朋友,以前在青年湖工地上跟車隊,他跟融府慶傑,還有兩個內保經理都見過麵!他跟我說,李英姬正可哪兒掏你呢!”
“啪嗒!”
玩牌的一個小夥直接扔掉撲克,隨即臉色通紅的罵道:“融府怎麼的?李英姬是奧特曼啊,紮他他不倒啊?!他掏咱們,咱們不會也掏他啊?!媽了個B的,他要沒完,那就乾唄!”
“閉嘴!”小卓晃動了一下脖子,隨即心煩的沉默數秒後問道:“上次那三十克走完了嗎?”
“恩,賣了啊!”一個同伴點了點頭。
“把門關上!”小卓喊了一聲。
“吱嘎!”
坐在門邊上的一個青年,順手推上了門,並且反鎖。
小卓隨即拉上窗簾,直接從床底下拿出三個小孩拳頭大的密封袋,扔在桌上麵後說道:“還是老規矩,一次走三十克,分小袋裝,價格低五十,全出手吧!”
“什麼意思啊?”大樹皺眉問道。
“人吧,啥時候說啥話!惹事兒了以後,第一反應是怎麼平事兒,而不是越整越大!”小卓點了根煙,繼續說道:“這些清了,給賠償吧!”
“你有病啊?!大哥,這些東西是大風刮來的嗎?!咱也是拿錢買來的,好不好?”一個小夥十分不樂意的回道。
“這樣,你去融府把事兒平了,我把這些東西全給你,你看,行不行!”小卓笑著問了一句。
同伴頓時不吭聲。
“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泛起敲門聲。
“小卓,你乾什麼呢?大白天還鎖門!”一個女人的聲音喊道。
“我媽來了,你們彆墨跡了,趕緊走,今晚就脫手,賠點賠點吧!”小卓趕緊掐滅煙頭,隨即衝眾人囑咐了一句,穿著拖鞋下地拽開了門。
“刷!”
門外,一個麵色蠟黃,穿著打扮極其樸素的農村婦女,冷眼掃了一眼屋內後衝小卓說道:“大白天就喝啊?!”
“沒事兒,就嘮會磕媽!”小卓笑著撓了撓頭,隨即回頭說道:“你們先走吧!”
“呼啦啦!”
屋內眾人走了個乾淨。
“你姥爺在家好幾天沒洗澡了,我給他弄,他還不乾,你一會有事兒嗎?”小卓母親麵色緩和了幾分問道。
“我去,我去!”小卓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
另外一頭。
長C某酒局上,葛萬龍姍姍來遲後,與桌上的眾人開始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個熟人朋友走到葛萬龍身邊,坐下後說道:“你和融府有事兒啊?”
“沒事兒啊!”葛萬龍打了個酒嗝回道。
“杜子騰找你,也找不著啊!嗬嗬。”朋友一笑。
“這幾天公司事兒多,在重新分配位置呢!我是真沒時間……!”葛萬龍打了個哈欠,隨即晃晃悠悠的站起,佯裝酒醉的衝朋友說了一句:“哎,你說,我和人家廣州人的事兒,他杜子騰跟著摻和啥?!缺錢啊?嗬嗬,他要缺錢,回頭我分他點不就完了嗎!哈哈!”
朋友聽到這話,稍微停頓後點了點頭,但再就沒說彆的!
……
一個小時後,杜子騰接到了信兒。
“葛萬龍的意思是,鄭家的事兒你彆管,回頭他安排你!”電話另外一頭的人說道。
“他說的?”杜子騰摸著下巴問道。
“對!”
杜子騰眨了眨眼睛,直接回道:“不用他安排我了,你告訴他,我安排他!”
……
長C,五家子鎮,一處破舊的磚瓦房外麵,小卓用自製的板車,將高位截癱的姥爺推到室外臨時搭建的草棚子裡,非常認真的幫他洗著全身。
老頭常年臥病在床,身上的味道已經不能用難聞來形容,而且農村的環境和配套設施相對較次,那褲子上沾染的尿漬和屎漬,已經邦邦硬了,隻能拿硬毛刷子狠刷才能弄下去。
小卓足足折騰了將近三個小時,才把姥爺的澡洗完,隨即光著膀子,站在院內準備抽根煙,涼快涼快。
“嗡嗡!”
一台破舊摩托,速度極快的紮進了院內。
“你咋來了?”小卓一愣過後,衝著大樹說道:“我不說,你們彆來我家找我嗎!我媽煩你們,你不知道啊!”
“急事兒!”大樹騎在摩托上說道:“我本來想找朋友,給融府的杜子騰帶個話,談談這事兒,但他最近很忙,根本搭不上話茬……!”
“找咱們嗎?”小卓皺眉問道。
“那倒不是,我聽說他找葛萬龍呢……!”大樹搖了搖頭。
“找葛萬龍?哪個葛萬龍?”小卓一愣過後,突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