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辦公樓的天台上,大勳即將下令開火之時,突然從望遠鏡內看到對方皮卡車隊先是停滯,隨後又分批進行掉頭,開始有序進行撤退。
“……不對啊,這幫人怎麼開始走了?”大勳皺眉嘀咕了一句。
“走了?”夏華宇也是一愣。
“啊,你看!”大勳伸手就把望遠鏡遞了過去。
“這徐占年在玩什麼呢,嚇唬我呢?”夏華宇拿著望遠鏡一邊看著,一邊眉頭緊皺的嘀咕了一句。
“咱有意要搞摩擦,老徐心裡肯定是門清的,但他能讓人來,這說明他剛開始真的是認為貨和人在咱這兒……!”於亮沉吟數秒後,一句點題的分析道:“所以啊,他現在讓人撤了,就兩種可能。一,就是像你說的,他在這兒唬你呢,看看你到底是啥態度;二,很有可能他突然知道,真正在幾內亞灣乾他一炮的人是誰了。”
“有道理!”向輝話語簡短的評價道。
與此同時,北J。
徐占年讓靳輝等人撤了之後,就又撥通了給他報信的朋友電話。
“你的人撤了?”
“恩,撤了!”徐占年點頭後繼續問道:“在幾內亞灣搶貨的到底是誰?”
“遠東派的人,乾活的叫大D!”
徐占年聽完後,頓時陷入沉默。
……
國內,深夜的戒.毒所院內。
張世忠和穿著病號服的淩涵並肩走在小路上,全程都沒啥交流。淩涵一直安靜的走著,而小忠則是內心有些慌亂,心裡那種感覺就跟十幾歲上學時,自己剛剛看上一女孩,心裡喜歡人家,但又不敢主動表白的心態一樣。
“……這小院裡收拾的還真挺好的哈,我看著周邊的鬆樹,年頭都不少了。”張世忠有點找不著話題,但心裡又怕淩涵覺得無聊,提前結束這次略帶一點小幸福的散步,所以隻能沒話找話的開始尬聊。
“恩,挺好的。”淩涵捋著發梢點了點頭。
“你冷不冷啊?”
“還好,不太冷。”淩涵再次回應道。
二人聊到這裡之後,又短暫的陷入到了沒話說的狀態。而張世忠心裡焦急,腦袋短路,幾次想問淩涵餓不餓,但又感覺這個話題十分腦殘,所以就忍住沒說。
就這樣,倆人圍著主樓走了能有三四圈後,張世忠忽然想到一個好地方,所以非常突然的問了一句:“……我帶你去爬山啊?”
“啊?”淩涵一臉茫然:“現在嗎?”
“對啊!咱們現在去,還能趕上!”張世忠看了一眼手表。
“趕上什麼?”
“你彆管了,你去不去?”張世忠挺激動的再次問道。
“……!”淩涵一陣無語後,眨眼問道:“這裡已經關門了,我外出是要申請的,如果所裡明天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等他們明天一早查房,咱倆就回來了,沒事兒的。”張世忠笑著指向遠處:“咱們可以跳牆跑!”
“……這樣……不太……!”
“走了,沒事兒,我扶你!”張世忠語速很快的回了一句後,抓著淩涵的手腕,就奔著圍牆那側跑去。
“我還沒換衣服呢!”
“就爬個山,大半夜的誰看你,快點吧!”
“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淩涵有些崩潰。
這個戒.毒所有兩個區域,一個是康複區,一個是強製戒D區。通俗點解釋就是,康複區相當於民辦單位,而強製區等同於吸D者的專屬看守所,管理非常嚴格,住的全是大通鋪,有管教,進門出門也有嚴格的手續。而由於淩涵是主動被送過來戒D,再加上她沒有複吸記錄,所以“居住”的地點是康複區,並且所有費用都是個人承擔,跟被警察抓住的吸D者完全是兩個性質,所以張世忠和保安打了個招呼,就能給她帶到院內散步,而倆人趁著這個機會,跳牆就溜了……
……
出了戒D所後,張世忠先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取車,然後拉著淩涵就往市區走。但離開之前,淩涵坐在副駕駛,扭頭看向張世忠租的老樓,輕聲問了一句:“……你住的是合廚?”
“恩,這兒附近太荒了……房子難找……嗬嗬!”張世忠隨口應了一聲:“我和房東一塊住。”
淩涵聽到這話後,抿著嘴唇就沒有再吭聲。
“翁!”
張世忠猛踩著油門,扭頭看了一眼淩涵:“你要困就眯一會,車後座有我的衣服,你披上點!”
“你不困嗎?”淩涵主動問了一句。
“我都習慣了,軍哥平時事兒比較多,上午可能在吉L,晚上就要回長C!我跟他在一塊電話都不敢關機,他要走,我就得馬上收拾東西。”張世忠單手握著方向盤:“用英姬的話說就是……我的青春……都在高速上!”
“你都多大了,還青春呢?”淩涵莞爾一笑。
“心態不老,青春不老!”
“……也是!”淩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二人打開話匣子之後,就一邊聊著,一邊開了一百五十多公裡,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趕到了淨月潭景區。
“這麼高?”淩涵抬頭望了一眼景區的小山,輕聲呢喃了一句。
“你累啊?”張世忠把衣服披到淩涵身上後,就彎腰說道:“我背你啊!”
“……不用了!”
“沒事兒,你最近也不好好吃飯,身子虛,上來吧!”張世忠轉身堅持著說了一句。
半個小時後。
張世忠額頭冒著汗水,彎腰背著淩涵,一步步走著青石台階,終於來到了山頂。而當淩涵雙腳落地之時,一抬頭就看見太陽從地平線升起,那炙熱光芒映在潭水上,生機勃勃……
“好美啊!”
“我有很多次去接軍哥的時候都路過這兒,一直想來,但也沒時間。”張世忠點了根煙後,雙肘戳在欄杆上,身體彎曲的看著朝陽說道:“涵涵,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兒嗎?”
淩涵看著張世忠,沒有吭聲。
“生活就是這樣,我們總會遇到各種各樣讓你絕望,讓你想逃避,但又不知道該往哪兒躲的事兒。當初在S家莊,我攤上小柱的事兒之後,我以為我完了……但我哥跟我說……有他在一切都沒問題……後來,我們又加入了融府,有一段時間內,我特彆怕見到大柱和二柱……因為我知道……我做錯了……在小柱的事情上對不起他們……所以我特彆怕他們會在人多的時候,突然跟我翻臉……指責我,謾罵我,說我不講道義……所以我躲著……逃避著……但現實是……有些事兒,你根本躲不了,也避不開,該發生的就一定會發生。”張世忠嗓音沙啞,十分認真的敘述道:“可當大柱和二柱一起砍我的時候,我反而沒那麼怕了……因為我知道……他倆的刀落到我身上那一刻……一切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淩涵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我想說的是,任何人的生活中,都不可能隻有光明沒有黑暗,而當你身處黑暗當中的時候,千萬不要怕,因為你還有愛你的家人,朋友,願意牽著你一起往前走,你沒有理由要拋棄他們……而應該是要跟他們一起渡過難關,迎來新的一天,看著太陽從這裡照常升起!”張世忠轉過身,摸著淩涵的小臉說道:“我特彆希望你好,特彆希望能幫你走出困境,真的!”
“……!”淩涵滿眼淚痕,站在張世忠身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雙眼盯著朝陽問道:“下一個黑暗……你還會在嗎?”
……
弗裡敦,永昌公司新的總部辦公室內。
“嗡嗡!”
桌麵上的電話鈴聲響起,付饒撲棱一聲坐起,掀開自己身上的衣服,揉著眼睛接通電話問道:“喂?”
“我,呂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