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蔓延在周文濤的胸口裡。
光呼吸辦公室裡的空氣,就能夠讓周文濤戰栗不止。
那深入肺腑的恐懼,使得周文濤死死地低著自己的頭顱,心裡沒有絲毫正視李想的勇氣。
確認了一下金額確實無誤後,李想把收據還有文件整理好,放進了抽屜裡,他看著周文濤說道:“把頭抬起來吧,跟人說話的時候,要正視他人的雙眼,這種基本禮儀難道你家裡人沒有教過你嗎?”
咕嚕。
周文濤咽下了一口唾沫,膽戰心驚地把頭給抬了起來。
他的雙眼與李想眼眶中的黑色瞳目對視著,那波瀾不驚的眼神以及李想臉上淡淡地笑容,讓周文濤不僅沒有一絲放鬆,相反還使得潛藏在他體內的第六感,在他的意識裡發出了危險的信號!
害怕。
雖然眼前的李想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但在周文濤的內心世界裡卻比怪物還要可怕上十倍。
惡魔。
沒錯,周文濤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詞。
用“惡魔”兩個字,來形容李想,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詞語。
“既然你按照規矩把三十萬元的賠償款給了,那我自然也不會怪你。在我從學校畢業之前,你仍舊是我最忠實的部下。”李想從辦公桌上站起來,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周文濤的肩膀上,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周文濤汗毛紮起,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李想在周文濤的耳邊輕聲說道:“所以,你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
“是,會長。”周文濤應答者李想的話,儘管他此刻看上去是麵不改色,但身下的雙腿卻已害怕的發抖。
“還有幾周,學校就要組織運動會了。周文濤你除了是牛人組的成員外,同時還是學生會的成員。等到下周,我們組織開會的時候,你在會上也提一提意見吧。”李想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會長。”周文濤點點頭。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李想問道。
“沒有了,沒有了。”周文濤連連搖頭,這地方哪是人能夠待的啊?他光是站在這裡呼吸空氣,都覺得難受,他跟李想請示道:“那會長我先行告退,您繼續忙著處理公務吧。”
在得到了李想的允許後,周文濤趕緊從學生會的會長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呼吸著外麵自由的氣息。辦公室裡壓抑的氛圍跟外麵清新涼爽的空氣對比起來,讓周文濤感受到了生活竟然是如此的美好。他身體前傾,整個人無力趴在學校的護欄上,周文濤仰望著天空:“好可怕啊……”
周文濤的舉動被他路過這裡小弟所看到,他感覺自家老大看上去貌似有些不對勁,於是便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老大,你臉色發白的趴在這裡,沒有事情吧?”
小弟的突然出現,周文濤的身體打了個機靈,差點嚇得他直接從樓上摔下去,他一巴掌拍在小弟的手臂上,訓斥道:“你有病啊!沒事突然走過來,嚇我一跳!”
“老大,我剛剛看你從會長的辦公室裡出來,是不是會長又批評你了?”小弟問道。
“他沒有把我給殺了我就萬幸了,批評又算得了什麼?”周文濤吐著體內渾濁的空氣。
“最近這段時間,老大你跟會長兩人的矛盾,貌似挺大啊。”小弟見四下無人,悄悄地走到了周文濤的旁邊,他在周文濤的耳旁小聲地說道:“是不是因為劉欣這個女人的事情。”
周文濤皺起眉頭,劉欣作為他心中的不可褻瀆的存在,哪是自己小弟能夠議論的?正欲發火的時候,小弟抬起了雙手,連忙說道:“老大,這可不能怪我啊!現在大家都在傳,你被劉欣這個女人給騙了三十萬!”
一咬牙,周文濤的身子又轉了回去。
雖然劉欣並沒有向自己要那麼多錢,但這三十萬他是實打實的交到了學生會裡麵的。
外麵學校裡的學生會,說白了就是一個查紀律的小團體,充其量就是靠著領導做著為虎作倀的事情,什麼鍛煉能力之類的,全都是浪費時間的學生思維。
可是私立學院的學生會不同,每個人在職位上之所以有那麼大的權力,是因為背後站著的是家長委員會,也就是自己的父母。有時候還好,而有的時候,稍微出現一點點問題,就會變成兩家企業發生矛盾的***。
所以在李想的背景徹底垮台前,周文濤是不敢有一點得罪李想的。
“看老大你沉默的樣子,看來傳聞是真的嘍?”小弟問道。
“你長舌婦是不是?這件事情誰再敢亂傳,看我不弄死他!”周文濤威脅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弟連連點頭,不過他不禁為周文濤有些打抱不平:“老大你或許覺得我有點多嘴,但你何必如此執著這一個女人身上呢?天下的女人大把多,你要玩女人,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嗎?”
“你不懂。”周文濤煩躁地轉過頭。
而小弟也跑到了周文濤的另一邊,他說道:“是,我可能的確是不懂!可是我不想老大你為了這一個破鞋和公交車,不僅丟了錢財,還折磨自己的精神啊!舔狗,舔到最後是一無所有的!”
砰!
周文濤一拳把小弟給打在了地上。
他指著小弟,對小弟侮辱劉欣的行為,怒上心頭:“你有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看我不打死你!”
小弟捂著自己的腫脹的臉,仍舊是繼續勸誡道:“我不僅敢再說一次!還敢再說第二次、第三次!劉欣離家出走的事情,現在整個年級誰不知道?她離家出走住的地方不是外麵高檔酒店,而是一個下九流的馬仔混混!並且除了這一個男人之外,還跟好幾個男人同時住在一起,那究竟是一個怎樣混亂情景,老大你還用我說嗎?”
啪。
周文濤的拳頭攥緊,發出劈裡啪啦的摩擦聲。
換做以前他早就打下去了,可是這次,他卻動不了手。
他憤怒,他無奈,他痛苦。
可卻又無可奈何。
心裡隻希望,這不過虛假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