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某種意義上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何況就算直接進到了第二輪選拔，實力不濟還是會被刷下來，所以關於這一點大家都並沒有什麼意見。

排好隊伍，參賽的選手在抽簽盒前排起了長隊，帶學生熱身完了的楊教練走到了楚暉的旁邊，他說道：“武道會這種東西，其實一開始隻是我們三個社團之間的切磋，隻是借著運動會這個日子，來舉辦而已。這還是第一次，有學校加入進來。講實話，楚暉你也知道，咱們學校對體育這塊並不是很重視。”

“對於學校來說，要的是你成績優異，至於體育這塊，隻需要滿足上麵的需求就好。這年頭學好的武術，能去做什麼？高考加分都加不了幾分。往上和往下說是強身健體和防身，但實際上能用的地方少得可憐，出去找工作難如登天。”楚暉如此評判道，他看著楊青，說道：“若不然楊教練你現在會變成這副德行？”

楊青自嘲地笑了笑，他笑著說道：“其實做我們這行的，大多都知道，說白了就是混口飯吃。現在人們都講究健康生活，男孩子要強身健體，女孩子要保護自己，學武術沒有錯，錯的是教他們的教練。武術在社會上就是一門生意，你瞧現在教武術的教練，真正能打的，究竟有多少？跆拳道這塊被人嘲笑是花拳繡腿多少年了？”

“和平年代，武術對於大眾來說，就隻是一個娛樂性質的愛好罷了，講得不好聽根本沒有用。”楊青感慨道，他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有時候我總是在想，我在門派裡學了這麼多年的武術，為的究竟是什麼？如果我拿著那些時間好好讀書，上一個大專，拿一個文憑，再考些個證書，現在賺得錢是不是更多一些？”

“楊教練是覺得，私立學院給的錢少了？”楚暉扭過頭。

“沒，一個月三四萬酬薪，還給了專門的住房，哪裡找得到這麼好的待遇？”楊青說道，他摩挲著手指頭，臉上的眉頭皺了起來，緩緩道：“但總感覺人生缺少了點……激烈的情感，感覺日子過得太普通了。”

楚暉笑了。

他自然是知道楊青所欠缺的是什麼。

隻要是武者，都有一顆戰鬥的心。也許有一天，他因為家庭，又因為彆的什麼原因，放棄了武術，但他體內的武者之血，仍舊充斥著想要戰鬥的欲望。

楊青，想要戰鬥。

他渴望著一個能施展自己拳腳的舞台。

“楊教練怕是技癢了啊！”楚暉笑道。

“哈哈，或許吧！”楊青大笑，他笑聲漸止，搖搖頭道：“可惜了，我現在已經有了老婆跟孩子了，若不然還能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到處去浪，去尋找那個屬於自己的地方。但現在，不行了。”

“如果楊教練想要一個施展自己才能的舞台的話，我可以推薦給你一個地方。”楚暉看著楊青說道，“有一個最適合我們武者生存的組織，叫做龍組。在那裡，你可以儘情地施展自己的才能，但就是不夠安全。”

“我考慮考慮。”楊青說道。

楚暉點點頭，出身於江湖裡的武者，都是渴望戰鬥的，就算沒有自己的出現點醒楊青，一年後、兩年後、五年後……楊青總有一天也會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武者之血，辭去這份在普通人眼中待遇極好的工作，去尋找自己的歸屬之地。或許這樣的舉動，是對妻子和孩子的不負責，楊青依舊會做出這樣的抉擇。

而在隊伍裡排隊抽簽的江華和孫楊兩人，此刻也抽到了自己的號碼球。

孫楊看著自己手上的數字，是首發的一號球。

他看向白板上的對決表，三號暫時還沒有人抽到。

隨後孫楊的眼神一路望下去，江華的名字記在了十六號的下麵，和他對決的人是一個叫董瑞奇的小夥子。

江華朝孫楊走了過來，兩人都看著對決表，江華在看到孫楊的名字在第一位的時候，不禁羨慕地說道：“孫楊你是一號球嗎？能夠第一個上擂台，真是好啊！至少不用在下麵等著人荒涼。”

“跟你當對手的董瑞奇，你知道是哪個社團的人嗎？”孫楊問道。

“好像是拳擊部的吧？無所謂，不管他是來自哪個社團的，我江華都會把他打得喊爸爸為止！”江華朝著空氣揮舞著拳頭，他看著孫楊，臉上露出慶幸的笑容：“不過咱們兩個運氣也挺不錯，沒有抽到一起。師父雖然說，武道會的第一和第二肯定是我們，可那個前提是我們兩個一直到決賽的時候都沒有碰見，如果第一輪我們兩個師兄弟就大打出手的話，那這武道會就太沒有樂頭了。”

“說得的確是。”孫楊笑著點了點頭，他說道：“參加武道會的人，一共有三十五個人啊！”

“三十五個人的話，抽到三十四號的人就是直接晉級嘍？”江華問道。

“嗯。”孫楊頷首。

而在孫楊和江華兩人討論的時候，又有一個學生從抽簽的箱子裡抽出了號碼球。

登記的人大聲念道：“邱岩三號！”

當聽到“三號”這個號碼時，孫楊連忙回過頭，站在抽簽箱前的男生，身上穿著散打部的練功服。

散打部的人嗎？

孫楊在心裡想道。

或許是感受到孫楊的視線，散打部的邱岩扭過頭來，兩人彼此看著對方，邱岩的眼神裡迸發出強烈的戰意，孫楊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儘管脾氣不錯，但並不代表他是一個被人隨意揉捏的軟柿子，毫不留情的回瞪了過去。

“下一位。”登記的人喊道，聲音打斷了孫楊和邱岩兩人之間的眼神宣戰，邱岩轉過身來，走向等待區。

“哇塞，孫楊看剛才那個人，有沒有感覺到，他的身上突然迸發出了一種好厲害的氣場？”江華說道。

“這叫做自信。”孫楊說道，“從他剛才的眼神，我能夠看出，他是有十足的自信，能夠打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