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滿意嗎？”聽到那怪物非常明顯的自我陶醉，楚暉就算神經再怎麼大條，也受不了它這種。

“我猜你把那些最美的地方縫合起來的時候，一定沒有注意到一個名詞：整體性。”楚暉用蔚藍的天空洗了洗自己的雙眼，這才有勇氣和它對話。

“整體性？”那怪物重複了一遍這個詞，隨後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完整是一種什麼意思？”

“用你們人類的意思來表達是不是整體如人那樣？”

“可我們完美地遵照著這個整體性概念來創造身體的啊？”

“可是...”那怪物忽然低下了頭，露出了光禿禿的頭皮，以及蜈蚣般的縫合痕跡。

“可是你們人類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好好和我們交流！”怪物嘶吼道，那雙嫵媚的桃花眼外卻是恐怖猙獰的縫合線。

阿夏被下了一跳，將頭深深地埋進了楚暉的腹前。

可憐的孩子，被這麼一嚇恐怕要好久都睡不著覺了。楚暉撫摸著阿夏的長卷發，安撫著她。

“我覺得你們要是想和人類交流，不如用自己原來的模樣。”楚暉將頭扭向一邊，那怪物憤怒起來渾身所有的肌肉都在顫抖，饒是他看到了也不由得打心底的覺得惡心。

這種惡心不僅是生理上的，更是連靈魂都為之惡心，他現在強忍著自己想要滅掉那鬼玩意兒的心，努力壓製著自己的衝動和它交流，自己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原型？”那怪物低聲喃喃道，隨後那豪華宮殿忽然解體，密密麻麻的蜉蝣生物直接塞滿了這片小天地，僅僅給楚暉兩人留下一小片地方。

“難道原型你們就不害怕了嗎！”那些蜉蝣生物發出了震動響聲，一些有規律的頻率傳進了楚暉的耳中，形成了完整的意思。

不過那些東西的本來聲音還是像蝗蟲那般，嗡嗡嗡的令人心煩意亂。

楚暉翻了個白眼，相比之前那個，這個的確更加具有震撼性。塞滿整個空間的蝗蟲群，恐怕誰看到了都要落荒而逃吧？

“你們難道沒有代表嗎？”楚暉雙手指了指自己，“類似於我這種個體代表？”

黑壓壓的蜉蝣群消失，再次變成微型宮殿，露出了那個縫合怪人。

嘖...楚暉難受的彆過了頭，實在不想看到那玩意兒。

“我們既是整體也是個體，如果你有什麼想交流的儘管說出來吧，我們族群的運算能力可比你們人類強！”

“整體？個體？”

“按照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分開之後擁有個體意識，統合之後擁有統合意識，所以我們都是整體。”

“行吧...你們為什麼要入侵地球？”楚暉放棄了和它們討論整體的想法，乾脆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很難理解嗎人類？”那怪物絲毫沒有回答楚暉的意思，仍舊在那自顧自地說道：“就像你們自己一樣，幾十萬億的細胞組成了你們，沒有你們那些細胞也能自己活，就是這個意思。”

“媽的你再敢說這個話題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楚暉額頭青筋直跳，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你殺不了我。”那怪物用詭異的笑容盯著楚暉，“我們隻要還有一個個體存在，就能不斷分裂成一個族群，如果我們想占領你們的地球，早就動手了，何苦用這種方法呢？”

“那你們到底想乾什麼？”楚暉見那怪物終於回到了正題，捏緊的拳頭也稍稍鬆了點。

“我們研究過你們的曆史，發現你們幾萬年的曆史完全用在了內耗，這就是你們的戰爭，一方被滅而另一方崛起，然而崛起的一方也活不了多久，就又會被其他的滅掉，如此反複輪回...”怪物露出了一個笑，詭異又危險。

“我們從中得出了一個理論，那就是...”

“你們人類是一種隻會浪費的生物，上萬年的時間，無法估量的行星資源，全被你們用在了戰爭上，為了不再讓你們繼續浪費這顆星球的資源，我們決定消滅掉你們，就用你們自己的屍體！”

“說得你們好像在拯救地球一樣，消滅掉人類後是不是你們就要來奪取資源了？”楚暉不屑地說道：“我猜你們之所以會來這裡，恐怕就是因為你們自己的行星資源被你們自己浪費乾淨了吧？”

“不不不，人類你錯了。”那怪物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們並沒有浪費過任何資源，你的猜測隻是你的臆想，不要用你們人類的那套說辭來把我們框進去。”

“事實上，我們隻是一個殘缺的整體。”那怪物看了一眼楚暉，然後又看了看這個自成一方的小世界，“我們是被空間亂流席卷到這兒來的。”

“人類，你的力量很強，能不能送我們回去？”怪物非常嚴肅地說道，楚暉甚至從那張臉上看到了誠懇這種表情。

估計是錯覺...楚暉看著那縫合臉，不寒而栗。

“送你們下地獄倒可以，殺了這麼多人還想完好無損地回去？”楚暉冷笑了一聲，雖然現在就想滅掉它們，但是考慮到自己的最終目的還沒有達到，也就暫時收起了憤怒。

“地獄是什麼？”那怪物疑惑地詢問，“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並不是完好無損。”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殘缺的整體，隻是整體的一部分。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是一個完整身體的一部分，類似於手腳內臟之類的存在。”

“而且，和你們進行戰爭也消耗了我不少的個體，我並不是完好無損的狀態。”

“如果是我完好無損的狀態，你們的星球將會在萬分之一秒內被分解為沒有任何浪費的純粹資源狀態。”

“這麼說人類倒還要感謝你不是完美狀態咯？”楚暉怒極反笑，地獄業火已經出現在掌心上，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完美狀態？”那怪物念叨了一遍，“又是一個新名詞，你們人類的文明很複雜，即便是完整的我到來之後恐怕也無法完整解析。”

“不過，你又搞錯了一個概念。”那怪人十分講道理地說道：“我並不是主動想來你們這兒的，我是被空間亂流席卷，被迫來到你們星球的，與你們開戰隻是不想行星資源再度被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