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關於隋戈的處分決定就下來了。
當處分決定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禁傻眼了,校園論壇上也是一片嘩然。
警告處分。
居然隻是一個不痛不癢的警告處分,外加一點勞動處罰。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公然毆打學校輔導員,這種事情最次都會挨一個記大過的處分,何況被打的還是周處一這樣的關係戶。不過,處罰的結果雖然出人意料,但無疑也是很解氣的。周處一偷搶狗尾草的視頻,早已經傳到了校園網上,儘管後來被教導處的人給和諧了,但相當一部分人都知道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在許多人看來,周處一這樣的人,那就是欠揍。
這一個處分決定,讓隋戈自己都有些驚訝。
“隋戈,你不會真是什麼太.子黨吧?”江濤問道。
“彆聽論壇上的那些人瞎說。”隋戈說道,他心頭也很納悶。要知道,他家在東大壓根兒就沒什麼關係,那麼照理說也不會有人替他說情才是。但是,如果沒有人幫忙的話,毆打輔導員這種事情,落在任何學生身上,恐怕至少都是一個記大過的處分。警告處分,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處分嘛。
現在,校園論壇上麵許多人懷疑隋戈是***、富二代,而且還是那種無心正事、寄情於花花草草的低調***。對於這些言論,隋戈也懶得去澄清,不過他也有些奇怪,為何這件事情居然大事化小了。
一個警告處分,加上一點勞動懲罰,完全就是不痛不癢嘛。
隋戈原本已經做好了退學的打算,但事情既然峰回路轉,他當然也沒有必要非要離開學校。大隱隱於市,以他目前的情況,呆在學校當中修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隋戈已經取到了狗尾草的草籽,隻待冬去春來,驚蟄時節,便可以將這些草籽撒入土壤中,借助這些草籽的元氣來淬煉皮肉、洗筋伐髓。
隻是,要等到驚蟄的話,那還要好幾個月時間呢。
正在納悶之際,隋戈看到桌子上麵給自己的那份處分決定,腦子當中靈光一閃,目光緊盯著五個字:
溫室棚鋤草。
這真是一個體貼的處罰!
隋戈忽地笑了起來,心頭豁然開朗。
而此時,躺在校醫院當中的周處一,卻是另外一番光景了。當周處一得知農學院給隋戈的處分僅僅是一個警告的時候,氣得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繃帶和紗布。周處一其實隻受了點皮肉之傷,但是為了將隋戈搞出東大,他才故意裝得受傷很嚴重,並且死皮賴臉地要住院治療。
但現在,處分決定已經下來,周處一再裝病也沒什麼意思了。而且,這醫藥費,估計還得自己付一部分,因為農學院的處分決定中,竟然沒有提及讓隋戈支付醫藥費。
“許衡山這老東西,真是個老不死!”得知是有人左右了農學院對隋戈的處分決定,周處一恨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畢竟連他舅舅,也不敢不給那人麵子。但是他實在不明白,那人為何會幫隋戈這個鄉下小子。
出了醫院,周處一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掏出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鐵龍哥嗎,我是周處一啊……對,在東大當輔導員呢……這兩天,有個不長眼的學生惹火了我,但是我現在為人師表、教書育人,不好親自動手啊,麻煩鐵龍哥你叫幾個兄弟教訓他一頓,下手狠點,憑鐵龍哥你和我的交情,這點事情應該沒問題吧——什麼,五千塊?那我等會兒轉到您帳上,打折他一隻手就可以了,我到時候聯係您。”
掛了電話,周處一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腦子當中已經開始想著隋戈跪地求饒的場麵了。
※※※
農學院的植物培育基地,坐落在棲霞山下麵,占地約莫二十畝。
這個植物培育基地,見證了農學院的荒廢和沒落。
整個植物培育基地,建在一個陳舊的院落當中,破舊的火磚圍牆,鏽跡斑斑的鐵門,平時隻有一個耳朵不太靈光的老大爺在守門。
基地裡麵,有許多珍稀樹木,但好像已經長期無人管理的樣子,長得要死不活。
裡麵的溫室棚,一共有六個,因為農學院課程需要,還勉強能夠使用的樣子,但棚子外麵的鋼筋,似乎也在鐵鏽的侵犯中悲慘地**。
勞動處罰,原本隻是一種象征性的處罰而已,但是隋戈卻沒有想到,教導處居然派了一個“監工”過來。這人叫趙東健,是東大教導處的一個員工,被周處一叫過來“督促”隋戈勞動。
趙東健明白周處一的意思,是要讓隋戈在勞動處罰上麵吃點苦頭。
骨頭裡麵挑刺的事情,誰不會做。
所以,趙東健特意為隋戈挑選了一個空間最大、雜草最多的溫室棚。
這個溫室棚的內部空間足足有一間大教室那麼大,高約四米,一走進去,便聞到一股怪味,似乎這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光顧似的。而事實上,這裡的確是無人光顧,棚子四周花架上的花盆裡麵的泥土都已經乾裂了,裡麵種的植物更是早就乾死了。而溫室棚的裡麵,更是異常的乾燥、板結,長滿了各種雜草,五花八門的。很顯然,這裡至少已經有一個暑假無人打理了。
趙東健聳了聳鼻孔,似乎不想在這裡久呆,向隋戈說道:“呐……就是這個溫室棚了。隋戈同學,今天你就把這個溫室棚裡麵的雜草全部連根拔掉吧,一顆活著的雜草都不能留下,當然也不能找人來幫忙。這是學校給你的處罰,所以你一定要認真對待,希望今天的勞動,能夠讓你思想覺悟有所提高,以後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好了,放學的時候我再來檢查驗收。”
隋戈往溫室棚裡麵瞅了瞅,心想這個家夥八成就是周處一那個傻逼找來刁難自己的。這個溫室棚裡麵全他媽是雜草,彆說一天,就是兩三天也不一定能夠拔完。
趙東健看見隋戈臉色不爽,心道:“沒錯,老子就是來刁難你小子的,誰讓你得罪了教導處處長的外甥呢。今天你小子要是拔不完這些草,我就說你小子故意逃避學校處罰,到那時候,你就等著額外的處罰吧。就算是你能夠拔完這些草,也會把你小子累成死狗一樣!”
“那啥……趙老師,放學之後麻煩你早點來驗收,我今天事多,過時不候哦。”隋戈淡淡地說道。
“放心,我一定會準時、嚴格地驗收。”趙東健將“嚴格”二字說得很重,心想這小子果然是一個刺頭,但是你再刺頭,今天也注定了要被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