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蘭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時間,果然距離預定的采訪時間很近了。
這時候,她又仔細看了一眼隋戈,心道:“沒錯!這小子看起來,果然是精神多了,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帥的。不過,這話可不能給他說,要不然這家夥還不得美死!”
其實,就算藍蘭不說,隋戈這會兒也已經美死了。
他在鏡子麵前照了又照,自戀地說道:“看吧,我就說我挺帥的吧,你總是不信。那都是因為我以前不想顯露自己帥氣的一麵,看看現在,稍微這麼一打扮,氣度、氣質一下子全上來了……嘖嘖,這一次節目專訪之後,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大姐姐呢……”
“夠了!”藍蘭恨不得用拳頭砸平他的鼻子,“彆廢話了,趕緊上節目去吧。”
“直播?”隋戈問道。
“專訪,當然是直播了。”藍蘭提醒道,“所以,該克製的時候,適可而止,尤其注意臟話。”
“明白!”隋戈說道,“你放心,我現在可是天才少年拳師,有涵養的!”
“那就去吧。”藍蘭說道,將隋戈帶去了演播廳。
到了演播廳的時候,骨科醫院的院長孫鐵嶺,民工兄弟曾鐵,還有一位中醫名家——
擦!這位中醫名家竟然是羅文淵!
冤家路窄啊!
隋戈看到羅文淵的時候,對方也在看他,羅文淵臉上掛著笑容,但是卻是一種不懷好意的笑容。
“藍姐,怎麼你邀請了羅文淵?”隋戈低聲問道。
“這家夥是毛遂自薦來的。”藍蘭說道,“他是你們東大中醫係的老師,又是東江市名中醫,的確也有這個資格了,怎麼,他跟你有矛盾?”
“嗯,大矛盾啊。”隋戈說道。
“那怎麼辦?”藍蘭不禁替隋戈有些擔心了。
“沒事,他一直把我當對手,但是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隋戈不以為然道。
儘管隋戈這麼說,藍蘭卻是留了心眼。
直播,很快就開始了。
這時候,發瘋校區的食堂,人山人海,“野草哥”這一次還真是出儘風頭。
唐雨溪和許衡山,也在客廳中觀看著這一次節目。唐雨溪看到隋戈以這種造型出鏡,眼鏡頓時一亮,心道:“看來本姑娘眼光還挺不錯的,這小子稍微一打扮,還真是挺上鏡的,以後帶出去,也挺長臉。”
“各位觀眾,這裡是為您現場直播的東江視點特彆欄目……”
藍蘭熟練地說完了開場白之後,就將話題聚焦在了前幾日的“拆線事件”上麵,“一場醫療事故,讓東江市骨科醫院一夜成名,‘不給錢,就拆線’更成了最近網絡的熱詞,今天我們東江市點特彆欄目,便帶大家一起了解事情的始末……”
藍蘭將話題一引,頓時就將骨科醫院的院長孫鐵嶺變成了眾矢之的。其實,作為孫鐵嶺,他本來是很不願意來參加這個欄目的,因為他知道上了這個節目之後,很可能上街都會被人扔臭雞蛋的,但是他卻不能不來,因為之前接到了市衛生局領導的指示:要麼上節目,要麼滾下台!
不過,孫鐵嶺作為領導和發言人,還是很善於推脫責任和轉移矛盾的。隻見他“痛心疾首”地說道:“各位觀眾、各位網民,在我們醫院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件,當真是恥辱啊!我知道,這件事情不僅傷害了病人的心靈,也傷害了到了廣大病人患者、許多網民朋友的心靈,作為醫院的領導,我感到很痛心,也很抱歉。”
孫鐵嶺站起來,深深鞠躬後繼續說道:“事情發生之後,我們衛生局領導和醫院管理層都相當重視,當天就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之後,醫院自上而下開展了整風運動,希望能夠彌補這件事情帶來的惡劣負麵影響。另外,我想說的是,這件事情,它隻代表那位醫生的個人品質,並不代表我們醫院和醫生的整體麵貌,而且,這個害群之馬已經被我們停職處理。所以,希望廣大市民朋友,、網民朋友,請你們在批判的同時,不要將事情擴大化,那樣隻會傷害到我們廣大醫務工作者的善心和工作積極性。”
孫鐵嶺的發言看似謙恭,卻不同聲色地將問題責任推到了醫生個人頭上。
隻是,孫鐵嶺想在藍蘭麵前打太極,功力卻還差了一點。藍蘭平和地說道:“孫院長,我看我們還是聽聽當事人的看法吧。”
於是,鏡頭對準了民工兄弟曾鐵。
曾鐵麵對藍蘭有些靦腆,說道:“對於醫院,我沒什麼好評論的,就像有些人說的,我們這類人,隻是窮鬼而已,生死有命,出了事情,就彆想著進醫院了。不過,幸好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醫生都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至少我就碰到了好人,碰到了一個好醫生!”
“您說的好醫生,就是這位隋戈先生嗎?”藍蘭向曾鐵問道。
曾鐵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就是隋先生,用針灸給我止血的!”
“曾兄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治愈你的膏藥,其實也是這位隋戈先生配製的。”就在這時候,作為“特邀專家”的羅文淵忽地開口說道。
羅文淵一開口,孫鐵嶺心頭忽地一亮,像他這種老成精的人物,自然能夠聽出羅文淵話中的玄虛。本來,孫鐵嶺知道羅文淵是一個中醫,按道理是不會力挺他們西醫醫院的。誰知道,羅文淵這一開口,竟然將矛頭直指隋戈,這讓孫鐵嶺意識到了什麼,他認為也許這是一個轉移矛盾的好機會!
於是,孫鐵嶺立即向羅文淵投去了一個“曖昧”的目光,表明兩人已經達成默契。
曾鐵不知道羅文淵在給他下套,說道:“之前我不知道的。後來,我才聽人說,那膏藥其實也是隋先生配製的。他真是一個好醫生!小神醫!”
“小神醫?怕是不一定吧。”羅文淵冷笑道,“曾兄弟,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隋戈,這位小神醫,他分明就是故意出現在醫院門口,然後伺機推銷他的狗皮膏藥呢。”
“怎麼會這樣!”孫鐵嶺故作驚訝、憤怒狀,起身怒斥道,“有關部門一直都在大力打擊醫托、藥托,真沒想到,現在這些藥托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醫院門口了!真是太可恨了!”
曾鐵先是一愣,然後怒道:“你們……不準你們汙蔑隋先生!你們這些人,不給我們這些窮人治病就算了,居然還汙蔑好醫生,你們真是畜生都不如!”
“你這麼激動乾嘛?”羅文淵淡淡地說道,“是不是因為隋先生給了你錢呢?”
“給我錢?你什麼意思?”曾鐵問道。
“意思很簡單。”孫鐵嶺接過了話頭,“你根本就是隋戈花錢雇傭來的!”
“你……你們真是血口噴人!”曾鐵氣得滿麵通紅,如果他手中有磚頭的話,恐怕直接就向孫鐵嶺和羅文淵兩人拍過去了。
“曾師傅,請您冷靜點。”藍蘭示意曾鐵不要過於激動,然後將目光投向隋戈,“隋戈同學,請問對於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呢?”
“坦白的說,狗皮膏藥的確是我製作的。另外,我也的確是打算到醫院進行推銷的。”隋戈淡淡地說道,“沒辦法,現在醫院、醫生才是大爺,我們的藥要想用於病人治病,還得醫院方麵點頭啊。”
“恩,的確是這樣。”藍蘭接著問道,“但是,這位曾師傅,真是你雇傭的藥托麼?”
“不是!”隋戈說道,“我去醫院推銷狗皮膏藥的時候,因為拒絕向某人給‘好處費’所以被拒絕了。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這位曾兄弟受傷,於是順手救了他,也順便推銷了一下我的狗皮膏藥。”
說到“某人”的時候,隋戈故意向孫鐵嶺看了看。就不是含沙射影、潑臟水麼,隋戈同樣還是比較擅長的。而且這個借口,說得是合情合理。
孫鐵嶺一聽,頓時很惱火,反駁道:“我怎麼都覺得,這個農民工,就是你雇傭的呢?對吧,羅教授?”
“嗯,稍微明眼的人都能夠看出來。”羅文淵擺出教授、名醫的派頭,很裝逼地說道,“我隻要說一點,就可以讓隋戈的謊言不攻自破!”
“請說。”孫鐵嶺一唱一和。
“有一句俗話,叫做‘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話相信大多數人都聽過的。而這位民工兄弟,據說手掌受傷很重,部分手骨碎裂、手筋斷裂,試問這樣嚴重的傷勢,怎麼可能在一周之內痊愈呢?就算是做手術,至少也要三個月才能愈合,還可能留下後遺症。對吧,孫院長?”羅文淵說道。
“真沒想到,羅教授對西醫也這麼了解,情況就是這樣的。如果這位民工受傷真的很重的話,斷然不可能在一周之內痊愈的。”孫鐵嶺肯定地說道。
“你……你媽的放屁!”曾鐵罵道,“你們自己沒本事,還懷疑、汙蔑彆人,當真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