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市,茗劍山。
茗劍山,高聳入雲,因為陡峭如劍,山頂又有一種極其名貴的野茶,千金難買,所以得名茗劍山。
這些年來,西江市一直都致力於旅遊發開,市區附近的山峰都進行了旅遊開發,但是唯獨這個茗劍山,卻沒有進行開發,而且被劃成了“原生態保護區”,禁止進行一切開發。而且,茗劍山上和附近多毒蟲、蛇類出沒,因此普通人也很少去那裡探險。
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座陡峭如削的茗劍山的半山上,雲霧之中,卻建了不少古典建築,樓閣飛台,應有儘有。
這裡,就是西江市第一大世家宋家的根基所在。
宋家的開山祖宗,曾經也是一位大能之士,所以才選擇了茗劍山,並且以高超的手段在這裡建立了宋家的根基。這茗劍山上許多絕壁,傳聞就是那位大能之士用劍氣削成的。
隻是,到了如今,宋家和所有彆的世家一樣,麵臨著同樣的問題:天地靈氣不足,靈草稀少,絕頂高手日漸稀少,一代不如一代!
幸運的是,宋家如今還有兩個先天期高手坐鎮,“世家”的名頭還算是保得住。不像沈家那樣,感覺已經是“後繼無人”了。
此時,宋家的一位先天期高手,就站在山間的一棟木屋外麵。此人不過五六十歲,但因為已經晉升為先天期高手,所以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
山風寒烈如刀,但此人卻紋絲不動,如同在雙足在山峰上生根一般。
亦或者,他這個人,就是一座山峰!
此人的目光落在屋子裡麵,神情有些慈祥。
屋子當中,有一個白衣青年,氣度不凡,當真是隋戈所說的那種世家公子、英俊少年。雖然沒有帥到蹲茅坑都會讓人覺得在騎仙鶴的地步,但也相差不多了。
此時,這白衣青年不知道外麵有人站著,正在盯著桌子上的電腦顯示屏,那顯示屏中播放的赫然是隋戈在藍蘭節目中的畫麵。
尤其是最後用銀針施展“離火針法”的場麵,這白衣青年反複看了好幾遍,然後怒哼一聲,“唰”地將牆壁上掛著的一柄寶劍取了下來。
嗖!
劍光閃過,那顯示屏被劈成了兩塊,啪哧啪哧地冒著電火花。
“立豪,你連自己心中的怒氣都無法駕馭,修為如何能夠精進?”
這時候,一個雄渾的聲音響了起來,先前站在外麵的那個高手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父親!”宋立豪連忙行禮。
原來,這中年人竟然是宋立豪的父親宋天旭,也是宋家現任的家主。
宋天旭望著兒子,訓斥道:“立豪,為父對你期望甚高,你可不要讓為父失望啊。”
宋立豪黯然道:“我本以為自己的修為,縱然算不上天縱奇才,但也應該是人中龍鳳了。誰想到,那小子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其修為竟然已達練氣後期!我……我竟然不如一個鄉下小子!”
“誰說你不如了?”宋天旭沉聲道,“修行一途,本來就不是平坦大道,必然要經曆挫折和各種磨煉。這一次,你遇到這樣一個對手,挫傷了你的銳氣,反而不是什麼壞事。”
“不是什麼壞事?”宋立豪怒不自禁道,“因為那小子,沈家居然敢拒絕了我和君菱的美事!該死的鄉下小子,我必然要將他親手擊殺!”
“親手擊殺?你為何不求助於我?”宋天旭平靜地問道。
“因為——我要親手殺死他!”宋立豪道,“我要向自己,向君菱證明,我比那小子更強!”
“好!這才是宋家男兒,正該如此!”宋天旭喝道,“一時受挫算得了什麼,重要的是要越挫越勇,越挫越銳!彆看那小子現在風頭正勁,但木秀於林,必被風催之。遲早,他會被人鎮壓的!更何況,他現在的修為隻是練氣後期而已。從練氣後期到先天,聽起來隻是一線之差,但實際上卻是天地之隔,他想要突破到先天境界,哪是那麼容易!”
“所以,我有可能將先一步突破先天?”宋立豪問道。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宋天旭道。
突破先天,除了要有機緣之外,還需要有大毅力、大決心才行。宋天旭此言,就是要堅定宋立豪的心誌。宋家可以為宋立豪提供許多外界條件,宋天旭也可以親身為宋立豪指點,但若是宋立豪心誌不堅,任憑宋天旭修為再高,也不可能突破到先天期的。
“我一定能!”宋立豪堅定道。
“好!不愧是我宋天旭的兒子。”宋天旭沉聲道,“過幾日,為父便親自出手,替你打通奇經八脈,讓你一舉突破到練氣後期。”
“多謝父親!”宋立豪大喜,旋即又道,“但是,父親替我打通經脈,卻是要損耗自己的的修為……”
宋天旭擺了擺手,說道:“你是我兒子,為你損耗一點修為又算什麼。更何況,翌日你踏足先天境界,就等於我們宋家多了一位先天期高手,那是何等榮耀的事情!沈家拒絕了我們的好意,到那時候,他們必然後悔莫及!”
“我必定不辜負父親厚望!”宋立豪說道。
“你的修為很快就可以到練氣後期了,比那小子也不差,所以實在不用妄自菲薄。”宋天旭道。
“隻是那小子,怎的天賦如此驚人,以他那樣的年紀,修為達練氣後期的人,恐怕是鳳毛麟角吧。”宋立豪說道,語氣之中還是有些忿忿不平。
“鳳毛麟角?”宋天旭不屑地笑了笑,“我早就說過,你不要妄自菲薄,輕看了自己,卻將彆人看得太高了。你真以為,那小子的修為都是他自己練出來的不成?”
“父親的意思?”
“為父既然可以替你打通經脈,讓你修為達到練氣後期,他自然也有人幫忙。”宋天旭道,“你真以為那小子隻是一個鄉野小子?他也是有靠山和後台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宋立豪一聽,頓時心裡麵平衡了不少,覺得自己的天賦看來果然不比任何人差。
“他有靠山?他究竟是什麼來頭?”宋立豪又問。
“這個,為父也不清楚。”宋天旭道,“但這小子來頭不簡單啊!明府市的裴家,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那一次裴家有個人來我們這裡做客,神情倨傲,我印象很深。”宋立豪道,“那小子難道跟裴家有什麼關係不成?”
“裴家,就是因為那小子,幾乎滅族了。”宋天旭說道,表情終於有些變化,可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境是受到一些影響的。
“什麼,滅族了!”宋立豪的反應就更給劇烈了,倒吸一口涼氣道,“這小子,這麼厲害?”
“所以,為父說過,這小子是有靠山的。他的一身修為,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呢。”宋天旭嘲諷道,“這個世上哪來那麼多天才,還不都是靠著家族、門派的積蓄而崛起的。就連你,如果沒有我的指導,沒有宋家的物資支持,你也不可能達到今天的成就。甚至,你可能一輩子碌碌無為、毫無建樹!”
宋立豪點了點頭,所謂的少年天才,的確往往都誕生在世家、門派之中。但是,聽到隋戈這小子來頭很大的時候,宋立豪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難道就任憑他胡作非為?這小子的後台究竟是誰呢?”
“傳聞是一個修煉魔功的女魔頭,聽說那小子是她的麵首。”宋天旭不以為然道,“但我看來,多半不可信,那小子很可能隻是那女魔頭的徒子徒孫之類。畢竟,那種程度的高手如果挑選道侶,必然也會挑選跟她修為相差不大的人。”
“那是。”宋立豪道,“況且做麵首的話,那小子的皮相未免差了點。”
若是隋戈聽見這話,恐怕立即會上前卡住這個宋立豪的脖子,隋戈同學可是最恨彆人說他長相不行的。至於說他是麵首,隋戈同學可是不會以之為恥的,甚至還會以之為榮。
宋立豪雖然說隋戈皮相差,但其實語氣卻還有些酸。畢竟人家隋戈皮相雖然差,但是卻能夠“勾引”到一個修為奇高的女魔頭當靠山,而且還受到了沈君菱的青睞。
而宋立豪,現在無論修為、靠山,都不及人家呢。
宋天旭卻沒有理會宋立豪心頭的真實想法,繼續說道:“無論如何,你要牢牢記住,你是我宋天旭的兒子,也是未來宋家的繼承人。所以,你切不可為了兒女私情而壞了大事,更毀了自己的前程。”
宋立豪一咬牙,恨聲道:“父親放心,我宋立豪豈是甘於穿彆人破鞋的人!沈君菱這個賤人,我一定會讓她後悔的,到那時候,我就蹂躪她的身心,然後再將她棄之如履,哼!”
“好,你明白就好了。另外,彆去惹隋戈那小子,就算他木秀於林,也不用咱們去催他,咱們可不能去做出頭鳥——”宋天旭說道,神色忽地一變,目光往遠處雲際眺望而去。
嗖!
隻見一道青色劍光劃破蒼穹,瞬間就到了眼前。
宋天旭連忙打手一揮,將宋立豪提到了屋外,然後恭敬地說道:“恭迎尊使!”
話剛說完,那青色的劍光也到了麵前,卻是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禦劍而來。
“宋天旭,這是你兒子?”老者的目光落在宋立豪身上。
宋立豪昂然挺胸,希望顯現出自己世家公子的風采。
就在此時,忽地一股暗力擊中了他的腿部,宋立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小兒無禮,還請尊使原諒。”宋天旭道,原來竟是他發力使宋立豪下跪的。
宋立豪心頭暗暗叫冤,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連他老子都惹不起人家,他自然就隻有下跪的份了。
老者的目光離開了宋立豪,向宋天旭道:“元老們的意思,你們宋家距離東江市最近,所以讓你們去查一下隋戈那小子的底細。另外,那小子要做靈藥的生意,你們一定要想辦法遏製他的生意!”
“什麼!”宋天旭大驚失色。
之前,宋天旭還跟兒子說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又說宋家用不著去當“出頭鳥”,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宋家,不得不做一次出頭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