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周繼韶也是一個先天期的修行者了，放在世俗之中，也算是一號人物了，但是在隋戈麵前，卻是低聲下氣、小心翼翼，似乎很怕會得罪了隋戈。

這就是修行界，沒有法律、沒有道德的束縛，實力和等級決定了一切。

因為隋戈是築基期的修為，所以就算是周繼韶比他年長一倍，也隻能當晚輩。

而且，修行界的人，單單從外表是看不出年齡大小的。所以周繼韶可不會認為隋戈比他年輕就跟對方稱兄道弟，萬一因此得罪了對方，人家飛劍一出，立即就要了他的小命。因而周繼韶寧願做晚輩裝孫子，也不願意無怨無故被人給斬殺了。

隋戈在心頭暗歎一聲，看來他還是不適應修行界的這種等級觀念。

“那麼，周……先生，我們一起走吧。”

隋戈說，“我第一次來參加這個坊市，希望可以從你這裡知道一些情況。”

“前輩想知道什麼，在下必然知無不言。”周繼韶說道，示意隋戈和沈君菱走前麵。

隋戈知道謙讓也沒什麼用了，於是跟沈君菱舉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周先生，那你就說說這個坊市的大致情況吧，比如大致有什麼好東西，有什麼規矩，有什麼新奇之處……嗯，就是這些，隨便聊聊。”

“前輩，擎天峰的坊市，一年一度，在修行界中雖然算不上什麼很有規模的坊市，但絕對算是很熱鬨的。因為這個坊市不限製參與人的修為境界，隻要是修行者，都是可以參加的，不像有的坊市，隻允許向您這樣有高深境界的修行者進出交易。”

“哦，就是門檻低，對吧？”隋戈說，“門檻低，那豈不是沒什麼好東西了？”

“也不能這麼說。”周繼韶道，“雖然規模檔次可能不如一些境界高深的前輩們參加的坊市，但是由於參加的人多，所以總會有一些好東西冒出來，但賣家可能不知道其價值，就看買家是不是識貨了。”

“這就像是世俗當中的街邊古董市場一樣，雖然不如古董店、拍賣會有檔次，但是仍然可能出現一些稀世好寶貝，就看買家是否有眼光去撿漏，是這個意思吧？”隋戈說道。

“是的。”周繼韶說道，不忘拍了一記馬屁，“前輩神目如炬，自然知道東西好壞的。”

“還有彆的信息呢？”

“哦，擎天峰的坊市寅時就開市，然後到戌時結束。開市的時候，擎天峰的陣法才會開啟，然後修行者可以進入其中。”周繼韶道，“在坊市舉辦的期間，任何人不得在擎天峰四周十公裡範圍內打鬥、搶奪財物。但是坊市結束之後，生死各安天命了。所以，很多人買賣結束之後，立即就選擇離開，不會多加逗留，免得被彆的人盯上，然後被殺人越貨。當然，前輩可以禦劍飛行，倒是不用擔心。”

“築基期也是血肉之軀，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隋戈淡淡地說道，“殺人越貨的事情時常發生？”

周繼韶莫由來地一緊張，顫聲道：“前輩……我隻是來看熱鬨的，並無什麼好東西，您……您就高抬貴手吧。”

“彆胡思亂想，我可沒打劫你的意思。”隋戈說，“既然你稱我為前輩，我理所當然要自重身份的，這種打劫後輩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

周繼韶一聽，這才放下心來，又道：“因為前輩的修為實在太高了。參加這個坊市的，多數都是築基期以下的修行者，所以前輩如果要動手殺我，在下的確是隻有引頸待宰的份了。”

“繼續說坊市的事情吧，說點有趣的。”沈君菱說道。

雖然沈君菱隻是練氣期的修為，但是因為跟隋戈一道，周繼韶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說道：“有趣的事情吧。就是坊市開始的頭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晚上，很多人會聚集在擎天峰的峰下，那裡有一個‘玉露客棧’。嘿，那裡今天晚上會有幾個‘仙子’將臨的。”

“仙子？”

隋戈和沈君菱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周繼韶看了看沈君菱，然後說道：“當然，這位姑娘可是比‘仙子’還漂亮。那些‘仙子’吧，其實就是精通姹女雙修之術的女修，隻是雙修功夫極其了得，且駐顏有術，傳聞就算是有點‘問題’的男修，隻要跟其春風一度，都能儘享魚水之歡，甚至還可以借助‘泥水丹法’提升修為……咳咳。”

隋戈知道有些“問題”的男修，倒不是修煉了什麼葵花寶典，而是有些修行者修行的時候真氣出了叉子，有時候輕微地走火入魔，也會讓那些男修出“問題”的。還有，修煉一些陰寒的功法，也會讓一些男人體內陰陽不平衡，從而喪失男人的功能，這種事情，的確是時有發生。

“什麼仙子，那說白了不就是修行界的‘妓’麼？”沈君菱看隋戈一副津津有味地樣子，用不屑地語氣提醒著他。

“這個……”周繼韶連忙道，“這位姑娘，可不能這麼說啊。那些個‘仙子’的修為都是很高的，其中更有築基期的，所以招惹不得啊。”

“這麼看來，這些‘仙子’的手段倒是厲害，肯定是從這些男修的身上刮了不少好處走吧？”隋戈笑了笑，“周先生，你不會是專門為了那些‘仙子’而來吧？”

“前輩說笑了，我隻是來見見世麵而已，哪能奢望跟那些‘仙子’春風一度。”周繼韶道，“我聽人說，這些仙子最差的，陪侍一夜也需要一粒普通成色的精元丹。那可是丹藥啊，我們這些人，就算是手中有丹藥，也不可能耗費在這些事情上。”

“那樣的話，那些‘仙子’豈不是來錯了地方？”隋戈說。

“沒關係啊，有你隋大少這樣的闊少，人家怎麼會來錯地方呢。”沈君菱笑道，“乾脆你全包了？”

“嘿……如果沒帶上你的話，我就全包了。”隋戈開玩笑地笑道，“周先生，你繼續說吧。”

“對於我們這些小世家的人來說，跟‘仙子’魚水之歡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不過，對於像南宮世家、西門世家、春申世家還有秦家、洛家等超級世家，這些個家族的人，可就有這樣的本錢了。”

“噢。”隋戈故作驚訝，“這些家族，難道很富有麼？”

“這幾個家族，傳承久遠、根基渾厚，擁有自己的靈田，並且有煉丹師存在，所以這些家族的確很厲害，甚至可以跟一些古老的修行門派相提並論了。”周繼韶道，“前輩似乎對這些不甚了解？”

“我久不出山，所以對外界之事自然關注得少。”隋戈淡淡地說道。

隋戈、沈君菱和周繼韶三人走得並不快，這時候又有幾個人從一旁掠過，感受到隋戈身上流出的強大氣勢，這些人都遙遙行禮，然後遠遠避開。

“看來此地距離擎天峰已經不遠了。”隋戈向周繼韶道，“周先生，那麼你先行一步吧，我和同伴打算在這附近溜達溜達。”

“是。前輩再見。”周繼韶如釋重負道，顯然跟著隋戈這位“前輩”一起走路，讓他壓力很大。

“你乾嘛要撇開他。”待周繼韶離開之後，沈君菱向隋戈問道。

“這個坊市既然是‘行會’的人在背後操持，我怎麼也不能這麼大搖大擺地去趕集吧。”隋戈說。

“我還以為你膽子真這麼大呢。”沈君菱道，“你背後不是有‘女魔頭’當靠山麼，怕什麼啊。”

“嘿……話是這麼說，但我好歹也是一個男人，總不能讓人一直都認為我是小白臉吧。”隋戈說道，“況且，你就不想感受一下我高超的易容之術麼。”

“什麼易容術？”沈君菱道，“我最惡心什麼人皮麵具了。”

“切……人皮麵具，真是沒見識。”隋戈說，“人皮麵具，那是世俗武者才用的招數，我們好歹也是修行者了，怎麼也不能用這麼低層次的易容之術吧。”

“噢，那你有什麼新花樣？”沈君菱問道。

“新花樣……嗬嗬。”隋戈笑了笑，然後取出了兩個核桃大小的朱果，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沈君菱。

“這是什麼東西？”沈君菱詫異道，“這果子上麵，怎麼有臉譜一樣的紋理呢？”

“問得好。”隋戈說，“這個叫眾生果。人木樹開花之後結的果子，就叫眾生果。你也知道，人木花的花就像是臉譜，所以這眾生果上麵，也有臉譜的紋理。三千眾生果，代表著三千眾生相。人木樹的果子，最多可以長出三千種不同的臉譜來，而這眾生果——”

“等等，我猜一下。是不是這果子吃了之後，就可以變臉？”沈君菱好奇道。

“不是變臉，而是整個人都會變化。”隋戈說，“如果隻是單單的變臉，那就是小兒科了，成了跑江湖賣藝的手段了。眾生果，眾生相，吃了這果子之後，不僅臉麵會發生變化，就連整個人的氣質也會發生徹底的改變。”

“氣勢都改變？那不是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沈君菱驚駭道，“這個東西真好啊！就像是孫悟空的七十二般變化一樣，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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