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隋戈的去而複返,宗叡感到有些好奇,不過他仍然主動迎了上來,笑著說:“怎麼,隋先生打算繼續在我們客棧住兩天?是不是看上哪個漂亮的侍女了?”
“這裡的侍女倒是挺不錯,不過我現在可沒心思。”隋戈開門見山,“我是來領賞的。”
“領賞?”宗叡嗬嗬一笑,“隋先生也會將區區一點懸賞看在眼中?”
“蚊子腿再細也是一塊肉啊。”隋戈說,“更何況,這一次本人乾掉的可是一個元嬰期修士,這懸賞我記得好像還是有幾十萬精元丹來著。”
元嬰期?
元嬰期!
宗叡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隋戈竟然乾掉了一個元嬰期的修士?這怎麼可能?元嬰期的老怪物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就算是隋戈有一個元嬰期的奴仆從旁協助,也肯定不可能做到的。但是,聽隋戈的語氣,好像並不是在說笑呢。
“敢問隋先生,你殺掉的元嬰期修士是誰?”宗叡強自鎮定地詢問,“確認一下身份,才知道這個人的懸賞究竟值多少呢。”
“王彥仙。”隋戈笑著說,“要不要給你們看看證明?”
本來,到懸命客棧領賞其實很簡單的,有證明也行,沒有證明也可,隻需要報上名字即可。因為修行者之間的比拚,很可能會造成目標魂飛湮滅,不一定會留下什麼證據。這種情況下,隻要去報上被殺的目標姓名,就可以得到懸賞。
沒有證明,很可能出現冒領的情況。但實際上這種情況卻很少,因為一旦懸命客棧發現了有人冒領,比如懸賞的目標根本沒有死亡的話,那麼冒領懸賞的人,就會成為懸命客棧追殺的對象,甚至懸命客棧還會發布懸命狀,將這冒領的人弄死為止。
人的名樹的影,所以想要去懸命客棧冒領懸賞的話,就需要掂量一下是否能夠經得住懸命客棧的追殺。不過,鑒於懸命客棧的凶威,這種事情實在是少之又少。
“證明……唔,有證明當然更好。”
宗叡希望看到證明,並非他舍不得一點懸賞,而是他實在難以相信,隋戈竟然將王彥仙給乾掉了。說起來,這個王彥仙也算是修行界中的一個厲害角色了,宗叡曾經聽說過此人,在元嬰初期的修士當中,此人可謂是凶名赫赫。
“王彥仙的陰陽尺,宗道友應該聽說過吧?”隋戈將王彥仙的陰陽尺取了出來。
這陰陽尺,雖然隻是一件絕品寶器,但是卻連隋戈都中招了,也算是一件不錯的寶物了。
不過,跟元嬰期的老怪物交手,本來就很難全身而退的,若是元嬰期的老怪物這麼容易被人乾掉的話,那還能叫做老怪物麼?
所以,隋戈以傷換了王彥仙“兩條命”,已經相當厲害了。
看到王彥仙的陰陽尺,宗叡幾乎就可以肯定隋戈說的是真的了,陰陽尺可是王彥仙的成名法寶,也是他的本命法寶,一個元嬰期修士喪失了本命法寶,元嬰的防禦力大減,其後果可想而知了。
“隋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宗叡感歎了一聲,才正色說,“王彥仙,的確是有人懸命,但是懸賞不高,扣除了我們的中間費之後,隋先生可以得到五十三萬精元丹。”
宗叡實在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因為作為懸命客棧的賬房先生,宗叡很清楚隋戈對南宮世家的懸命狀開出來的價格是何等的大手筆,南宮世界結丹期的修士都值一百萬精元丹,元嬰期的修士,更是高達千萬精元丹的懸賞。而這個王彥仙,也算是一個厲害角色了,卻隻有五十多萬的懸賞,實在是太寒磣了。
不過,隋戈倒是沒想這麼做,高高興興地領取了懸賞,還笑著說:“真是沒想到,這個王彥仙的身價怎麼這麼低。不過沒關係,這好歹也是我從你們這裡領取的第一筆懸賞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我可是當宗道友為朋友……”
隋戈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
宗叡知道隋戈所說的話可能跟懸命客棧有關,於是連忙說:“既然隋先生當我是朋友,就請不要有什麼顧忌,但說無妨。”
“既然宗道友如此說了,我也就直說了吧。我好像覺得,客棧二當家對我有些意見呢。”
隋戈並未詳說,有些事情點到即止。宗叡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明白隋戈的意思。
果然,宗叡也沒有多問,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隋先生不用多心,黑二當家也不能代表我們整個懸命客棧,況且隋先生是我們客棧的貴客,我想他應該會識大體的,其中興許有什麼誤會,我會儘量從中化解的,希望不要影響了我們之間的合作。”
“唔……我相信宗道友知道怎麼做,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
隋戈說完,騰空離開了這裡。
隋戈離開之後,宗叡立即去黑十八了。
“黑老二,聽說你跟隋戈有些私人恩怨?”宗叡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黑十八點了點頭,然後向宗叡說:“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你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公報私仇,乾出有辱懸命客棧生意的事情。”
“老二,你是懸命客棧的人,你乾的事情,怎麼可能完全跟懸命客棧沒關係?就算真沒關係,人家也肯定會算在你的頭上的。”宗叡歎息了一聲,“隋先生,他可是我們懸命客棧的大戶,如今我們客棧的生意也不好做了,這麼一個大戶,你可不要給得罪了。”
“老三,你這是教訓我?”黑十八冷哼了一聲,“我知道,你跟那小子交換了不少精元丹,從中漁利不少。這些事情,我一向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老二!你這是什麼意思!”
宗叡有些不爽地說,“沒錯,我的確是跟隋戈交換丹藥了,但是交換的丹藥都是我自己的,可沒有損害客棧的利益。這種事情,就算是到了老大麵前,我也是問心無愧的。老二,我本來是好心提醒你的,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執迷不悟,不識大體!”
“怎的,你還真打算要教訓我了?”黑十八冷笑說,“雖然你修為提升到了結丹後期,但也隻是先行一步而已,我遲早會趕上的。況且,在這客棧中,我仍然是老二,何時輪到你來教訓我了!”
“你……黑老二,你為了一個死人,居然跟我翻臉!虧我還好心提醒你,希望你不要去招惹隋戈,免得招來麻煩呢……”
“麻煩,你是怕我毀了你的好處吧啊?”黑十八不屑地打斷了宗叡的話頭。
“住口!”
一個威嚴、霸道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人影出現在黑十八和宗叡麵前。
這人穿著黑衣,戴著一隻黑色的鬥笠,腰間挎著一把黑色的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江湖刀客,但是這個人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卻是比什麼江湖刀客強橫千倍、萬倍,仿佛這個人本身就是一柄凶刀。
這個鬥笠人,就是懸命客棧的大當家:樓劍常。
樓劍常一動不動,但是黑十八卻分明感覺到大當家在看著他,正要打算開口詢問,卻聽見樓劍常厲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黑十八一聽,身軀不禁一震,但是在樓劍常麵前,黑十八隻有俯首聽命的份。
“老三是好心提醒你,你居然不識好歹!”
樓劍常冷哼了一聲,“賈作章那蠢貨已經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你居然還想為他報仇,你真當賈作章是你的姘頭不成?就算是姘頭,死了也毫無價值了。隋戈那小子,背後肯定有大來頭的,這一點老三看得很清楚,可笑你居然不知道。老三還有一件事情本來打算告訴你,但是你沒給他機會,是吧老三?”
“是。”宗叡說,“隋戈剛才乾掉了一個元嬰期修士。”
這話比什麼都管用,黑十八果然被震驚住了。
隋戈乾掉了一個元嬰期修士,這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隋戈可以乾掉一個元嬰期修士,那麼乾掉你黑十八,簡直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容易,你真要想去跟賈作章報仇的話,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陪著賈作章一起下地獄!
“怎麼可能……他乾掉了誰?”黑十八一臉驚駭地問。
“王彥仙。”宗叡冷笑了一聲,“王彥仙的陰陽尺已經落入了隋戈的手中,並且他已經領取了王彥仙的懸賞。老二,我本來是好心來提醒你的,結果你固執己見,根本就聽不進去!”
黑十八這才意識到他自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隋戈竟然有能力乾掉一個元嬰期修士,那麼黑十八隻怕真是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老三……真是抱歉。”黑十八歎息了一聲,向宗叡低頭認錯。
“老二,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說其它的了。”宗叡也歎息了一聲,“如今懸命客棧的生意每況愈下,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大主顧,我們巴結一下又何妨,至少可以替老大分憂解難不是。”
“是。”黑十八點頭,然後還有些想不通地問了一句,“那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曆,竟然如此厲害?”
“你惹不起的人,最好連他的來曆都不要去問!”樓劍常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