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走在最前麵,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羽絨服,這讓並不胖的他看起來有點壯實。
跟在他後麵的大概二十幾個社會青年,一個個都劍弩拔張、殺氣騰騰,一眼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
“喲!我說誰那麼大膽子在我地盤搞事呢?原來是東城的勝哥啊!”寸頭仰著頭十分不屑地走了過來,看著那塌鼻子大塊頭冷笑道。
看見寸頭來了,還帶著這麼多人來,我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也落了下去,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塌鼻子大塊頭轉頭看向寸頭一行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了冷笑起來:“二娃,你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們認識,也對,都是在道上混的,蓉城就那麼大,誰不認識誰呀!
寸頭身邊跟著的一黃毛揚起手中砍刀,怒喝一聲:“二你大爺!二娃是你叫的嗎?”
寸頭拉住了那黃毛,讓他放下刀隨後笑著說道:“勝哥,這麼久不見了,彆來無恙啊!”
塌鼻子大塊頭冷笑道:“你少跟我說這些,簡單說你帶這麼些人來,啥意思?”
寸頭走上前一步,伸手指著我對塌鼻子大塊頭說道:“知道他誰嗎?”
“咋的?你要保他?”塌鼻子覷了我一眼。
“他是我兄弟,你說呢?”
寸頭這一聲“他是我兄弟”,真的讓我挺感激他的,雖然他們是社會的流氓,在許多人眼裡就是社會的蛀蟲,可是要不是他們,我今晚可能就要死在這裡。
“你兄弟?!”塌鼻子一愣,又扭頭看了我一眼,冷哼道,“二娃,你沒開玩笑?”
“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塌鼻子大塊頭突然沉默下來,半晌後才又說道:“二娃,有老板花錢買這小子一個殘廢,你這樣讓我有點難做啊!”
“你的意思是不給我麵子了?”寸頭一席話,他身後那二十多個青年紛紛往前走了兩步,手上的鋼管、砍刀弄得哐哐作響。
塌鼻子身邊幾個壯漢都後退了兩步,其中一個靠在塌鼻子大塊頭耳邊說了句什麼,塌鼻子眉頭皺了皺,繼而說道:“行,今天我就賣你這個麵子,我們走!”
說著塌鼻子一行人便各自離去了,寸頭身後的一種兄弟都吆喝了起來,好像贏了一場勝仗似的。
寸頭這才向我走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兄弟,沒事兒吧?”
說沒事是假的,我現在手心還是涼的,不過見塌鼻子那夥人走遠後我才搖搖頭說道:“沒事,幸好你來得及時,要不然我就……謝了啊!”
“說謝就真的跟我見外了。”
我笑了笑,往麵前那二十多個青年看了看,隨即便對寸頭說道:“你讓他們把東西收起來吧!被巡邏的看見了就不好了。”
寸頭大手一揮:“沒事兒,這是南城,南城晚上十二點一過就是我的天下。”
“你不吹牛不會死的!”
“誰跟你吹牛了,剛剛那幾個是東城區的,你咋回事啊?怎麼把他們給招惹了?”
我歎口氣然後將事情緣由說了出來,寸頭聽後大笑起來:“也就是說你搶了人家的活兒,人家就要乾你了?”
“是這個意思。”
“那你也不厚道啊!乾嘛搶人活兒啊?”
“適者生存你懂嗎?他們沒能力怪誰呢?”
寸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也對,現在這年頭乾啥事不都一樣,有能力你就是天王老子,沒能力你就是一坨狗屎。”
寸頭這話雖糙但理不糙!
我又重重歎口氣,笑笑說:“行了,今天謝謝你和你這群哥們兒了,我……”
說著我拿出手機發來微信,又補充道:“我轉你一點錢,你拿去給兄弟們一人買包煙,然後我請大家夥吃一頓。”
我就要給寸頭轉賬,寸頭卻對我做出了阻止,繼而對我說道:“兄弟,你這樣搞,就沒把我二娃當兄弟了,你要這樣我要知道就不來幫你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那怎麼好意思啊!就算不吃飯,買包煙總行吧?不然以後我遇到事兒就不叫你了。”
寸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我,頓了頓,突然就笑了起來,說道:“行行行,你轉唄,你轉……不過說好,隻要煙錢,多了我不收。”
我點點頭,大致數了一下他們有二十來人,一人買一包玉溪,五百塊妥妥的,直接給寸頭轉了過去。
寸頭沒有立刻收下,而是對我說道:“兄弟,你放心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兒,你直接報我的名字,我二娃在蓉城地下這一塊還是好使。”
“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寸頭笑了笑,轉身便招呼著他那群兄弟們離開了,原本不想打車的我,逼得我也隻好打車回去了。
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半了,爸媽都已經睡了,我輕手輕腳地洗漱後也回了房間。
至於今晚發生的事,我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韓露,即便我知道,如果告訴韓露,他一定會為我出頭,想方設法都會讓那家裝修公司乾不下去。
可真的不至於,做人的確不能太絕了。師父曾對我說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次日早上我收到於小強發來的微信,告訴我這兩天他要去和北城國際項目部那邊交涉,開工時間等他通知。
正好這兩天我要跟於坤他們打比賽,這不是我不務正業,也不是衝著這獎金,更何況根本沒機會獲得這筆獎金。
我隻是想和他們打成一團,因為,以後的社會一定是年輕人的,雖然我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但跟著他們我會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為了三天後的比賽,我們這個五人小分隊也是拚了,上午就去網吧五黑訓練了。
臨時組成的隊伍自然是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自然問題也很多,畢竟每個人的想法不同,誰都想指揮,於是就開始吵。
比賽還沒開始就開始內戰了,眼看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於是這天晚上我在外麵飯店把他們幾個都叫到了一起。
倒上酒,我對他們說道:“哥幾個,我說幾句哈!是這樣的,咱們這個隊伍可彆再內戰了,不然真不用等比賽了,現在就可以解散了。”
於坤帶著情緒附和道:“誰願意吵了?都說了我來指揮,這裡我的段位最高,你們不聽我的隻有輸!”
那個打AD位置的叫華子的兄弟不屑的說道:“是,你段位最高,可我問你,你能做到兼顧全局嗎?你是打中路的,你能同時看上路和下路嗎?還有打野位,你能嗎?”
於坤半張著嘴想說點什麼,可什麼都說不出了,事實證明他不能。
我又接話道:“你們先彆說話,我來說兩句你們在討論。”
等他們安靜下來後,我才又說道:“我覺得華子說的對,這是五個人的遊戲,是團隊遊戲,咱們應該分工明確……打個比方說,記技能時間的讓誰來;記buff的又該誰來?具體五個位置的對線就讓我們各自每條線上的人來負責……隊伍指揮,不能由一個人來,因為這樣根本不行的,沒有哪一個能同時兼顧全局,誰能看到這些問題就遊戲內語音溝通,大家再商量……你們覺得呢。”
等我說完後他們都沉默下來,半晌後見沒人說話,我又說道:“那行,既然你們沒有意見,那我們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