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拽進來的人的確是房東,但他並不是前來收租的,而是被那些人威脅著來騙龐飛等人開門的。
賴天光在察覺出薛家的不正常之時,就想到了這一點。
對方應該是發覺了他們監視的點,想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而他們也就將計就計,讓他們誤以為一直不知道。
一直不讓李重他們露麵,也是這個緣由,讓對方以為他們隻有這麼幾個人,放鬆警惕。但實際上,李重他們一直都在這棟樓裡,隻不過沒跟他們在一起,而是單獨在其他的房間裡隱藏著。
這邊隻要一有動靜,李重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而且,他們特地選了這棟破舊的大樓,居民很少,就算內部發生什麼,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恐慌。
對方沒料到龐飛他們早有預料,那一槍瞬間撂倒了一個人。
而那被龐飛拉進來的房東早已嚇的臉色鐵青,時峰推他到安全地方躲著。
走廊裡的人被前後夾擊,前有龐飛和時峰,後有李重徐賀他們,不過幾分鐘的功夫,那群人就被收拾乾淨了。
“賴老,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李重不無敬佩著衝賴天光豎起大拇指,早就聽聞賴天光神機妙算,過人的指揮作戰令其所帶領的隊伍名聲四起,今日之事雖隻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卻足以彰顯出賴天光過人的本事來。
龐飛在一旁補充,“這才隻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頭。”
時峰不無納悶,“龐哥,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賴老,你這也太不公平了,什麼事都跟龐哥說,卻不跟我說啊?”
龐飛卻是笑著搖頭,“那倒不是,其實賴老什麼也沒跟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猜測出來的。”
賴老跟著點頭應是。
時峰吃驚龐飛居然能猜到賴天光的想法,同時也不解賴天光為何不將計劃跟眾人說?
配合作戰,不就是要大家一起默契的配合,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嗎?
賴天光卻是搖搖頭說,“在這件事情上,大家都知道未必是一件好事。我們監視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安排人監視著我們,如果我提前把這些跟你們說了,你們必然沒有現在的表現這麼自然,任何不經意間的行為,都有可能暴露我們的計劃。”
“所以,為了更有效地迷惑對方,我才沒把這些告訴你們。最自然的演出,才最能迷惑敵人。當然,我也相信大家都是一群經驗豐富的人了,稍加一個動作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賴天光解釋說。
時峰也不由得衝賴天光豎起大拇指來,思慮如此之周全,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這位大名鼎鼎的老先生可一點沒因為他的年齡而喪失了這一身的本事,寶,這實在是個大寶啊!
“賴老,那接下來,我們需要做什麼?”將這些人全部消滅掉了,可對於薛家,他們已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沒辦法實施下一步的抓人。
這老狐狸隱藏的實在是太深了,太不好對付了。
賴老神色凝重,十分嚴肅地說,“薛兆倘若有心將我們置於死地,絕不會隻派這些人來對付我們,我猜想,他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重傷我們。”
頓了頓,賴天光烏黑的眼眸中迸射出一抹亮光,他神色篤定,十分堅定地說,“繼續監視,逼到他狗急跳牆為止。”
現在兩方都在等著抓薛家的把柄,這個時候薛兆就算知道些什麼也是不敢亂來的。
一直被這麼監視下去,可真是要把薛兆給逼瘋了。
“劈裡啪啦!”薛家被砸的一團糟,好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都被打碎了。
黑水成員的快速消滅對薛家來說不可謂不是一次打擊,再加上有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們薛家,讓他一點也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的局勢就是,要麼奮起反抗掙紮一下,要麼,就是熬,看誰熬得過誰。
但是,對於薛兆來說,熬一天兩天還可以,熬一個毫無期限的日子,簡直就是一種侮辱,更是一種煎熬。
“那些王八蛋!”這次是死盯著他們薛家不放了!
倘若隻是龐飛他們還好說,但現在的問題是,鈕作為的人,甚至連上麵安排下來的調查組的人都盯著他們,簡直比腹背受敵還要難受。
“爸。”薛豐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將薛兆的打火機撿起來放在茶幾上,“眼下這種情況,咱們繼續等下去,也隻是甕中之鱉……”
薛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犀利的眼神殺了過來。
甕中之鱉這樣的詞出現在這樣的時刻,簡直就是在打薛兆的臉。
曾經不服輸不怕一切的他,現在還不是被像老鼠一樣逼的躲在家裡哪裡也不敢去,什麼動作也不敢有。
薛豐連忙低下頭,“爸,我說錯話了,但是,咱們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太樂觀。調查組的人已經著手調查咱們旗下的產業了,怕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難保住。還有,鈕作為這邊也一直安排人監視著咱們,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跟咱們熬到底了。還有龐飛那些人,這一個個的都跟吃人的老虎一樣,實在不好對付。”
“爸爸,您何時受過這樣的欺辱,這樣熬下去,最後吃虧的隻會是咱們,必須得反擊了,爸爸!”
薛兆臉上的肌肉跳動著,深邃的雙眼中精光一點點亮了起來,“聽你這口氣,你有辦法?”
薛豐喜出望外,喜的是,自己的話終於被薛兆聽進去了。
如今弟弟癱瘓在床,薛家就剩自己一根獨苗,薛兆不依靠自己,又能依靠誰,自己翻身的日子,總算是來了!
靠近薛兆,卻又不敢靠的太近,薛豐激動地說,“豪城柳家。”
聽到這幾個字,薛兆漆黑的雙眸,再次迸射出一抹亮光,但是很快的,那抹亮光就灰暗下去,“他們會幫我們嗎?”
“爸,您以前不是總說事在人為的嘛,如今這個局勢,也隻有柳家或許能幫咱們一把了,既然如此,那咱們何不嘗試一下?”
薛兆抬頭看向薛豐,冷笑一聲,“你怕是等著這個機會都等很久了吧?”
言語間,依舊充滿著不屑,甚至還有一絲無奈。
若不是薛京實在不成氣候,最後還被人害成植物人,他薛兆是斷然不會用到薛豐的。
這話聽在薛豐的耳中多少有點不自在,不過,這二十多年的屈辱都忍過來了,又何至於這幾日的冷嘲熱諷承受不住!
韓信尚且能承受胯下之辱,他臥薪嘗膽這麼久,眼看著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絕對不會因為這一時的氣憤就壞了大計。
腆著臉笑道,“爸,我也是您的兒子,如今薛家出事,我為薛家儘一份力也是應該的,畢竟,我也是吃著薛家的水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又承蒙您的關照,讓我衣食無憂的,我已然很知足了。”
“少拿大話哄我了,你若是知足的話,就不會攀附方家、羅家。”薛豐的那點小伎倆,被薛兆當場拆穿,絲毫不留麵子。
這父子二人哪裡有半分父子的情分,分明就是像敵人一樣,你在我麵前演戲,我在你麵前立威,誰也彆想壓著誰。
薛豐被拆穿陰謀後卻也隻能尷尬一笑,再想解釋,薛兆已然不給他那個機會,“行了,你那點小伎倆就彆再我麵前顯擺了,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讓我看到你有用的一麵,日後這薛家,說不定我會考慮交給你。倘若你再耍什麼小聰明,那我就是把薛家捐獻出去,也不會留給你半個字的。”
說完,薛兆起身離開。
偌大的客廳裡,薛豐臉上的表情彆提多豐富多彩了,嬉笑的背後,是無儘的怨恨和怒火,以及這多年來的委屈和不甘。
不過沒關係,這一切正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計劃來,隻要拿到老家夥手中的所有股權,他就可以徹底翻身成為薛家的主人了!
……
一連幾日的等待,薛家都是異常安靜,再無什麼異常。
賴老先生一語中的,“薛家如今腹背受敵,想要擺脫眼前的困境,唯有求助外援,恐怕他們是在等外援的到來。”
“如今這個風口浪尖上,還有誰敢幫著他們?”時峰不相信有人會在這個檔口冒險。
賴天光悠悠地歎了口氣,“但願沒人肯冒這個險吧。”
但是,幾天後,眾人最害怕的事情卻還是發生了。
鈕作為安排的人莫名其妙被撤除,調查小組原本正針對薛家的事情調查的如火如荼,卻突然草草了事,最後隻查封了幾家無甚影響的小公司,罰了點錢就算了事了。
龐飛十分不解,那個在背後幫助薛家的人到底是誰?
他給鈕作為打了電話,對方卻也隻是無奈地歎息,“你問我我也不知道,這事,你還是去問你們邵隊吧,電話是他打給我的。”
邵隊?
這事邵晟居然也知道!
龐飛當下就撥通了邵晟的電話,疑問還沒問出來,反倒被邵晟好一通斥責,“你們暗中插手這次事件的事情,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讓你們回去麵壁思過,你們一個個倒是厲害的很,我這個隊長,已經沒作用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