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張大網籠罩著天穹。
此時已是三伏天,即便到了夜裡也讓人感覺一陣陣悶熱。
而今晚沉悶的雷陽市似乎有些隱隱的躁動。
當晚十點。
彆墅裡四處的燈光全部打開。
池塘邊,涼亭下。
肖舜,段嘉坐在石桌旁喝茶下棋。
宋靈兒坐在躺在旁邊的長椅上刷手機,等著他們的客人們上門。
“師父,真的會有人來嗎?十點多了啊。”宋靈兒打了個哈欠問道。
“彆著急,月黑風高殺人夜,還早呢,記住啊,要是有人敢邁進彆墅一步,不要手軟,往死裡打。”肖舜笑著說道。
“啊?萬一把人打死了怎麼辦?”宋靈兒道。
以她現在的修為如果真要殺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她還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人,真要讓她把人往死裡打,她未必真下得去手。
“他們都是武者,未經允許就闖進來,就相當於帶著武器私闖民宅,打死也不用負法律責任。”肖舜說道。
“國內好像沒有這條法律。”宋靈兒心不在焉的刷著手機說道。
“是嗎?”肖舜看了她一眼道。
“嗯。”宋靈兒點頭道。
“他們都是楊子諾派過來的。”肖舜道。
宋靈兒眉目一凝,豁然抬起頭,瞥著小嘴,貝齒緊咬道:“他們死定了。”
適時挖掘一下仇恨還是很有用的。
“這種時候咱們應該下著圍棋,喝著小酒,那樣才有格調啊,下跳棋……怎麼感覺有點low呢?”
段嘉看著石桌上五顏六色的跳棋棋盤,撓了撓頭道。
“你會下圍棋嗎?”肖舜挑了下眉道。
“不會。”
“那你要個錘子格調?趕緊走,該你了。”肖舜不耐煩道。
段嘉:“……象棋也比這個有格調啊。”
“段叔,你就湊合著打發時間吧,家裡就隻有跳棋,好像還是我爸留下來的。”宋靈兒說道,說完忽然發覺好像有點不對頭,猛的坐起身看著肖舜。
“師父,老宋怎麼會下跳棋?你說他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還有了孩子?這彆墅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這跳棋是他買給孩子的?”
肖舜愣了一下,說道:“你爸單身十幾年,有其他女人也不奇怪啊。”
宋靈兒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如果沒有照片的話她甚至都記不得她母親長什麼樣子,所以她對母親的感情其實是很淡薄的。
她之所以那麼激動純粹,就是腦回路突然搭錯線了。
“哦,也是。”
……
彆墅外一輛銀色吉普車裡,盧建章點了根煙噙上,眯著眼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彆墅門口。
他正是禦水灣彆墅區的安保經理,也是宋青洲派過來暗地裡保護宋靈兒的。
下午宋靈兒跑到安保室告訴他晚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用他們管,不這麼說還好,她這麼一說反倒讓他感覺今晚估計有事發生。
果不其然,宋靈兒前腳剛離開安保室,宋青洲也打過電話來讓他們務必要提高警惕,加強戒備。
所以他還是帶人在這附近守著,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也好隨機應變。
“老盧,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小姐那麼厲害,況且肖舜還在裡麵呢。”
副駕駛上他的下屬龔紅亮開口說道。
“聽宋先生的語氣,就是姓肖那小子好像又惹了什麼大事兒,還是謹慎著點吧,沒事當然最好。”盧建章抽了口煙道。
肖舜大鬨武協丹藥拍賣會的這麼大的事情,以宋青洲的能量自然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
他萬萬沒想到肖舜會以這種方式公然叫板武協,在他看來這實在太高調了,純粹就是找死啊。
於是就立刻打電話給盧建章讓他們保護好宋靈兒。
“老盧,快看!”
約莫半個小時後,龔洪亮輕聲說道。
夜幕下,十幾道身影,幾起幾落便進入了彆墅內。
兩人立刻繃緊了神經。
與此同時。
涼亭下。
肖舜跟宋靈兒相互看了一眼,以兩人此時的修為五感比一般人靈敏的多,而段嘉修的是鍛體術,這方麵自然不如他倆。
宋靈兒從長椅上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子,抓起石桌上茶杯喝了口茶,嘻嘻一笑道:“該乾活了咯。”
話剛落音,不遠處,影影綽綽的十幾個身影已經出現在視線中,快速朝這邊靠近。
轉眼間已經到了近前。
為首的是一個身型佝僂的老嫗,鬆樹皮般乾枯的臉上爬滿了皺紋,雙明卻異常清亮,她咧嘴一笑,幾顆搖搖欲墜的牙齒暴露出來,夜色下看上去格外陰森。
“小刀門深夜前來拜會,多有叨擾,還請肖先生見諒。”老嫗嗓子裡像含了沙子,沙啞著聲音說道。
“你這麼大年紀了不好好在家休息,大半夜跑到我們這裡,有什麼指教?”肖舜玩味一笑道。
“先生的精元丹可否賣與我們幾枚?”老嫗身邊一個身材削瘦,尖嘴猴腮的光頭男,手裡把玩著一把短刀,一臉戲謔的笑問道。
“當然可以,你們打算出多少錢?”肖舜抿了口茶道。
“我們小門小派一向拮據,一萬塊錢一枚怎麼樣?”光頭男道。
“不怎麼樣,你們既然是來搶的,花錢多不劃算。”肖舜道。
“既然肖先生已經看出來了,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無意傷你性命,隻要你把精元丹跟洗髓丹交出來,我們立刻就走,他日江湖再見,我們小刀門敬先生三分。”那老嫗說道。
“姥姥,跟他費什麼話,搶了便是。”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說道。
他們此行十多個人,對方隻有三人。
眾所周知,所有煉丹師的武學修為向來都很稀鬆平常,另外那一個小丫頭,一個大塊頭,絕非他們的對手。
“覬覦我這丹藥的人應該不止你們,你們不怕螳螂在前黃雀在後嗎?”肖舜淡淡一笑道。
“既然來了就彆躲了,都出來吧。”
就在他們剛才說話的當口,已經有不止一波人悄悄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哈哈,今晚這裡可真夠熱鬨的啊。”
隨著一聲大笑,一個麵白如雪,身材略有些發福,身穿一件灰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從假山後麵,閃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