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海洋的聲音,鄭天凱明顯表現的有些不耐煩。
這些年來,這不孝子可謂是給他添了諸多的麻煩,奈何膝下就隻有那麼一根獨苗,鄭天凱即便再恨鐵不成鋼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按下心中的惱怒,他沒好氣的瞪了眼緊閉的房門。
“不是讓你在練功房裡麵好好練習武藝麼,怎麼跑到我這兒來了?”
自從鄭海洋成年後,鄭天凱便為兒子聘請了一些武師,畢竟自家兒子是個愛惹事兒的,有一身武藝倒也不容易吃虧。
然而,鄭海洋偏偏對此沒有任何的興趣,都練了十多年的時間,至今都還沒有任何的起色。
書房外的鄭海洋,此刻也從老爹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不耐。
饒是如此,他依舊一下下的敲著房門,嘴裡焦急不已的說著。
“爹,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修煉的事情,我是真要要緊的事兒跟您彙報!”
鄭天凱冷哼一聲:“哼,要是不說個一二三出來,小心你的皮肉。”
很快,鄭海洋便推開房門走進了書房。
一進去,他立刻就煞有介事的說了起來。
“爹,大事兒不好了!”
鄭天凱氣不打一處來,立馬就開始一輪說教。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幾十歲的人連一點城府也沒有,讓彆人看來,豈不是笑話我教導無妨,想我鄭天凱幾十年來叱吒黑風村,怎麼就生了你怎麼一個廢物兒子!”
這些話,鄭海洋耳朵都快聽得起繭子了,如今早就有了很強的免疫能力,隨即主動將家將們遇害的事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爹,您先彆急著訓我,之前我見小雯姑娘肚子跟著小安回家,心裡有些放下不下,於是便讓阿福他們安全護送回去,可誰知道肖舜那混蛋居然蠻不講理,打死了咱們家七八個家將!”
聞言,鄭天凱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方才村長家,他跟李全發因為昨天被肖舜給喝怕了,所以並沒有再去自找欺辱,可肖舜當時明明在桌子上麵喝酒,怎麼可能有時間出去殺阿福等人?
迎著鄭海洋驚怒交加的目光,鄭海洋接著道:“爹,那混蛋多半是見我對小雯有好感,所以才會對咱們家的下人痛下殺手!”
他這張嘴巴的確是有點東西,顛倒黑白的能力更是令人佩服之至,三言兩語之間,已經將鄭天凱說的怒火中燒。
“混賬東西,居然連我的人也敢動?”
鄭天凱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臉上的表現顯得非常森然。
他在黑風村待了那麼長的時間,還從來沒有那個不開眼的東西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鄭海洋所說的那些事情,無疑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可不是麼,那小子根本就沒有將爹放在眼裡,這樣的家夥就該抓起來狠狠收拾一頓,也好以儆效尤!”鄭海洋繼續煽風點火道。
此時的他,對肖舜可謂是恨之入骨,要不是因為後者的攪局,鄭海洋如今已經將小雯給弄到手好好快活,又哪裡有功夫在這裡跟老爹鄭天凱告狀啊!
這時,鄭天凱深深看了眼一旁的兒子。
“他們之中可有幸存者?”
聽罷,鄭海洋一怔,立馬就從他這句話中聽到了懷疑的態度。
饒是如此,他卻依舊沒有打算說實話,畢竟阿福如今消失的無影無蹤,整件事情的黑白還不是任由他一個人去訴說。
“爹,除了阿福之外,那些人全部都已經死了!”
憤怒過後的鄭天凱,此時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旋即,他踱步走到兒子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
“小子,該不會是你對那小丫頭有興趣,所以才讓阿福等人一路尾隨而去,結果卻是驚動了肖舜,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吧?”
聽到這裡,鄭海洋不禁冷汗涔涔。
薑果然是老的辣,老爹竟然就那麼猜出來了事情的真相。
當然,鄭海洋是不可能說實話的。
畢竟要是讓老頭子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另有圖謀在先,到時候彆說幫助及伸張正義了,說不定還有很可能會被吊起來打一頓!
念及於此,他有些慌亂的解釋道:“爹,我怎麼可能會這般亂來,您可時候警告過我不能動那兩個祭品的,兒子這不是為了您跟村長的大計著想,所以才會小雯姑娘如此上心麼!”
所謂知子莫若父,鄭天凱的目光是何等老辣,即便鄭海洋的解釋聽起來天衣無縫,可他依舊從後者的眼波流轉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緊接著,他怒吼一聲:“要護送她回去如何需要這般勞師動眾,到了現在,你還想著要騙老子嗎?”
聽著耳畔那宛如雷鳴一般的質問聲,鄭海洋不禁臉色蒼白。
一想起事情敗露後,老爹對自己的嚴厲懲罰,他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鄭天凱冷笑道:“從小打到,你小子那一次是瞞得過老子的,真以為你爹這幾十年風風雨雨走過來,是白活一場嗎?”
“噗通!”
鄭海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見狀,鄭天凱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嘴裡憤怒不已的罵著。
“混賬東西,老子跟你說過多少遍,要你千萬不要去招惹肖舜那小子,可你倒好,竟將這番話當成了耳旁風,如果這次的計劃出了什麼閃失,老子大義滅親都乾得出來!”
鄭海洋聽得滿臉煞白,他長那麼大,還頭一次聽父親說的這般嚴厲的話語。
大義滅親?
那可真不是鬨著玩的!
於是,他連忙開口解釋道:“爹,他們反正都會成為祭品,兒子想要提前弄到手耍耍有什麼不妥,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
“雖然他們的結局最終都是一個死,但是在他們真正進入山神洞之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但凡出了變故,彆說是你小子,即便連老子也擔不下來這個責任!”
見鄭海洋到現在都還在狡辯,鄭天凱氣的將一旁的茶杯取過來砸在那不孝子額頭上。
這一下,鄭海洋被砸了個七葷八素,眼睛裡都開始閃爍著星光。
即便疼的死去活來,他卻根本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哭天抹淚的抱著老爹的大腿:“爹,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鄭天凱越看越是火大,但見兒子額頭上已經開始冒血,心裡也是有些不忍心。
“不爭氣的東西,給老子滾起來!”
鄭海洋心中一喜,立馬知道這一關自己是過去了。
連忙將硬擠出來的淚水拭去,他起身試探性的問。
“爹,這下子可怎麼辦呀?”
這句話頓時將鄭海洋剛才的愧疚掃的蕩然無存,惡狠狠道:“你他娘的還有臉問,要不是你這孽畜,老子何須為此煩惱!”
說罷,他氣衝衝的走回到椅子跟前坐下,隨即用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發暈的太陽穴。
鄭海洋不敢過去打擾老爹的思考,隻能在一旁可憐兮兮的候著。
半晌,鄭天凱才歎了口氣:“唉,這事兒一定不能聲張,明天我找個機會帶著你去跟小雯道歉!”
鄭海洋一愣:“啊!?”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最後處理的方式會是這樣的。
道歉?
一向腰杆挺的筆直的父親,也會有帶著兒子去負荊請罪的一天?
念及於此,鄭海洋表現的有些無法接受:“爹,這……”
不等他說完,鄭天凱吼道:“你給老子閉嘴,現在隻能暫時低頭,畢竟跟兩個死人有什麼好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