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儘頭。
一襲白衣隨風飄蕩。
獨自站在寒風中,顧白衣神色很是平靜。
不遠處湧現而來一股濃鬱的殺機,被他清晰的捕捉到了。
饒是如此,顧白衣臉上卻並沒有任何的緊張感。
他負手站在潔白的雪地上,靜靜等待著敖烈的到來。
不多時,不遠處浮現出一道紫色身影。
如此鮮豔的顏色,在一片雪白的背景下顯得是如此清晰。
龍族的人都有一種特殊的癖好,他們喜歡任何顏色鮮豔的東西,越是能夠引人注目的,他們就越是喜歡。
顧白衣淡淡的笑了笑,目光牢牢的盯著麵無表情走過來的敖烈。
片刻後,他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敖兄,彆來無恙!”
顧白衣這句話,對敖烈而言是如此的刺耳。
什麼叫做彆來無恙?
這小子肯定已經從老鬼那兒得知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此刻正在是自己冷嘲風熱呢!
冷冷看了眼笑容有幾分幸災樂禍的顧白衣,敖烈反唇相譏道:“真是龍遊淺水遭蝦戲,本王如今並非巔峰時期,以至於什麼阿貓阿狗都膽敢在本王麵前亂吠。”
直到今天為止,敖烈都沒有將顧白衣當一回事。
雖說對方是玄月尊者的關門弟子,可是身份跟他這個龍王親子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哪怕龍族今天已經式微,可是敖烈卻依舊驕傲自豪自己的身份。
龍族的驕傲顧白衣非常的清楚,對此也不想去談論什麼。
畢竟他今夜過來並不是做口舌之爭的,而是另有其他目的。
想起自己這趟來的目的,顧白衣淡淡開口。
“敖兄,我很久之前就告誡過你,跟我們作對並沒有任何的好下場,可是你卻為了幾個萍水相逢的家夥,明知道情況不利於自己,卻依舊選擇庇護他們,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聞言,敖烈態度傲慢的笑了笑。
“本王做任何事情,還輪不到你這樣的垃圾說三道四。”
顧白衣瞳孔猛地收縮,隨即體內爆發出一股淩冽劍意。
劍意掃蕩中,那些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雪花,竟然瞬間被蒸發殆儘,從而化成了一片水霧。
自從成為了玄月尊者的關門弟子後,顧白衣無論走到哪裡都似乎最引人注目的一個,即便是某些宗門的長老見到了他,都必須要禮貌相待,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然而,敖烈卻完全不將顧白衣的身份放在眼裡。
這事兒如果發生在龍族春秋鼎盛之際,顧白衣並不會多想。
彆說是他了,那時候的龍族連玄月尊者都不敢去招惹!
可是現在的諸天萬界,早就已經不是龍族所向睥睨的那會兒。
區區一個喪家之犬,竟然也敢在玄月宗高徒麵前大言不慚?
顧白衣並沒有將心中所想付諸於口,而是接著提醒道。
“敖兄,跟我們作對你的下場注定不會太好,彆的不說,我隻需要在接下來這段日子對你進行騷擾,骸骨前輩的陰毒便會讓你痛不欲生,以你目前這樣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力挽狂瀾!”
聞言,敖烈滿臉嗤之以鼻。
“高高在上的龍,豈能跟你們這些臭蟲同流合汙?”
顧白衣心中隱隱有怒火騰起。
他好說歹說,想要讓敖烈回心轉意加入自己的陣營。
奈何對方根本不領情,還一個勁的嘲諷自己!
這事兒換誰身上,也不可能接受的了啊!
事已至此,顧白衣也懶得去勸降敖烈了。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話,既然雙方立場沒有調和的餘地,那麼還是打一場再說吧!
聯想到這裡,顧白衣眸光一凝,隨即並起一道劍指。
緊接著,一道劍光浮現而出。
見狀,敖烈立刻施展龍神決,體內有淡淡金光蔓延。
此刻的他雖然沒有之前那般強大,對付顧白衣這樣的對手,一刻也不能夠放鬆,不然很有可能會陰溝裡麵翻船。
有件事情敖烈覺得有些奇怪。
之前見顧白衣的時候,對方手裡時刻都會拿著一把劍。
可是今天,對方卻赤手空拳而來,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不過現在雙方正在進行氣勢上的比拚,敖烈也不必多做他想,利用自身強大的氣去與那猛烈的劍意進行抗衡。
龍神決乃是所有龍族都會修煉的無上寶術。
這門功法可是祖龍親自開拓出來的一條修煉道路,同時也是最適合龍族修煉的一門神通。
時至今日,敖烈已經沒有將龍神決的精髓掌握,隻停留在第八重之中,難以突破那高不可攀的第九重。
龍族內部的高手,一定要將龍神決修煉到第九重,修為至少也是半步至尊級高手。
敖烈正是憑借此功,在這些年來躲避了不少的災禍。
龍神決強悍無比,將敖烈自身的種族優勢催發到了極致。
不過顧白衣的劍訣也並非尋常,並沒有在那龐大的龍氣侵襲中敗下陣來,而是利用劍意頑強的抵抗著龍氣的入侵。
雙方暗中較量了一番,都沒有收獲到彼此想要的結果。
緊接著,他們也不再繼續試探,而是開始釋放各自的神通。
顧白衣深知龍族體魄強健,因此不敢采取貼身肉搏的方式。
更何況他現在手裡並沒有寶劍,如果近距離作戰,根本就占不到太多的便宜,隻能采取遠攻的作戰計劃。
幸好,他的劍意已經修煉有成,即便隔著一定的距離還是能夠給許多目標造成強大的打擊。
敖烈隨手將一縷射過來的劍意轟散,接著朝不遠處的顧白衣追了過去,想要跟對方近身搏鬥一場。
隻可惜,後者偏偏不如他所願,立刻轉身向後掠去。
見狀,敖烈滿臉不屑的說著。
“還以為你小子有什麼高招,不承想原開始個縮頭烏龜,就你這樣的戰鬥方式,根本就不可能對本王造成任何的傷害。”
聞言,顧白衣笑而不語。
他今夜過來一共有兩個目的。
第一是看看能否拉攏敖烈,至於這第二……
想到這裡,顧白衣嘴角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他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僅僅隻是拖住那麼簡單,等自己的寶劍將任務辦成之後,顧白衣會選擇立刻離開。
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跟敖烈真的大動乾戈,眼下這一場戰鬥,不過隻是為了拖住對方而已。
敖烈此時並不知道顧白衣心裡正在打著什麼樣的算盤,他唯一知道自己今晚必須要將這個對手鏟除掉,不然絕對會後患無窮。
兩人各懷心事,彼此間的招式對碰也是越來越猛烈。
隨著時間的推移,敖烈的神色變得有些疑惑。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顧白衣並沒有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這小子一招一式之間似乎有所保留。
這個發現,讓敖烈滿心不解。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選擇去詢問其中緣由,畢竟就算自己問了,人家也不可能告知實情。
與其現在浪費口水詢問,倒不如早下拿下敵人,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去了解其中的內部。
想到這裡,敖烈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他打定主意要快些結束這一場戰鬥,時間拖得越久,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旋即,敖烈化作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速度朝著顧白衣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顧白衣當然不會傻到讓敖烈近身,於是連忙射出一縷劍意,試圖阻攔對方靠近自己。
在釋放招式的同時,他甚至還不忘快速的向身後退去。
麵對顧白衣釋放出來的劍意,敖烈並沒有躲閃,打算硬抗對方這一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