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是深紅靈氣,會些身法,吳中元放慢速度遷就它,與它同行向南。
見高展一直拚命趕路,吳中元就讓它稍微慢一些,不用太過焦急。
“快些去了,可不能讓妖王搶了先。”高展氣喘籲籲。
吳中元笑了笑,高展並不知道妖王的本體仍處於封印之中,眼下隻能利用元神影響和控製他人,而它所能影響和控製的人靈氣修為都不會很高,就算在受到他嚴厲警告之後仍不知收斂,也翻不起多大浪來。
一個時辰之後,高展撐不住了,慢了下來。
見它疲乏,吳中元便提議休息,高展連連搖頭,“我倒不累,隻是兩條腿走路總不得便利,不如我現出獸身自林中奔跑,大人自天上跟隨。”
吳中元擺了擺手,“不急,坐下歇會兒,把狼王大墓的情況跟我說說。”
高展想了想,點頭同意,“好,咱往高處去,免得有人偷聽。”
吳中元點頭同意,二人又行出十幾裡,自一處山頂停了下來,高展搬來一塊石頭給吳中元坐,自己走到吳中元對麵席地而坐。
看得出來,高展並不習慣伺候人,可能自忖有討好嫌疑,搬石頭的時候表情不很自然,有些尷尬。
坐下之後,高展又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吳中元斜對麵,它之所以換位置是因為它先前坐的地方是上風頭兒,山風刮來,會將它身上的異味吹向吳中元。
吳中元很喜歡細心之人,便對它高看了幾分,此人乃狼王後裔,身上流著先祖的血液,忠誠這東西也是血液裡帶的,雖然此人目前修為低劣,如果它品德不差,可以考慮提攜重用。
有了這種念頭兒,便開始留心觀察,坐下之後也並沒有急於追問狼王大墓的情況,而是問了問它這些年的境遇。
身為領導可以不能打仗,卻必須做到知人善任,說白了就是會看人,隨著高展的講述吳中元很快就對它有了大致的了解,如果言語粗俗是沒素質的表現,那此人就屬於沒素質的那類人,時不時的爆幾句粗口,指天罵地,憤憤不平。
而它之所以戾氣這麼重也是有原因的,這家夥從小到大一直在倒黴,五歲死爹八歲死娘,獨自一人住在一處山穀裡,那處山穀是它爹娘留給它的地盤兒,約有三裡方圓,那片區域其他猛獸進不去,它在裡麵還是很安全的,但它也不能一直待在山穀裡不出來,年紀稍微大點兒就離開山穀出來闖蕩,什麼都不懂,修為也不行,還不懂得低頭變通,好多次險些被人打死,“人”在這裡隻是個泛稱,實則傷害它的更多是道行比它高的異類,其中又以同類居多。
挨打其實並不是個壞事兒,至少證明此人沒有奴性,其實不管人還是禽獸,想要不遭受攻擊和排擠隻有兩種選擇,一是委曲求全,忍氣吞聲,老老實實當個老好人。還有一種選擇就是打出威嚴,讓彆人不敢招惹,高展明顯不屬於前者,而做後者自己實力又不夠,所以才會經常挨揍。
既然是好多次險些被人打死,又能說明它總是挨揍卻始終沒有被人打服,打不服也是個好習慣,碰次壁就一蹶不振的人是不可能有大出息的。
高展活的年頭兒並不長,從出生到現在也就三四十年,具體多少年它也記不住了,它與那些活得久了有了道行才能變化人身的異類不同,在它父親的幫助下,它很小的時候就能幻化人形,但是後來它爹死了,就沒人指導它了,所以直到現在它也不能自人形和獸身之間進行徹底的變化。
既然高展很小就可以幻化人形,就說明它不是普通的野狼,而高展自己也這樣認為,南荒有個狼族,族人的情況跟它差不多,它也曾嘗試去接觸狼族,卻不被狼族所接納。
通過問答來了解一個人其實並不全麵,還得再加上自己的觀察和判斷,對於高展這個不是人的人,吳中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首先可以確定這個人有骨氣,打不服就是有骨氣。還有就是這個人比較仗義而且有正義感,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此前他出麵幫它作證,還了它清白,高展一直留在原地等他把事情處理完才跟他一起離開,而且事後還善意的提醒他老瞎子隻會說好話,沒什麼真本事,一個處事圓滑的人是不會說這種話的,因為很容易出力不討好。
再者,此人敬天法祖,不願破壞祖先的墳墓,直到確認他是金龍臨凡方才勉強同意。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家夥的修為雖然不算高,卻也有深紅靈氣,大事兒乾不了,打家劫舍總是能的,但它並沒有那麼做,上次見它它就穿著這身兒破褂子,現在還是這身兒破褂子,這都快兩年了,它就沒換過,換了新衣服不能說明它去偷去搶了,但一直沒換衣服卻能說明它沒有偷搶,這個邏輯是成立的,因為它如果真的去偷去搶了,不可能這麼窮困潦倒。
再有,一把破刀也用了兩年,到最後還用它換了酒,就是個拐棍兒拿兩年也有感情了,還彆說是兵器,此事也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這家夥嗜酒貪杯,二是此人有自己的道德底限。
看到優點的同時,吳中元也看到了它的缺點,此人缺點也很多,格局偏低,很是粗俗。野性難馴,年齡偏大,由於生活沒有規律且好酒貪杯,元氣損傷的很厲害。還有就是此人死要麵子,說起之前與人爭鬥落敗,總是給自己尋找各式各樣的借口。
找借口給自己開脫個很大的毛病,等同不能正視差距,不敢麵對失敗。不過換個角度看,也能說明它渴望成功,不甘心失敗,雖然是缺點,卻比那些總是利用自嘲自貶來自我解圍,不思進取,甘於平庸的人要好上很多,至少它對出人頭地有著強烈的渴望。
高展一直擔心閒聊會耽誤正事兒,而吳中元一直在問,它又不能不說,好不容易等吳中元不問了,便岔開話題,主動講說那處狼王大墓的情況。
狼王大墓就在它生活的那處山穀裡,與尋常地下墳墓不同,狼王大墓是一處由青石壘砌的地上陵墓,上窄下寬,高約七丈,占地也有七丈見方,由於山穀之中有溪流,濕氣較重,南方溫度又比較高,故此陵墓上常年生長著厚厚的青苔。
那處山穀自外麵是看不到的,想要進入山穀必須遵循特殊的步驟,聽到這兒吳中元心裡就有數了,狼王大墓所在的山穀很可能有陣法保護。
“既然彆人進不去,你為何還擔心會被妖王搶了先?”吳中元隨口問道。
“萬一妖王道行精深,能知道我心中所想怎麼辦?”高展答道。
“放心好了,它沒這本事兒,”吳中元搖頭說道,感覺說的過於絕對,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現在沒有。”
“以後就有了?”高展追問。
吳中元再度搖頭,“不清楚,我正是因為對它們知之甚少,所以才會多方查找當年洪荒之戰遺留下的線索。”
“哦。”高展點頭,“大人,歇的差不多了,咱走吧。”
“嗯。”吳中元站了起來。
“似先前那般趕路太過……”
吳中元知道高展想說什麼,不等它說完就擺了擺手,“沒事兒,你隨意。”
高展沒有自吳中元麵前現出原形,而是跑出十幾丈脫了褲褂抖身化作一頭巨大黑狼,其體形跟成年公牛大小差不多,怒睛利齒,甚是駭人,隻是肚皮乾癟,瘦骨嶙峋,弱了不少威勢。
高展銜了衣服自林下快速奔跑,現出原形之後高展本體的優勢顯現了出來,其移動速度比先前快了兩倍不止,但它是自林下穿行,而吳中元是自天上飛掠,故此仍然跟的很是從容。
動身之後,吳中元衝大傻送出意念,命它趕來南荒,根據高展先前描述的情景,那處石塔的形狀應該與金字塔有些相似,七丈就是二十多米,不算很大,但也不算小了,靠人力肯定打不開,隻能把大傻調來。
高展自林下狂奔,吳中元自天上飛掠,如此一來二人也就無法進行交談,一個更次之後前方出現了一條由西北流向東南的溪流,高展停下喝水,隨後幻化人形套上了衣褲,“大人,快到了。”
吳中元這次出來沒有攜帶提升類的補氣丹藥,但黃色的補氣丹藥帶了不少,也不是他有心帶的,而是臨走的時候薑大花送給他的盤纏,見高展疲憊不堪,便拿出幾枚丹藥遞了過去。
這時候還沒有通用貨幣,丹藥屬於硬通貨,比後世的黃金還要貴重,吳中元此舉直接把高展搞愣了,“大人,你這是乾什麼?”
“收著吧,以後用得著。”吳中元再遞。
高展惶恐非常,連連擺手,隻道使不得。
吳中元瞅了高展一眼,隨手將丹藥扔了出去,轉身走到溪邊掬水洗臉。
吳中元扔過去的丹藥共有四枚,高展隻接到了兩枚,餘下兩枚掉進了溪邊的石縫裡,高展慌忙尋找,尋到之後拂去灰土,戰戰兢兢的托在手裡,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
吳中元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滴,“還有多遠?”
“不過兩三裡,就在上遊。”高展說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轉而自包袱裡拿出兩個餅子,自留了一個,扔給高展一個,“走吧。”
這時候出門帶的乾糧大多是餅子,但餅子跟餅子是不一樣的,吳中元帶的乾糧是薑大花差人給他特製的,吳中元自己吃的是添加了果仁和果脯的,而扔給高展的則是加了鹿肉絲的,高展何曾見過如此精細的食物,也不舍得吃,將餅子和丹藥小心收好,轉身向下遊走去。
“你乾什麼去?”吳中元問道。
“回去呀。”高展說道。
“你不是說在上遊嗎?”吳中元又問。
“哦,是在上遊,但是得繞著走。”高展解釋。
吳中元沒有再問,吃著乾糧跟在高展身後。
二人目前在小溪的東麵,下行幾十丈,小溪改流正東,高展跨過溪流,到得小溪西麵,然後轉身上行。
吳中元對陣法不很精通,也不知道這種陣法的具體起效原理,這時大傻還沒有趕到,他也不確定自己進入山穀之後大傻能不能找到它,不過進出山穀也不是很麻煩,可以先進去看看,如果大傻進不去,可以再出來接它。
上行兩三裡,周圍的景物突然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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