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剛回來,怎麼又要往外跑,”王欣然歪頭斜視,“有些事情你可以讓下麵的人去做,一個不會用人的領導可不是好領導。”
“東海之戰死了那麼多人,我也抽不出人了,再說這事兒彆人還真做不了。”吳中元搖頭過後將麻風嶺一事簡略的說與王欣然知道。
聽罷吳中元的敘說,王欣然摁滅煙頭兒,出言問道,“你懷疑這個混元鼎有著很嚴重的放射性?”
吳中元點了點頭,“對,麻風嶺的那些人明顯是受到輻射所引發的基因突變,目前還不能確定他們所受到的輻射就是來自混元鼎,因為這群人祖上就是盜墓的,他們肯定去過不止一處墓葬,也有可能是自其它地方受到的輻射。麻風嶺有本借記手劄,最好能找到這本古籍,即便不能,也得設法確定混元鼎是不是具有輻射性,如果帶有輻射性,這東西就不能一直放在這兒。”
“沒有輻射性這個說法,應該稱之為放射性,”王欣然隨口糾正了吳中元的說法,轉而又道,“如果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這件事情就很古怪了,要知道能夠造成基因變異的放射性物質在自然界中幾乎是不存在的。”
“也不是完全不存在,大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吳中元說道。
“那不一樣,”王欣然搖頭說道,“你那隻屎殼郎受到的是隕石的輻射,而且是長時間接觸,最主要的是它是昆蟲,昆蟲沒有哺乳動物的免疫球蛋白,缺乏抗體反應,用你聽得懂的話說,就是昆蟲比哺乳動物更容易產生變異。”
“你的意思是?”吳中元皺眉反問。
“我的意思是麻風嶺的那些人很可能不是祖先受到輻射而產生的基因變異,因為自然界中沒有這樣的放射源,”王欣然起身拖著椅子往南走,“至少這個年代沒有。”
王欣然的話提醒了吳中元,“對了,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說。”王欣然說道。
“薑南的老爹不是被趙穎給殺了嗎,她心情不好,三月初我就帶她出去轉了一圈兒……”
不等吳中元說道,王欣然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你不用跟我說這些,說重點。”
於是吳中元就說重點,將薑韜請他欣賞歌舞一事敘述了一遍,包括事後他追查的詳細過程以及調查結果。
聽罷吳中元的講述,王欣然眉頭大皺,“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我也一直在納悶兒,”吳中元說道,“那對年輕男女既然知道現代的歌曲和舞蹈,肯定是去過現代的,他們去找薑正的時候我剛剛出生沒多久,他們造訪過後牛族和鳥族就聯手攻入了有熊,由此可見這二人前去牛族是為了攛掇薑正與鳥族聯手殺掉我,足見他們對我是心存惡意的。”
“趙穎走的時候你都給了她什麼?”王欣然言語之中不無厭煩,她對吳荻等人倒是沒什麼敵意,唯獨對趙穎恨之入骨。
吳中元知道王欣然在懷疑什麼,要知道冬天裡的一把火並不是東方原唱,而是翻唱的西方歌曲,王欣然肯定懷疑是西方敵對勢力在暗中搞鬼。
“就給了幾件古董,沒給彆的,”吳中元連連擺手,“你彆懷疑她,我沒給她使用傳送陣法的能量源。另外這對年輕男女的靈氣修為非常精純,現代人不可能有很高的靈氣修為。”
王欣然緩緩點頭,她和吳中元的思維方式有共同之處,那就是都非常注重邏輯,隻要合乎邏輯,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可以接受。
“這個時空的很多事情都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王欣然平靜的說道。
“是啊,”吳中元點了點頭,“這對神秘的年輕男女對我是個很大的威脅,可惜薑正已經死了,他們的身份成謎。”
“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殺你,以後還會出現的,彆說這些了,先說眼前,你準備怎麼做?”王欣然問道。
吳中元想了想,說道,“我準備再去一趟麻風嶺,我上次去的時候他們支支吾吾,而且我急著走,也沒詳細問胡老三到底死在哪兒。然後再去一趟蛇族,蛇族的黃有道是胡老三的同夥兒,如果能找到此人,或許能找到麻風嶺的借記手劄,借記手劄裡詳細記載了他們盜過古墓的詳細情況,咱們不需要挨個兒下去探尋,隻需翻看借記手劄就能大致判斷出他們所受到的輻射究竟來自何處。”
“什麼時候走?”王欣然問道。
“現在有些晚了,要不明天再動身吧,你的禮服已經趕製出來了,今晚就正式迎你入宮。”吳中元說道,此前他雖然冊封了王欣然,卻一直沒有舉行入主中宮的儀式。
“這些都是小事情,能免則免。”王欣然擺手說道。
“那不成,我得給你一個交代。”吳中元正色說道。
皇帝要做什麼效率是很高的,日落時分昏禮正式舉行,以前結婚都是黃昏時分,故此叫昏禮。
三宮都是正妻,迎娶都走正門兒,皇後是要坐轎輦的,大黃大紅,鳳冠霞帔,若不是對拜時王欣然袖子裡掉出個打火機,整個過程還是很盛大很唯美的。
雖然是迎娶中宮,宴席時東宮和西宮以及東院也得盛裝到場,主要是表示對中宮的尊重,這也是祖上傳下的規矩,見見麵,說說話,表表態,大致意思就是一堂和氣,絕不在後宮掐架,給黃帝添麻煩。
想要做到情同姐妹是不可能的,但保持友好還是可以的,王欣然對吳荻止禮節禮貌,對薑南稍微好一點,她也看出薑南熱血勇武,心機不重。王欣然對吳卿是最和善的,因為吳卿與世無爭,性子最為平和。
白日裡累了一天,王欣然睡的很沉,吳中元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三更過後就起身去了中天殿,批閱了大量奏折,天一亮又要往外跑,得抓緊時間處理一下公務。
批閱奏折還有個作用,就是能知道各大垣城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眼下他有七十多座垣城,不可能逐一巡視,了解情況主要通過批閱奏折。
批閱奏折是件很必要也很無聊的事情,眼下正是農耕時節,彙報農耕問題的奏折比較多,隗城和飲馬河也有折子送來,一個是謝恩一個是彙報通商情況,硯山的薑茨也有折子,說是豹麟獸近期食量大增,覓食頻繁,很可能是懷孕了。
這是個好消息,豹麟獸此前曾與虎龍**合,如果運氣好的話有誕下雌性窮奇的可能。
大筆一揮,責令薑茨每日投喂,確保豹麟獸能得到足夠食物。
五更早朝,六部晨議,各部各司其職,按部就班,他每天都馬不停蹄的在忙,處理的事情也比較多,實則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仔細想來東海之濱的戰事也隻是發生在五天之前。
除了日常事務,臨近退朝時吳中元又下了一道聖旨,自即日起,一直到十月份是禽獸繁衍育雛的時間,在此期間任何人不得狩獵,違令者斬首。
這道聖旨下的非常嚴厲,但也合情合理,這時候進行狩獵的確可能捕殺到懷孕的母獸,即便夏天狩獵也可能導致親獸死亡,而嗷嗷待哺的幼崽餓死巢中,這樣的旨意誰都可以理解,族人也不會進行過度的解讀。
有了這道聖旨,中原之外的那些人想要濫捕濫殺也得掂量掂量,這是他給獸族留下的生路,也是為人族留下的退路。
安排妥當,二人動身上路,大傻此時已經回到東南邊陲繼續開山辟路,王欣然的龍駒剛出生沒多久,也不堪騎乘,但此前東海之濱的戰事己方有十二名紫氣高手陣亡,金雕出現了剩餘,二人便驅乘了一隻金雕,帶了些禮物趕赴麻風嶺。
見吳中元去而複返,胡忠好生惶恐,驚怯出迎。
吳中元將帶來的禮物送給胡忠等人,並告知自己已經得到了混元鼎,但胡忠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他甚至不知道混元鼎是什麼。
吳中元謝絕了對方進屋說話的邀請,隻站在空曠處與胡忠等人交談,他需要確定兩件事情,一是胡老三是什麼時候死的,二是麻風嶺的人知不知道借記手劄的下落。
上次來的時候胡忠曾經說過胡老三死於多年之前,時間並不是非常的具體,此番吳中元追問,便得到了具體的時間,死於九年之前。
胡老三此前幾乎不怎麼回麻風嶺,後來突然自外麵回來,過了沒多久就病死了。
雖然麻風嶺的人都知道是胡老三盜走了借記手劄,但胡老三本人並不承認,在其臨死之前,麻風嶺的人也曾經追問他借記手劄的下落,但胡老三仍然矢口否認。
根據麻風嶺眾人的講述,胡老三自外麵回來時身體已經很壞了,一直不停的咳嗽,最後大量咳血。
咳嗽就是肺臟出了問題,而岷山的瘴氣所傷害的也正是人的呼吸係統,雖然不能因為胡老三咳嗽就斷言他中了岷山的瘴氣,但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胡忠知道胡老三跟蛇族一個破落貨過從甚密,卻不知道它叫黃有道,胡忠很懷疑正是此人騙走了胡老三手裡的借記手劄,而他之所以主動提及此事乃是因為麻風嶺有祖訓,不讓他們踏足南荒,他想要拜托吳中元幫忙尋回借記手劄。
吳中元本來就想尋找借記手劄,便送了個順水人情給胡忠,問其麻風嶺的祖先為何嚴禁後人踏足南荒,胡忠亦不知曉,隻是猜測祖先曾在南荒吃過虧,擔心子孫會重蹈覆轍。
確定胡忠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線索,吳中元便帶著王欣然離開了麻風嶺。
“再去哪兒?”王欣然隨口問道。
“再去太平寨,上次我去的時候一個叫周欽的曾經說過七八年前曾經見過黃有道,”吳中元說道,“我記得很清楚,黃有道當時神色緊張,明顯心裡有鬼。”
“你懷疑這個周欽把黃有道殺了?”王欣然問道。
吳中元搖了搖頭,“我的確有此懷疑,卻不敢確定,不過這個周欽肯定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