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局長言語,吳中元轉頭看向王欣然,“今天星期幾?”
王欣然愣了一愣,李局長代為回答,“周六。”
吳中元推算了一下時間,“時間對的上,她正是四天前失蹤的,李局長,具體情況是怎樣的?那是一隻什麼樣的飛禽,目擊者怎麼知道它受了傷?”
李局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離座,走到包間兒另外一側,自沙發上坐了下來。
二人見狀也急忙跟了過去,王欣然不忘帶上餐桌上的茶壺和水杯。
坐下之後,李局長方才講述相關情況,事發地點是湖南西南方位的山區,時間是早上七點左右,一個上學的中學生看到一隻巨型飛禽自天上飛過,由於這隻飛禽飛的搖搖擺擺,這個學生便認為它受了傷。
去到學校之後這個學生將這一情況告訴了老師和同學,由於見到飛禽的這個學生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平日裡從不說謊,於是學校的師生就開始討論這件事情,也有人在社交軟件上提及此事,由於此時已經是網絡大數據時代,任何出現在網絡上的言論都可以被篩選監控,故此總部便自海量的疑似信息中找出了這條線索。
至於這隻巨型飛禽是什麼品種,以及它飛行的方位,這些線索目前還沒收集上來。
聽完李局長的講述,吳中元皺眉思慮,薑南當日是早上離開連山城的,目的地是蒼山,但是沿途各垣城和蒼山都沒有見到薑南,這便說明薑南離開連山不久就遭遇了伏擊,與這個中學生所說的時間基本吻合,牛族位於中原地區的西部,地點出入也不大。
李局長說道,“他們學校周六也要上課,局裡已經派當地的工作人員前去與那個中學生進行直接接觸了,天黑之前就能有更詳細的情況反饋回來。”
“天黑之前?”吳中元隨口反問了一句。
李局長理解吳中元的心情,“小吳啊,我知道你很著急,但你可能沒去過西南省份,那裡的地理環境比較特殊,山高林密,路況也不太好,發現巨型飛禽的那處中學又很偏遠,趕到那裡需要很長時間。”
吳中元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您把詳細的地址告訴我,再給我一部手機,我先趕過去,咱們時刻保持聯係。”
李局長不無擔心,“西南省份開發程度不高,多有深山密林,體型較大的飛禽偶爾也能見到,萬一不是我們需要的線索,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嗎?”
“您說的有道理,”吳中元點了點頭,“但是如果那個學生看到的正是我們尋找的,我早點趕過去,也能爭取一點時間。”
“好吧,”李局長勉強同意,“我這就找人協調飛……”
“不用,”吳中元擺手打斷了李局長的話,“我現在移動速度不比飛機慢多少,您隻需要告訴我詳細地址就可以,再給我一部手機,方便咱們聯係。”
十八分局就是專門處理超自然事件的,李局長也相信吳中元沒有信口開河,沉吟過後打了個電話,命人為吳中元準備特殊的通訊器材。
“局長,再準備一套便攜式的吸氧器材讓他帶上。”王欣然說道。
李局長點頭答應,再度聯絡協調。
十八分局的工作效率極高,半個小時之後通訊器材就送了過來,不是手機,而是一個帽子,樣式與常見的棒球帽沒什麼區彆,但上麵卻帶有攝像通話以及衛星通訊定位功能,不需要撥號連接,通訊一直保持暢通,哪怕在沒有民用通訊信號覆蓋的區域,也能與總部保持聯係。
調試的過程中氧氣裝置也送來了,是微型的,可供應兩個小時的醫用氧氣。
準備妥當,吳中元戴上帽子動身出發,此時是下午兩點多,人多眼雜,吳中元便隱身升空,急赴湖南,而李局長和王欣然則驅車回返總部。
吳中元攜帶的這套設備是連接總部電腦的,李局長等人可以通過帽子上的攝像頭看到周圍的情況,雖然現代也有很多超自然現象,但是攝像頭裡傳來的景象還是刷新了眾人的認知,吳中元的確在低空飛行,其速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八百公裡,與民用客機的速度大致相等,這已經遠遠超出了現代科學的範疇,如何克服地心引力?動力又從何而來?
令眾人驚駭的不止是他可以自空中快速移動,還有快速移動的同時竟然沒有風噪聲傳來,眾人並不知道他可以催生靈氣屏障阻隔外部氣流,隻當是通訊器出現了問題,但嘗試通話之後吳中元的聲音竟然非常清晰。
與總部一直保持通訊聯係,總部便可以為他指點移動的具體方位,乘坐飛機出行之所以速度比汽車快,除了飛機本身的速度快之外,還有很大的原因是飛機大部分時間飛的都是直線,而公路則是蜿蜒曲折,總部距湖南的直線距離也就一千多公裡,四點左右,吳中元便在總部的指揮之下趕到了那處中學。
這是一處偏遠山區的中學,位於一處山腰的小鎮上。
吳中元後發先至,趕到目的地後當地的工作人員還沒趕過來,由於他自己出麵不太好協調,便在學校門口等著,據總部反饋,當地的工作人員距此已經不足十公裡了,很快就能趕到。
等待的同時,吳中元四顧打量,觀察自己所處的這處小鎮,鎮子總體來說比較落後破舊,但學校卻並不寒酸,是新建的樓房,國家一直非常重視教育事業,沿途所見的那些鎮子,學校都建的非常好。
吳中元自現代長大,對這個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國家有著很深的感情,實事求是的講這個國家是值得愛戴的,所有的政策都是為了讓民眾過上更好的生活,但總有一些不得誌的人將自身失敗的原因歸咎於國家,又吃奶又罵娘,實則國家給每個人提供的機會都是均等的,為什麼彆人過得好,而有些人卻過不好?還是應該從自身找原因。
一瞥之下,發現學校對麵的供銷社的石牆上還殘留著當年計劃生育的標語,‘貧困山區要致富,少生孩子多種樹。’這個政策近些年也是飽受爭議的,當年打死不讓生,現在老齡化嚴重,國家養老負擔太重,又讓生了,而人的意識形態已經改變並固化了,讓生也不生了。
有些政策是有著時代背景的,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有新的政策來替代,退一步說,即便確有瑕疵,那也是瑕不掩瑜,就像父母爹娘也會有缺點是一個道理,要客觀對待,寬容理解。
父母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缺點,他非常厭惡將父母神化這種行為,這是一種極端的狂熱,一旦冷靜下來,發現父母竟然也有缺點,心境就會嚴重失衡,最終後果就是自一個極端滑向另一個極端。
就在他盯著標語出神發愣之時,一輛老舊的桑塔納轎車自他身邊停了下來,這是一輛公務用車,車上下來兩個工作人員,南方溫度較高,空調可能不好用,也可能是趕的太急,二人都是一頭大汗。
在趕來的途中,總部已經將他的情況告訴了這兩名工作人員,雙方進行了簡短的交談,互相表明了身份。
這兩個工作人員穿的都是製服,為了方便開展工作,吳中元也幻化出了與二人同樣的製服,雖然換裝之前與二人打過招呼,在見到吳中元瞬間換裝之後,二人仍是麵麵相覷,目瞪口呆。
待二人回過神來,三人進入學校,找到了那名目擊者,這是一個十五歲的男孩,有些靦腆,由於是未成年人,談話就必須有監護人在場,學生在學校的時候班主任就是監護人,而這個班主任是一個師範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也就二十二三歲,比那男孩還靦腆,與他說話還會臉紅。
為了緩解孩子的心理壓力,吳中元沒有選擇壓抑的辦公室,而是將孩子帶到了操場上,也沒讓那兩名工作人員靠近,二人自籃球架下坐著說話,班主任在不遠處手足無措的站著。
大部分人見到穿製服的人都會緊張,這個男孩也不例外,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不用緊張,”吳中元笑道,“我們在找一隻大鳥兒,聽說你見到了,把整個事情經過都告訴我,如果線索有用,我們會給你獎勵。”
聽吳中元這般說,男孩心理壓力小了很多,但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吳中元有個特點,他不喜歡聽帶有彆人主觀想法的講述,他喜歡讓彆人如實陳述詳細經過,然後由自己來進行判斷,但小男孩不知道從何說起,談話便隻能以問答的方式進行。
“你什麼時候看到的那隻大鳥兒?”吳中元問道。
“星期二早上。”男孩回答。
“幾點?”吳中元追問。
“大約七點左右。”男孩說道。
吳中元又問,“那隻大鳥兒有多大?”
“很大。”男孩麵露難色,很顯然他找不到合適的參照物。
想要讓男孩精準描述一個完全陌生的巨型飛禽的體形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吳中元也沒有自這上麵多做努力,又問道,“那隻大鳥兒是不是一隻很大的老鷹?”
男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它是什麼。”
“你的羽毛是不是金黃色的?”吳中元又問。
“不是。”男孩搖頭。
“不是?”吳中元眉頭微皺,碧眼金雕之所以叫碧眼金雕正是因為它們的羽毛大部分都是金黃色的。
男孩再度搖頭,“不是,那是一隻藍色的大鳥。”
“藍色?”吳中元心中一凜,薑南是牛族人,是可以幻化獸身的,而她所幻化的飛禽獸身正是一隻青鸞,青色是介於藍色和綠色之間的一種顏色,自遠處看更偏藍色。
“那隻鳥兒的頭上是不是長著一隻紅色的冠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