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那邊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徐洋搖頭回應道:“我就聽說他突然被抓到長吉去了。”
“被抓去長吉了?”裴德勇目光疑惑的問道:“哪個部門抓的他?”
“具體部門不清楚。”徐洋插著手,皺眉回應道:“我隻聽說,秦禹是被駐軍部隊用飛機送走的。”
“搞這麼大?”裴德勇越聽越迷糊,心裡略有些沒底的嘀咕道:“長吉那邊到底為啥抓他呢?”
徐洋坐在對麵,也沒有接話。
裴德勇想了半天後,突然扭頭看向徐洋:“你最近跟馬老二關係處的怎麼樣?”
“挺好的啊,已經在對接藥線的事兒了。”徐洋輕聲回應著。
“那秦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馬老二卻一點細節都沒跟你透漏嗎?”裴德勇十分疑惑的看著徐洋,繼續追問:“你也沒主動打聽打聽?”
“我也是剛得到秦禹出事兒的消息,還沒有去跟馬老二接觸。”徐洋淡定自若的與裴德勇對視:“更何況,秦禹突然出事兒,這對下麵人影響很大。如果我特意去打聽這種消息,可能會讓人家多想。”
裴德勇盯著徐洋看了半晌,才緩緩點頭:“也是。”
徐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秦禹在長吉出事兒,會不會是他身上以前的案子啊,不然那邊突然抓他乾啥?而且秦禹是在待規劃區衝出來的,身上保不準有啥大案子。”
裴德勇搓了搓手掌:“不是,肯定不是。我聽說老李,老董都去長吉了,如果是以前的事兒,這倆人一定會避嫌。”
徐洋放下茶杯,沒再吭聲。
“你要和馬老二馬上接觸一下,側麵打聽打聽,秦禹到底為什麼被抓。”裴德勇吩咐了一句。
徐洋點了點頭:“行,我一會去約一下馬老二。”
“我也出去一趟。”裴德勇立即站起了身。
……
長吉市區。
黎處坐在車內,在某大院門口足足等了四十分鐘後,方總處才邁步走了出來。
“咣當!”
黎處推開車門迎下去,語氣急迫的問道:“總處,上麵咋說的?”
“唉!”
方總處歎息一聲,麵色疲憊的回應道:“上麵同意一換一。但葉子梟現在想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肯定是不行。五個被抓嫌犯,必須全得判。”
“上麵還是妥協了。”黎處也歎息一聲。
“不妥協不行啊。”方總處背著手回應道:“這個四毛子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他在鬆江吐口了,那對方報複咱們把事兒搞大,局麵就沒辦法收拾了。”
“嗯。”黎處早都想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心中即使再憋氣,那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福利院上線了,”方總處斟酌半晌後吩咐道:“不能再存在了,關一段時間吧。裡麵的人該遣散遣散,該打發走打發走。”
“孩子呢?”黎處問。
方總處斟酌半晌:“找個正規收容機構,把他們送過去吧。多找點媒體,以咱們軍的名義,給他們拉點捐助,把事兒做好看一點。”
“我明白了。”黎處點頭。
梟哥血洗福利院後,雖然殺了那兩個畜生一樣的老頭子,但卻沒能徹底改變什麼。
這個福利院裡的孩子,其實對上麵的利益集團有三種作用:第一,四毛子等人從人販子手裡買來未成年的孩後子,馬上就可以通過自己在長吉本地的關係,給他們搞到福利收容手續。
而福利收容手續意味著啥呢?
意味著長吉市救濟署,每年都要給這個福利院撥大量的善款,以及各種物資。而這樣一大筆一百多萬的資金,最後全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嗎?
有一半花在了孩子身上嗎?
有三分之一嗎?
有五分之一嗎?
沒有,五分之一都沒有。這個錢絕大部分,都讓福利院的幾個人給悄悄分了,並且還返點給了上麵的人。
救濟署的善款,隻是福利院最微薄的收入而已。因為四毛子等幾個主事兒的人,還要用這幫孩子去伺候那些變態的貴客,去變著花樣的搞賄賂,從而拿到更多的資源,來完成更高的資本積累。
而軍情處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這個部門不光要收集整個長吉市的各種情報,還要在對外的戰線上取得成績。可大量的底層情報人員,哪有那麼好發展?各大區的永久居留權審核非常嚴格,對內線情報管控更是成熟的不能再成熟,那你用底子複雜的情報人員,又能取得啥樣的消息呢?
所以,福利院的很多小孩,都被輸送到了軍情處這裡,他們逐一甄選可培養,可管控的孩子,把他們放在自己想放在的地方,靜待發展。
因為他們都是區外被綁來的,沒家庭,沒牽掛,好控製,好管理。
被選上的孩子一批批被送走,而那些沒被選上的,資質差的,等到成年之後,也就沒辦法再享受救濟署的福利了。
那他們的出路呢?
很大一部分人,慢慢的就變成了那些他們曾經憎恨的福利院管理人員,甚至變成了地麵上給人賣命的馬仔,和那些在娛樂場所討生活的女人。
並且這些人絕大部分的居留權,也一直都掌握在四毛子等人的手裡……
梟哥的槍,打死了罪惡,可卻解決不了罪惡。
福利院是關門了,可那些孩子去了其他收容機構,命運就能得到轉變嗎?
這……誰又能說的好呢?
街道上。
方總處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轉身衝著黎處交代道:“回去好好休息吧,告訴李遠誌,讓他給葉子梟一個往外打電話的機會,穩一穩對麵的情緒。”
“我知道了。”黎處點頭。
……
大約半小時後。
李司接起了電話:“喂?”
“……我的其他四個兄弟?”梟哥直奔主題的問道。
“我不是上帝,管不了所有人。”老李話語簡潔的說道:“你沒事兒,就行了。”
“老李我……。”
“彆為難我,我筋疲力儘了。”老李一句話封死梟哥想說的,聲音沙啞的提醒道:“我就這麼大勁兒了,你明白嗎?”
梟哥低著頭,流著眼淚:“我他媽的任性了,唉!”
“後悔了?”老李問。
“沒有。”梟哥立馬搖頭:“但我不該牽連朋友。”
老李無言。
……
鬆江。
裴德勇在江南區見到了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