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看,其實吳天胤繼父這個人的所有行為,都是符合他的自我認知的。他覺得吳天胤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那自己就沒有義務去撫養吳天胤長大成人,更從心裡非常淺薄的覺得,吳天胤是他媳婦跟彆人生的孩子,隻要吳天胤存在一天,就時刻提醒他,自己娶的是個二手貨。
所以,繼父一直看他不順眼,甚至在吳天胤小的時候,繼父兩次要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把這個孩子扔了,讓他自生自滅。
後來,因為吳天胤大爺的強勢反抗,才讓繼父不得不暫時接受這個繼子。但他依然覺得心裡不舒服,所以長時間在肉體和精神上折磨吳天胤,打他,罵他,侮辱他。
現在,吳天胤出了大事兒,繼父的所作所為,其實出發點都很簡單。他就是不想讓這個外人乾的事兒,影響到自己家庭。所以你細細想,這在他看來是人之常情,因為在他的思維裡,吳天胤從來都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所以,如果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來看,繼父所做的事兒,或許並不算是大惡大奸之輩,你頂多說他是一個愚昧,淺薄,毫無心胸的男人而已。
但是!
站在吳天胤的角度上來看,這個人卻影響了他的一生。甚至不過分的說,吳天胤年輕時所產生的叛逆,以至於最後走上犯罪的道路,都跟他有著難以分割的關係。
繼父的無端打罵,侮辱,以及母親的唯唯諾諾,永遠不敢替自己多說一句話的態度,都沒有讓吳天胤感覺到過一絲溫暖。
堂哥的事兒,隻是個***,近二十年積壓的怨氣,恨意,才是導致結果的絕對因素。
吳天胤要報複。
報複他自己曾經被兩次拋棄。
報複這麼多年來自己所受的無數屈辱。
更要報複他的母親,有四個孩子,卻唯獨對自己沒有儘過一絲一毫的也母義務。
所以,他來了。
吳天胤站在繼父麵前,麵容平靜的指著他的胸口問道:“你害怕嗎?”
“你……你啥意思?你要乾什麼?!”
“我要殺你。”吳天胤冷靜無比的回應著。
繼父聽到這話,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就喊:“兒子,跑。”
“啪!”
吳天胤一把抓過繼父的脖領子,右手直接亮出了刀。
“吳天胤,你是畜生嗎?啊?!”繼父真的慌了,歇斯底裡的喊了一聲,抬手就要衝他推搡。
“CNM,我叫了你將近二十年的爸,你有一分鐘拿我當過自己的孩子嗎?!”吳天胤一刀向前:“你知道你把我扔在雪殼子裡,我是怎麼一步步走回來的嗎?啊?!”
“噗嗤!”
“我在監獄蹲了十二年,法律都原諒我了,你們為什麼還帶著眼鏡看我,歧視我,侮辱我?啊?!”
“噗嗤!”
“噗嗤!”
“……!”
吳天胤一邊怒吼著,一邊連捅繼父八刀,後者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落的滿地鮮血。
“啊!!!”
兒子被嚇瘋了,伸手就要去拽路邊的垃圾桶,想砸吳天胤。可他卻忘了,垃圾桶全部都是焊死在地麵的,根本拔不起來。
吳天胤用袖子擦了擦刀上的血,麵無表情的走過去,一把扯過了他的脖領子。
“彆……彆……,”弟弟慌了,抬臂就躲閃著喊道:“大哥,彆!”
“彆叫我大哥,你不是我親人。”吳天胤冷淡的回了一句,右臂抬起,一刀就紮了下去:“你把我媽搶走了,最後連條活路都不給我留……你在警司錄的口供,比我刀都涼啊,兄弟!”
“噗嗤!”
“噗嗤!”
“……!”
吳天胤衝著同母異父的弟弟,再次連捅N刀後,才緩緩鬆開左手。
“咕咚!”
弟弟倒地,渾身抽搐。
吳天胤再次用袖子擦了擦刀身,步伐穩健的走向了三輪車。
“就是那兒,就在那兒。”
警司門口,剛才有人聽見繼父的喊聲,所以叫了不少警員衝了出來,並且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吳天胤身上。
吳天胤從容不迫的打火,左手握著車把,右手將刀插在腰間,從雙肩包中拽出了自D步。
“站住,彆動。”
“把車停下,不然開槍了。”
“噠噠噠噠!”
喊話聲剛剛響起,吳天胤坐在車上,右手將槍身搭在車把手上,一梭子子D就掃了過去。
警司門口的大牆暴起了陣陣火星子,打得不清楚狀態的警員,紛紛四散躲避。
其中一名警員,蹲在台階後麵喊道:“他有大火力,叫支援。”
“翁!”
吳天胤騎著車,順著街道邊緣逃竄了起來。
與此同時,母親站在小店門口,目光呆愣的看著不遠處地上的兩具屍體,沉默許久後,才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嚎叫聲。
吳天胤騎著車,聞聲扭頭,看見了母親,而後者也見到了他。
二人對視半晌,母親表情驚愕,滿臉絕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吳天胤眼圈通紅,隱有淚光閃動,但看著卻沒有一絲悔意的衝母親一笑,才再次將三輪車提了速。
一車一人,速度極快的跟警司門口拉開了距離。
吳天胤點了一腳刹車,坐在三輪車上,抬頭架槍,動作標準。
警司正門,大隊長等人蜂擁著衝了出來。
“亢亢亢!”
三聲槍響,警司大樓的燈箱牌匾,瞬間被打碎熄滅,無數燈泡碎片落了下來,迫使以為吳天胤衝自己射擊的那些警員,再次散開閃躲。
吳天胤果斷收槍,擰動著電動三輪車的油門,高聲喊道:“我恨你們!!我若不死,你們開元區警司永遠消停不了。鬆江消停不了,這狗艸的社會環境,更消停不了。”
喊完,吳天胤騎著三輪車,迅速逃竄。
五分鐘後,吳天胤棄車,換衣服,步伐穩健的消失在了一處胡同內。
……
開元區警司,副司長辦公室內,那個要讓吳天胤背鍋的副司長,拍著桌子怒吼道:“叫板,這是向整個警務係統挑釁。如果你們破不了這個案子,那他媽誰都彆乾了!”
大隊長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而吳天胤在警司門口持刀報複後,就會徹底罷手了,找個地方苟活了嗎?
沒有,他是病態環境下產生的病態戰士,他一人一槍,徹底的走向了極端。
他還有事兒要乾,還是在開元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