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姆斯是歐盟三區查爾克家族的核心成員,同時又是查爾克投行放在奉北的幾個主要理事之一,並且擔任分行的首席運營官,所以這種人物的家庭組成,是極為複雜的。他們在社會上可以做到呼風喚雨,但在某些事兒上,卻又要比普通人脆弱。
傑姆斯的老婆是歐盟三區某政要高官的長女,是地地道道的上流名媛。二人結婚後,兩個家庭互相輸送資源,傑姆斯在中間擔任紐帶的角色,所以他撈到了不少切實的利益,年紀不算大,就混成了一方諸侯。
而對於老婆來講,傑姆斯常年在其他區生活,並且每天都要交易應酬,那麼有些事兒,也是心照不宣的。
但是,這個心照不宣一定是有個度的。說白了,你不管怎麼玩,都一定要把屁股擦好,不要搞出事兒,更不要影響到雙方利益……
可這個驚天緋聞一爆出來,那就不是屁股沒擦好的問題了,而是傑姆斯直接把屎拉在了褲兜子裡的問題。
緋聞的女主角,如果就單純是個出來賣肉的,那老婆都不會給傑姆斯打這個電話。可這事兒壞就壞在,女主角是個影響力非常強的一線明星。
倆人的身份合在一塊,再加上二人玩耍期間,又是要投資鬆江機場項目的關口,那這事兒的性質,就不是什麼單純的八卦新聞了。
傑姆斯在接完老婆的電話後,人就慌了,坐在辦公桌上,還沒等想出對策,總公司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一個小時後,傑姆斯帶著團隊匆匆趕到鬆江北站,乘坐最近一輛輕軌列車,準備趕往奉北。
剛上車的時候,傑姆斯接到了三公子的電話:“喂?”
“我會讓公關給出最穩妥的方案,把注意力往金雨停身上轉……。”三公子皺著眉頭,就要說自己的辦法。
“哦,徐,來不及了,一切都晚了。”傑姆斯鬆了鬆領口,表情疲憊且憋屈的回道:“總公司已經給我打電話了。”
“……!”三公子沉默。
“你知道的,現在的信息傳播速度是比火箭還要快的。”傑姆斯聲音顫抖的說道:“總公司很怕消息傳回歐盟三區,給投行造成極大的負麵影響,所以我可能要被冷藏了……。”
三公子聽到這話,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桃S新聞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媒體把這事兒往權色交易上引。”傑姆斯雙眼猩紅的說道:“你知道的,徐……九區政治環境特殊,外資企業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關注……總公司不會容忍這種極損口碑的負麵新聞發酵……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藏我。”
“停職嗎?”三公子聲音顫抖的問。
“我可能要回美麗的三區了。”傑姆斯低聲應道。
“那……那投資呢?”三公子不死心的問道。
“我不知道,徐,不要問我,我現在心很亂……。”傑姆斯搖著頭:“就這樣吧。”
說完,傑姆斯掛斷了電話,目光非常憂愁的看向了車外。
助手拎著沉重的行李,將其舉過頭頂,準備放到架子上。
“啪嗒!”
一個鬆口袋子被行李擠開,裡麵掉出一頂棕黃色的牛仔帽,正好落在了傑姆斯的腿上。
助手有些尷尬:“哦,先生,對不起,我的個子太矮了。”
“媽的,法克,法克,法克!!!”
傑姆斯將牛仔帽扔在地上,像瘋狗一樣用腳猛踹。
……
警署醫院。
大批記者也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消息,蜂擁著堵在了金雨停病房的走廊內,拿著相機,攝影機就是一頓猛拍。
金雨停團隊內的七八個人,連同醫院裡的警員,費力的與對方撕扯著,走廊內嘈雜聲音一片,場麵火爆。
病房內,助理臉色煞白的不停地打著三公子的電話,但後者卻一直沒有接。
會所內,三公子低頭看著數部不停響著的電話,腦袋都快炸了。事情發酵的太快,每一個電話都是要讓他拿主意,拿辦法的,可他現在卻也快被壓到崩潰。
金雨停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愣的看著天花板,一句話都沒有。
在這件事兒裡,三公子想要得到投資,傑姆斯想要拿到政治資源和跑馬圈地,甚至就連老汪都得到了兩個霹靂嬌娃。
可金雨停細細想來,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呢?!隻有三公子畫的大餅,以及一次命懸一線的綁架,和無窮無儘的麻煩。
金雨停躺在床上,扭頭看向門外,卻感覺自己混的連個助理都不如。自己倒了,粉身碎骨,可助理沒了工作,還可以再找。
這個可憐的女人,很剛強,她越想這些事兒,就把牙咬的越狠,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掉,更沒喊,沒鬨。
……
下午兩點。
警務督察署與廉政署,同一時間召開發布會,對媒體曝光的照片,視頻影像中的十幾名官員,宣布停職調查處理,而這個決定是一把市長親自批的。
至此,鬆江以老徐為核心的政Z派係開始地震。
新機場項目宣布暫時停滯,查爾克投行投資的事兒,更是隻字不提了,有的就是收拾,和迅速平息輿論。
晚間六點多鐘。
吳迪給秦禹打了個電話,直言說道:“殺三公子和老徐,就差一刀。”
“哪一刀?!”秦禹問。
“負麵新聞已經引到了查爾克投行和新機場項目那邊,我馬上會讓媒體繼續加注,分幾個點拋出質問。第一,部分領導集體轟趴的背後,難道就隻是娛樂消遣,還是暗中存在貪汙腐敗現象?第二,查爾克投行的傑姆斯,到底有沒有拿到項目的大額返點?第三,要求老徐的項目組公開合作細節,鬆江民眾有權利知道,查爾克投行企圖在我們家鄉拿走什麼……。”吳迪思路非常清晰的說道:“媒體的三板斧掄完了,我馬上就把話題重新引到老楊死的事兒上。他曾經炮轟過老徐,三公子,又是經濟學專家,可卻在說完真話後就被槍殺了,這意味著啥?”
秦禹一點就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隻要能找到殺害老楊的凶手,把證據鏈砸實了,老徐必倒,小三必殺!”吳迪低聲說道:“而這個,就看你的了。”
“好,我會辦。”
“春天快來了,兄弟。”吳迪笑著說了一句,直接掛斷了手機。
……
兩天一夜,一眼沒合的秦禹,晚上回到了家,就看到可可等人正在吃飯。
“呦,回來了啊?”可可站起身問了一句。
“媽的,累死我了。”秦禹脫掉外套,拔掉臭鞋:“求你個事兒,幫我弄點吃的,我洗把臉,吃口東西就睡覺了。”
“我靠,你拿我當保姆使喚呐?!”
“我求求你了,大姐。”秦禹坐在床上回道。
五分鐘後,可可拿著乾淨的碗筷和快餐走進來,剛給秦禹擺上,卻發現這大哥坐在床上打起了鼾聲。
待規劃區跑了一夜,回來後又參加了新聞發布會,他太累了,鐵人也扛不住了。
可可看著全身都是小口子的秦禹,呆愣半天呢喃道:“這沙雕是真累了。”
……
市裡。
老徐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平板電腦,眉頭輕皺。
“吳家那邊,已經跟一把談過了,市裡不點頭……廉政署和警務督察那邊,不會動作這麼快,一點情麵都不講。”秘書低聲提醒了一句。
“訂票,我去一趟奉北。”老徐聲音不大的說道:“我要看看上麵的意思,是要把這事兒弄到哪一步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