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絕大部分的人聽完林右翔的話,都沒有反駁,而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唯獨何太勇堅持著說道:“和談是要有籌碼的,可我們現在有什麼呢?遠山聯保大隊院內,還羈押著咱們的核心人員,楠木那邊又被扣了幾千人,咱們現在就是想跟秦禹談,你又拿啥籌碼呢?其次,你不打,就意味著默認遠山被秦禹占住了,到那時候各種牆頭草全都跳出來,重新選擇站隊,那就等於直接給了秦禹和我們打擂台的機會。”
林右翔皺眉看著何太勇,心裡有些失望。
“我覺得,如果你未來還是要跟秦禹碰一碰,那現在就不要給他喘息和滾雪球的機會。殺敵要趁早,集合所有資源,把遠山拿回來。”何太勇扭頭看向眾人,嗓門很大地吼道。
新安集團的一名青年,緩緩放下手裡轉著的筆,起身說道:“何哥,我說兩句哈。”
起身這人是新安集團的太子爺,名叫鄭星輝,年紀跟秦禹差不多,身高一米八五,體型壯碩,偏偏又長得濃眉大眼,看著非常精神。
“回一下剛才何哥的顧慮。第一,手裡的籌碼問題,我覺得不是問題。為什麼呢?因為秦禹現在一定是不想打的。三大區資本進場是需要時間的,民眾的接納,配合,是否願意聽聽秦禹的話,也都是需要時間磨合的。所以,隻要秦禹腦子沒病,他心裡一定是偏向和談的,這樣可以擠出時間,徹底夯實遠山的根基。我相信,你隻要願意談,象征性地開出條件,他是會同意的。不然把我們逼急了,真在遠山再乾一場,他心裡一樣沒把握能站住。第二,從遠山矛盾變得無法調和後,我們明明紙麵上占據絕對優勢,可卻在各種事情上都被牽著鼻子走,大家考慮過這是為什麼嗎?”鄭星輝笑嗬嗬地看著眾人問道。
眾人沒有吭聲,反倒是林右翔催促了一句:“你繼續說。”
“因為紙麵上的太多能量,是虛的,是假強大,我們自己根本就用不了。比如外麵都知道四大家族和兩大公司,可實際上誰清楚,這其中有個阮家根本就在出工不出力呢?他們連今天的會議都沒參加。再比如,遠山號稱有常駐民眾二十萬,表麵上跟我們團結一心,可秦禹一到,為啥這幫人立場更換的這麼快呢?”鄭星輝右手敲著桌子說道:“川府地區安穩太久了,我們壟斷的時間也太久了,很多潛在的不安因素,全部被藏在了一片虛假繁榮裡。不出事兒則以,一出事兒所有問題就都暴露了。所以我個人覺得,與其說現在不打,是給秦禹機會和時間,還不如說是給我們自己時間。我們需要一個內部整頓的過程,需要知道誰是朋友,誰不是,更需要看清楚自身的問題究竟在哪兒。”
何太勇聞聲一言不發。
“這話聽著才在點上。”林右翔非常滿意地指了指後輩鄭星輝,並且毫不隱晦的衝著何太勇批評道:“當你把一件公事兒,帶入嚴重的個人情緒,那就說明你不夠火候,能力不行。”
何太勇臉色紫紅,無言反駁。
“在遠山的事情上,不光你們何家有委屈,你扭頭看看,這屋裡的人誰沒損失?”林右翔站起身,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從開展到現在,光鳳翔公司一家花銷就高達兩千多萬,我不比你更想跟秦禹拚命啊?!”
“我……!”何太勇還想說話。
“坐下。”何家的老人嗬斥了一句。
何太勇攥了攥拳,彎腰坐在了椅子上。他喊主戰確實是有很大個人情緒在作祟的,因為遠山是何家的切實利益,丟了那兒,他們等於丟了很重要的砝碼。並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事兒還是他和索爺牽頭乾的,如今被打的褲衩都不剩,很多親屬也遭受了牽連,所以搞的他有些失去理智。
“你們怎麼看?”林右翔無視會議桌上的小輩,直接衝著幾個老家夥問道。
“我同意。”
“同意。”
“……!”
老一輩的人,都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包括何家的老頭。
“不光要調整方向,我個人還建議換將。”林右翔再次補充了一句。
“誰來乾呢?”王家的老人問道。
“鄭星輝。”林右翔話語簡潔地說道。
王昌禮聽到這話,臉上表情不變,率先張嘴說道:“我同意。”
被換下來的將都主動張嘴說同意了,那其他人自然不會找不愉快,也就紛紛點頭附和了這個事兒。
“那就你乾了。”林右翔見眾人同意,立馬扭頭看向鄭星輝:“乾好了是機會,乾不好是個鍋,你心裡有點數吧。”
鄭星輝衝著眾人點頭:“我竭儘全力把事情做好。”
話音落,會議室內響起了掌聲。
鄭星輝頂替王昌禮當掌門人,是失敗之下沒有辦法的辦法。挨了打,總要有人背鍋,王昌禮事先也預想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在會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的神色。
但鄭星輝心裡也非常清楚,自己這次上來,跟王昌禮當掌門人時是不一樣的。現在是打了敗仗,需要通過換將來讓下麵的人看到改變和希望,但上層對未來局勢肯定是超乎想象的關心。那也就是說,他麵上是一把,但很有可能還是老頭子們,在暗中掌控全局。
果然,會議結束後,老頭子們單獨叫了鄭星輝過去,跟他聊了起來。
公司大樓外麵,王昌禮身形有些落寞地站在台階上,長歎了一聲。
“搞個毛頭小子上來,我看他們到最後事情沒出現轉機,老頭子們怎麼收場。”何太勇站在後麵說了一句。
王昌禮扭頭看向他:“我們要已經到了自己人想看自己人笑話的時候,那這仗就不用打了,直接認輸吧。”
何太勇怔住。
“我希望他乾好。”王昌禮拍了拍何太勇的肩膀,彎腰上了汽車。
何太勇撇了撇嘴:“他媽的,好人都讓你們裝了!”
……
一天後。
與吳天胤,葉子梟,付新浩等人對峙的重都聯保自衛軍突然撤退,返回了城鎮內。
與此同時,重都地麵上的一個老人給徐岩打了電話,直接跟他說:“這邊想談談。”
“嗬嗬,遠山的事兒我不管,但我可以幫你問問秦禹的意思。”徐岩把B裝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