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一共在燕北待了三天,除了見了林念蕾的父母外,還特意跟顧言去看望了糧王,三個人坐在辦公室內聊了很久,把川府的問題徹底談透了後,秦禹才算完成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
由於顧老狗太忙,也沒什麼時間留在燕北陪秦禹瞎逛,所以後者在跟林念蕾選了婚戒和婚紗後,就帶著察猛,齊麟等人返回了九區。而憨憨則是留在這裡,跟婚慶公司商談下月結婚的事兒。
……
九區。
鬆江土渣街,秦禹坐在天成建築公司的辦公室內,正在跟吳迪喝茶。
“大哥,這軍費研究明白沒啊?”秦禹笑嘻嘻地問道。
吳迪聽到這話,麵露難色。
秦禹皺了皺眉頭:“咋了,還真出問題了?”
“也不算出問題。”吳迪思考一下應道:“這事兒我和馮叔原本已經給你運作的差不多了,二戰區也同意批款,全年總共兩個億。但事兒都快落地了,總財政部那邊卻突然卡殼了,說今年超過八千萬以上的軍費預算,必須由申請批款的單位,向總財政部遞交詳細的花銷清單,以及用款清單,在被審計部門通過後,才能準許批款。”
秦禹一臉懵B:“這不扯淡呢嗎?軍費這東西,都是哪缺補哪兒,哪有提前算計好,這錢我要怎麼花的呢?更何況,咱二戰區本身就有自己的財政局,你整個八千萬都要上報一下,那這個財政局還有啥存在的意義?!他媽的,二戰區一年花銷上百億,這八千萬報一次,那高級軍官啥都彆乾了,天天就給他們財政部作報告吧!”
“這事兒有點蹊蹺。”吳迪低聲回應道:“上個月,一戰區的一個師,想要擴建駐防基地,組建最新的信息作戰室。條子遞上去了,沒過一周,財政部就把錢給批了。你說就這點時間,他們能做個毛的清單?”
秦禹聽到這話,麵色嚴肅。
“故意卡我們,”齊麟皺眉說道:“又是一戰區搞的鬼?”
“這事兒不好說。”吳迪擺了擺手,看著秦禹說道:“你是第一次申請大額批款,我和馮叔都覺得,你可能是走的程序不對。”
“啥程序沒對?”
“沒拜財政部的山頭唄。”吳迪笑著說道:“你在川府剛弄出點成績,這人沒回來,直接就打電話要批款,那在人家眼裡,會不會覺得你有點飄呢?”
“唉。”
秦禹聽到這話,長歎一聲:“你的意思是安排一下唄?”
“光安排應該沒啥用,”吳迪右手做了個點錢的手勢:“估計是要上點這個。我聽說很多高級軍官第一次大額批款,都是五個點,十個點的往上返。”
齊麟一聽這話,頓時表情很厭惡地罵道:“你都說胤哥寧可蹲在俄區大雪地裡,也他媽的不願意進衙門。這確實窩火啊!兩億,五個點就是一千萬,十個點就是兩千萬,刮的有點太狠了。”
“那沒辦法,財政部牛B啊,它是軍政總長辦公室的直屬部門,除了一二戰區的司令外,下麵的師長,軍長都得給麵子。”吳迪也很無奈地說道:“在奉北,有一批軍官專門在財政部旁邊租房子,就為了能約上財政部裡有點權利的領導。唉,咱入鄉隨俗吧,該打點,就打點一下。”
秦禹能混到今天這個層次,肯定不是那種太愛較真的人,反而他的彈性很大,對上麵和下麵的各種潛規則,他一直都利用得很好。可這一次,他莫名被搞得很煩躁。
川府戰場不比彆的地方,一仗乾下來,他見過太多的焦土,炮彈,屍體,廢墟,與流民……最後好不容易站住了,想管上麵要點錢,把局麵穩定住,但卻沒想到還要被狠刮一層。
這種滋味,隻有親眼見過川府慘烈戰場的人,才會感同身受。
吳迪見秦禹表情有點嚴肅,立馬也勸說道:“現在不是玩性格的時候,沒錢就沒辦法養兵,咱還是該低頭就低頭吧。”
“唉。”
秦禹歎息一聲:“行吧,那你安排一下,把能說上話的人約出來,咱們坐一坐。”
“你那兒資金還富裕嗎?”吳迪輕聲問道:“如果這錢要是辦事人先要的話,我替你墊上也行。”
“那倒不用,”秦禹擺手:“我這兒還有一些資金。”
“好,我在奉北找找關係。”
“嗯!”
中午,眾人在建築公司談完事兒後,吳迪就離開了。而秦禹則是宴請了一些黑街的老朋友們,比如他在黑街警司的一些同事,比如他的第一個副司長老董等人。
能跟秦禹交心的朋友,多多少少都是有點性格的那種,雖然現在前者可能發展的挺好,社會地位也上去了,但大家夥也沒有想象的那麼拘謹,酒一喝到位了,眾人回憶回憶以前的事兒,還都挺樂嗬。
這頓飯是秦禹近期吃的最開心的一頓飯,因為他跟這幫人相處不累,大家聚在一塊,全憑以前積攢下來的感情,用老董的話說就是:“大家都彆端著昂,咱也求不上軍政旅長什麼事兒,放開喝,放開嘮!”
一場酒下來,秦禹也沒少喝,下午回到公司就呼呼大睡了。
晚上,七點多鐘。
吳迪的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喂?”
“啊,你說。”
“人我約好了,你來奉北吧。”
“好,你在奉北等我吧。”秦禹坐起身,搓了搓臉蛋子,就張嘴喊道:“猛哥,收拾收拾,咱去奉北一趟。”
……
奉北某辦公室內。
一名青年拿著電話問道:“你說的這個事兒到底準不準?”
“準,肯定準,我都打聽完了。”電話內的人回道:“五區當初要弄他,就是因為這個東西。”
青年沉吟半晌:“嗯,那就按照說好的辦吧。”
“直接談啊?”電話內的人問道。
“對,就明說,但彆讓談事兒的人,把咱們抖落出去就行。”青年提醒了一句。
“好的,我明白了。”
“嗯,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結束了通話。
路上。
秦禹撥通了馮玉年的電話:“叔,聽說你在奉北呢?”
“啊,我在呢。”
“留出時間,晚上我安排你鍛煉身體。”秦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