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個什麼價格?”秦禹翹著二郎腿,插著手,話語非常平淡地問道。
宋英俊扭頭看向金泰洙:“你覺得鹽島值多少錢?”
“那要看你手裡有多少籌碼了。”金泰洙輕聲回道。
“我有百分之七。”宋英俊回得很乾脆,一點也不磨嘰。
金泰洙愣了一下:“你在拿我當傻子嗎?你手裡至少有百分之十以上。”
“嗬嗬,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宋英俊冷笑著回道:“我以前手裡確實有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但我已經賣了一部分。五區要集中股權,把股份收回去,我們這些人不快點跑掉,那以後也很難套現啊,所以我先出手了一部分。”
“你賣給誰了?”金泰洙問。
“浦係的人啊,賣了百分之六。”宋英俊輕笑著回道:“他給了我六個億。”
“嗬嗬,”金泰洙聽到這話撇了撇嘴:“想抬價也不是這麼抬的啊。你說浦瞎子在偷偷收購鹽島股份,這我信,但你要說他能給你六個億,我覺得你在說夢話。”
“你愛信不信。”宋英俊似乎懶得爭辯:“你們要拿我手裡股份,至少給我十個億。隻要錢到賬了,我馬上讓控股公司跟你們簽轉讓協議。”
秦禹擰著眉毛,看著這個談事兒風格有些怪異的宋英俊問道:“你也算是五區的高級彆領導人員了,這麼輕易的就答應賣股份,你讓我很意外啊。”
“嗬嗬,你在跟我談信仰嗎?”宋英俊表情鄙夷的一笑:“對不起,我是個無信仰主義者。”
秦禹沉默。
“如果你能接受這個價格,我就可以出售股份;如果你接受不了,也可以下令槍斃我。”宋英俊看著秦禹說道:“我死過很多回了,已經不在乎了。”
“假設浦瞎子真的給了你六個億,那每百分之一的股份價格,也就是一個億啊,你憑什麼管我要十個億呢?”秦禹問。
“因為股份升值了啊。”宋英俊緩緩坐起身,盯著秦禹說道:“現在連你都入局了,那更說明我手裡的這點東西,是價值不菲的。”
秦禹思考半晌,緩緩起身吩咐道:“給他安排個好一點的獨立病房。你開的價格,讓我考慮一下。”
“沒問題。”宋英俊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
十分鐘後。
秦禹乘坐汽車和老金一塊向師部返回。
“這個宋英俊答應的這麼痛快,會不會有鬼啊?”秦禹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一定會有鬼。”金泰洙思考一下說道:“很多人的信仰,其實早就在複雜的政治鬥爭當中崩塌了,比如我。”
秦禹怔了一下。
“我年輕的時候,也曾宣過誓,也曾為理想和民族奮鬥過。”金泰洙自嘲地說道:“可如今,我不一樣在跟民族和曾經並肩作戰過的人進行鬥爭嗎?五區也是多民族融合的地區,韓係,日係,印係的勢力錯綜複雜,大家都在爭搶。政客要滿足自己權力上的私欲,商人也依附關係,趴在大區的脊梁上抽髓吸血,很多人,早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誰而戰了。人越成熟,就越自私……宋英俊或許已經看開了,他覺得自己很難護住鹽島的股份,那五區上層給不出他理想的價格,他肯定要換個後半輩子的安穩啊。”
秦禹沉默。
“其實,要從政治角度上來看,我挺羨慕你們三大區的。”金泰洙再次補充了一句。
“為什麼?”
“你們很奇怪,非常喜歡內鬥,但又有著很強悍的民族凝聚力。”金泰洙看著秦禹,臉色認真地說道:“如果顧泰安登頂的事情發生在五區,那絕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結束內戰,其他派係更不可能,這麼快就接受了顧係掌權的事實。”
“這是民族屬性問題,對於八區的一些勢力而言,顧係隻是一個敵對派係,而非不同族類的外敵。內鬥隻是決定權利該給誰,而非民族上的對抗。”秦禹一針見血地評價道:“八區的民眾和一些派係,之所以樂意接受顧係,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自己人。”
“我活著的時候,或許看不到五區有這樣的一天了。”金泰洙感歎了一聲:“或許幾百年之後,五區才能完成這樣的融合,彼此看彼此,都是自己人。”
秦禹沉默半晌,擺手說道:“談的有點遠了,還是說說眼前吧。你判斷宋英俊不是在玩套路嗎?”
“我個人判斷不是,他很早之前,就很重利。”金泰洙如實應道。
“那你覺得,我拿他人身安全問題壓價,有可能嗎?”秦禹問。
“可以壓一點,但不會太多。”金泰洙看著秦禹說道:“如果我是宋英俊,那你不給個理想的價格,我是肯定不會放股份的。”
“那我讓你死呢?”秦禹再次追問。
“百分之七的股份不少了,關鍵時刻可以決定勝負。”金泰洙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不敢輕易弄死我,不然股份拿不到,就意味著這百分之七徹底外流了。而且,這種談判比的就是個心理博弈,如果我答應降價,那你肯定還想更便宜,甚至是不想花錢就拿。這是我手裡最後一張牌,成了,我後半輩子當個富貴閒散人;不成,那我寧死也不交股份,把這筆財富留給自己的家人。”
二人一問一答,已經大概推演出宋英俊的心理想法了。
“是的,百分之七的股份,就開出了十個億的價碼,這確實遠超我的預期了。”秦禹歎息一聲說道:“目前以我的個人經濟實力,確實很難撬動這個地方。”
“如果你讓顧係掏錢辦這個事兒,那股份就等於是他們自己花錢買的,後續鹽島真的拿到了,未來利益怎麼分配呢?”金泰洙問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秦禹沉默:“讓我想想辦法吧。”
……
深夜。
秦禹因為鹽島的事兒徹夜難眠,糾結了好久後,還是給可可打了個電話,因為後者在商業運作方麵,比他強太多了。
可可聽完秦禹的敘述後,打了個哈欠回道:“你怎麼死腦筋啊?”
“神馬意思?”秦禹有點懵。
“股權這東西,隻是決定鹽島的歸屬權而已,你不見得非得要掏錢買啊!隻要宋英俊答應,暫時把自己的股權,交由你行使權力,那你集中過半股份,就可以左右鹽島走向了啊。”可可話語平淡:“既然宋英俊認錢,那就更好談了。你跟他談,以每年一千萬的價格,租他的股權,等鹽島的事情真落地了,你有錢了,再買也不遲啊。”
秦禹聽到這話,瞬間打了雞血:“你是真踏馬聰明!”
外麵的房間,察猛剛剛辦完事兒回來,順嘴衝小喪問了一句:“師長乾啥呢,你晚上伺候他了嗎?”
“他不用我伺候。”喪少玩著手機回道:“他跟總局女神打電話語噯呢。”
察猛聞聲勃然大怒,一巴掌呼過去:“就踏馬你怪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