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警務總局的提審室內,老貓正在打量著楊峰力的母親。
她叫魏莉莉,大概五十多歲,但打扮的卻略顯妖嬈。臉上塗脂抹粉,染個了焦黃焦黃的頭發,穿著一件羊絨大衣,下麵配牛仔褲和羊皮皮靴,一身行頭,看著價值不菲。
老貓皺著眉頭,托著下巴觀察她,一句話也不說。
“你兒子什麼時候走的?”審訊人員問了一句。
“不知道,他平時很少回家。”魏莉莉生的一雙吊梢眉,麵向看著很凶,再加上她多少有些對抗審訊的情緒,所以流露出的神色都是有些敷衍的。
“你兒子最近都與什麼人接觸了,你知道嗎?”審訊人員又問。
“不知道。”魏莉莉似乎懶得多說一句話,隻是在迫不得已地回答審訊人員的話。
“魏莉莉,你家裡也有人是川府的高層管理人員,有些思想工作,我就不用給你做了吧?”旁邊的付小豪聲音很冷地說道:“今天警務總局長都來了,你也能猜出來事情的嚴重性吧?我告訴你,楊峰力犯的可不是小事兒,隨便拎出來一條,都夠判死他的。你如果有意包庇,那也是要受到嚴懲的,所以我勸你說話的時候,過一過腦子。”
“哎呦,你這話說的,我兒子犯沒犯罪,跟我有個屁的關係啊?!”魏莉莉流露出潑婦吵架的神態,脖子上掛著個無知的腦袋喝問道:“你們不能因為我是楊峰力他媽,就判我死刑吧?”
“你把你的個人態度收斂點!”審訊官嗬斥了一句。
“我態度怎麼了?我是跟你罵街了,還是你問什麼,我沒有馬上回答啊?你們這些警員不是為老百姓服務的嗎,你跟我裝啥子啊?你不用嚇唬我,老子不吃你這一套!”魏莉莉說的唾沫星子橫飛,直接站了起來。
老貓看到這個景象,直接起身奔門外走去。
過了一小會,走廊內,老貓一邊邁步往前走,一邊低聲衝著付小豪說道:“這就是個潑婦,你告訴下麵不用正常審她了。我估計啊,她知道楊峰力出事兒了,但縱火案的細節,她是肯定不知道的。除非楊峰力是傻B,想坑他媽,才會把這麼大的事兒跟她說。”
付小豪聞聲點了點頭。
“組三個班,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的給我監視魏莉莉,有消息立馬向我報告。這個楊峰力犯案之前,沒有安排母親事先撤離,這說明暗中雇傭他的人,最多就是給了他一大筆錢,但並沒有答應提供什麼政治保護,所以他跑出去,肯定會給家裡報個信。還有,楊峰力之前應該是抱有僥幸心理的,他覺得我們不一定能查到縱火案的元凶是他,所以剛開始並沒有跑。但接走基裡爾的匪徒一落網,他就心虛了,直接跑路了。”老貓低聲囑咐道:“這說明他此次逃跑準備的並不充分,你們要快查。”
“明白!”
“第三點,給我查匪徒的警用車源,槍械來源,以及其他裝備的來源,多條腿走路。”老貓囑咐了一句。
“好。”付小豪點頭後,實在沒忍住地問了一句:“局長,楊峰力畢竟是阮家的親屬,我們要不要跟他們打個招呼啊?”
“打什麼招呼?基裡爾被抓了,我的副局長差點被匪徒打死,這種案子有什麼招呼可打?”老貓說話時明顯是蘊含著憤怒的:“公事公辦!”
“嗯。”付小豪點頭。
……
當天晚上,魏莉莉乘車去了阮家,一進門就嚎了起來:“大姐大哥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大力吧……!”
喊聲在客廳內響起,樓上的阮老爺子直接擺了擺手,衝著阮明他媽說道:“你下去跟她說,我懶得見她。讓她彆嚷嚷,不夠丟人的呢。”
阮母無奈的起身,披上一件外衣,邁步下樓了。
阮明的父親患有咽喉癌,已經做了兩次大手術了,不然當初也不會完全放權給還算年輕的兒子阮明。不過好在阮明比較爭氣,這些年在大方向上沒有出過什麼差錯,再加上阮明也有他二叔“輔佐”,所以老爺子在家族事情方麵,還算是比較省心的。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的主要原因,不然家裡淨是煩心事兒,他可能早都沒了。
阮母走了,老爺子就歎息一聲,坐在床上看起了書。
樓下,魏莉莉撒潑打滾地哭著衝阮母說道:“大姐啊,現在隻有你和大哥能救救我家大力了。你說老楊就留這麼一個種,他要是被槍斃了,我咋活啊?我死了以後咋見老楊啊……?!”
“老頭說了,這事兒我們管不了。”阮母搖了搖頭。
“怎麼管不了啊?咱家阮明現在是川府數一數二的人物,咱阮家在上層哪個部門說不上話啊?求求你了大姐,你疏通疏通關係……保大力一條命吧。你說我家老楊年紀輕輕就走了,就留這麼一個兒子……。”
說著,魏莉莉嚎啕大哭,嘴角叨叨的全是白沫子。
阮母皺眉看著她:“楊峰力也不是三歲小孩了,他不知道乾這種事兒是啥下場嗎?!我告訴你,秦司令的鐵杆兄弟,因為這個案子,到現在都還在醫院搶救,你讓我們怎麼幫你說情?這事兒我們真的管不了……。”
“哎呀,可憐我家老楊啊,死得太早了,你說我也不會教育兒子……他要現在還活著得多好啊!大姐啊,你家門檻高了,我跟你們說不上話了……。”魏莉莉開始道德綁架。
阮母看著她心裡也挺難受,想起了自己的表弟,但還是態度堅決的不摻和這事兒。
魏莉莉足足哭了兩三個小時,但見這麼乾效果不大後,就被阮家的人送走了。
……
就在楊峰力外逃後,川府某部門的一名年輕領導,也詭異的帶著老婆孩子跑回了八區。
八區,總司令部後側的莊園內,呼察的糧王老朱在經過警衛檢查後,緩緩走進了顧泰安的住所。
房間內,顧泰安身形消瘦地坐在椅子上,滿頭白發地看向糧王說道:“嗬嗬,來了,坐!”
糧王看著顧泰安的表情有些錯愕,他沒想到自己的這位老東家,已經瘦成了這個樣子,蒼老成了這個樣子。
“總督……!”
“沒有外人,隨意一點。”顧泰安淡淡笑著,麵容少了一份總督的霸氣,卻多了一絲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