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看著血泊中的屍體，心頭一顫。

哪怕他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危機，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視覺衝擊性，太大了。

就像是見證了‘自己’的死亡。

“這就是死亡麼？”

蕭晨強忍著恐懼，閃過諸多念頭。

“呼呼……”

蕭晨喘了幾口氣，才穩住了心神與情緒，感覺沒那麼恐懼了。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心態，似乎也有了些許變化。

“不光是從戰力上磨礪自身，也從心境上麼？”

蕭晨自語著，目光落在旁邊軒轅刀上。

他心中一動，拄著軒轅刀，緩緩站起來。

他準備看看，這假貨用的軒轅刀，是什麼玩意兒。

如果再來一把軒轅刀，那不就賺大了？

不等他上前，隻見軒轅刀憑空消失了。

這讓他一愣，下意識看向血泊中的屍體……隻見屍體，也憑空消失了。

“嗯？”

蕭晨驚訝，消失了？

一切，不都是真實的麼？

就在他念頭一閃時，周圍有光芒亮起，眼前環境，陡然變了。

蕭晨深吸口氣，握緊軒轅刀，隨時可戰鬥。

甚至，他都做好了再嗑大力藥劑的準備了。

“回來了？”

等看清楚眼前環境後，蕭晨更驚訝了。

又回到了之前的石台，他還是站在最中間的光圈中。

回來也就算了，他震驚發現……他身上沒有傷！

力竭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一切都是幻覺？不可能啊，太真實了……”

蕭晨瞪大眼睛，摸了摸剛才受傷的地方，沒半分疼痛。

他活動一下手腳，也充滿了力量。

剛才他站起來，都有點費勁了。

“幻神境……”

蕭晨想了想，退後幾步，離開了光圈。

“就算是幻境的話，也該有傷才是，除非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可哪有那麼真實的幻覺……”

蕭晨很不淡定，這違背了他的認知。

不過他也知道，他的認知是有限的。

以往違背甚至打破他認知的事情，他也遇到不少……

換句話說，這就是見了世麵。

一個人的認知，就是在這種不斷違背、打破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廣的。

以前不能理解的，能理解了。

以前理解有錯的，也會正確了。

這些，都是一個人的成長。

“陣法麼？”

蕭晨四下打量著石台，剛才的一切，絕對不是他自己的幻覺，更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

他一定是經曆了一場戰鬥，隻不過是以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方式進行。

蕭晨想了想，閉上眼睛，神識外放。

眼睛看不到的，神識……也許能夠發現。

不是有句話嘛，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自從有了神識後，蕭晨對這話，理解更深了。

眼見不一定為實，但神識所見，一定是真的。

很快，他就感覺石台上有能量在流轉……另外，他還發現了，他的精神力，有損耗。

“難道剛才是神魂進入了某個地方，來了一場戰鬥？不然，精神力怎麼會有損耗？”

蕭晨有了幾分猜測。

這樣的話，也能解釋了，為什麼他身上的傷好了。

“可也太真實了……”

蕭晨想著想著，目光重新落在了中間的光圈上，露出興奮，甚至激動之色。

如果說，隻是神魂入內，身體不受傷，那他豈不是可以無限進入，不斷磨礪自身？

這樣的話，他收獲的好處，將會是巨大的。

想到這，他又一步踏入光圈。

光想沒用，實踐出真知。

唰。

眼前變了，又回到了剛才的大石台上。

這次，蕭晨心裡有底了，重新打量著這石台……他發現，這石台就像是一個演武場，或者說擂台。

很快，又一個自己，出現了。

與剛才，一模一樣。

“又見麵了……”

蕭晨看著‘自己’，露出笑容。

相比較第一次見麵時的震驚與不淡定，這次，他已經習慣了，也從容多了。

而人影則與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就這麼看著蕭晨。

“來，再打一場吧。”

蕭晨緩步上前，亮出了軒轅刀。

當他踏入石台中間範圍時，人影動了。

唰。

與剛才不同的是，人影沒再用拳頭，也用了軒轅刀。

“這特麼是真人對打啊，還是自己跟自己打……刺激！”

蕭晨咧咧嘴，不過卻不敢有半分大意和懈怠，畢竟他麵對的是顛峰時期的自己。

另外……雖然他對此地有不少猜測，但卻不知道失敗了的後果是什麼。

他也不敢嘗試，因為……搞不好真的會死！

極險之地，不是叫假的！

唰……

兩把軒轅刀展開激烈碰撞，蕭晨的狀態，比剛才更好了。

他之前見到另外一個自己，而且還是跟‘自己’對戰，難免心態受影響。

現在則不會了！

十分鐘左右，隨著兩道人影交錯，一顆人頭再飛起。

撲通……

一具無頭屍體，倒在了血泊中。

“抱歉，又砍掉了你的頭……”

蕭晨喘著粗氣，穩住了身形。

他緩緩收刀，回過頭，看著血泊中的屍體……哪怕知道是假的，也依舊恐懼。

“瞪著大眼睛，看起來也很害怕……這樣死得很醜啊。”

蕭晨強忍恐懼，自語道。

很快，屍體消失，他也消失了。

“真的可以無限進入，無限對戰……”

蕭晨興奮起來，真是好地方啊。

要是知道了，失敗的後果，就更好了。

不過他也知道，不知道，才能激發他真正的實力，包括潛力。

他不敢失敗，因為很可能失敗了，就死了。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生死戰。

要是失敗了，不用付出代價，那他自然就會懈怠了。

“再來……”

蕭晨再進入，有這麼個好地方，他當然不會放過，要好好利用起來。

一次，兩次，三次……

無論他戰鬥時，受了多嚴重的傷，有多疲憊，出來後，都會恢複正常。

不過他也發現了，他的精神力，消耗挺嚴重的。

“休息一下，養養精神。”

蕭晨盤膝坐下，開始修神。

一小時後，他再次進入，這次他不光用了刀，還用了很多戰鬥手段，包括身外化神。

這是難得機會，‘敵人’學習能力超強，他用完後，馬上就會用來對付他……這樣，他就能發現問題，完善自身戰鬥。

隨著他手段越用越多，他也打得越發艱難了，到了最後，幾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唰！

人頭再飛起，蕭晨穩住身形，沒有回頭。

他的脖頸處，也出現一道傷口……鮮血流下。

這一刀，差點割斷他的脖子！

好在，他的刀更快更狠，先一步砍掉了假貨的腦袋，導致假貨的刀，沒了那麼大的力氣。

不然，他也死定了。

直到出去後，蕭晨才鬆了口氣，抬起手，摸了摸脖子，還好，差一點點。

一夜，蕭晨要麼修神，要麼對戰，絲毫沒有歇著，永遠不知疲憊。

有幾次，險之又險。

另外他發現了，隨著對戰次數多了，假貨的實力，明顯也有所提升。

因為他在完善自身，在變強，而假貨……也是一樣。

總之，打得很艱難。

“天亮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蕭晨看著遠處的‘自己’，笑著說道。

“雖然你是不存在的，但這種感覺還是很奇妙……不管如何，謝謝你，兄弟。”

“……”

人影依舊沒回應，看著蕭晨。

“來吧，最後一戰……謝謝你讓我變強，謝謝你讓我可以無懼死亡。”

蕭晨話落，腳下一用力，瞬間衝了上去。

在他到達中心區域的瞬間，人影也動了。

唰……

驚天刀芒出現，大戰爆發。

三分鐘後，戰鬥落幕，安靜下來。

蕭晨看著對麵的‘自己’，緩緩拔出了軒轅刀。

撲通。

人影仰麵倒在了地上，他的心臟處，破開一個血洞，鮮血濺出。

“三分鐘，應該是極限了……”

蕭晨看看地上的屍體，已經沒有剛開始的恐懼了。

雖然看著自己的臉，還有些彆扭，但可正視自己的死亡了……主要是死多了，麻木了。

兩人對戰時間，也從開始十幾分鐘，再到現在的三分鐘……時間在不斷縮短，而他也在不斷變強。

當然了，這不代表對戰同級彆的強者，他隻需要三分鐘就能結束戰鬥……這三分鐘，裡麵除了戰力外，還有太多東西。

比如他已經足夠熟悉自己，幾乎可以瞬間做出反應。

不過，經過一夜戰鬥，他的實力，再上一個台階。

他覺得，他已經快觸碰到先天之下最強戰力的一個天花板了。

想要再變強，隻能築基了。

他現在真正有底氣說一句：“先天之下，有我無敵！”

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天外天……先天之下，在座的，皆是垃圾！

不敢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反正當世……他覺得他是無敵的。

“神魂變強，神識變強，應該還能讓自身戰力再提升一點點，但不大了……無限接近天花板了。”

蕭晨自語，露出笑容。

很快，屍體消失。

“再見。”

蕭晨話落，也消失不見。

他收起軒轅刀，四下看看，轉身大步離開石台。

這裡，已經不能帶給他更多幫助了。

短短一夜，除了實力的提升外，還有心境的蛻變。

後者，更為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