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合作計劃(1 / 1)

大魏王侯 淡墨青衫 1610 字 2個月前

陳篤敬一時卻未答應,隻是看了看陳正賓。

徐子先會意,站起身來對陳正賓長揖道:“正賓兄恕罪,這可是要挖澎湖的牆角……”

“算了,算了。”陳正賓極爽快的道:“我是知澎湖縣,又不是澎湖侯,不是自家產業,何必那麼上緊?再說北方和兩浙的商船很多,路過澎湖的還是會不少,澎湖的出產,應該也不會太受影響。隻是我有言在先,明達你的想法雖然不錯,但還是要東藩自家立的起來,不然時間久了,商船還是會從澎湖,何必繞道去東藩?”

這番話既是賣了情誼,也是有言在先。

陳家感徐子先的情義,還有兩家合作開辟棉田,紡織布匹諸事,在東藩放一些商行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商船繞道一下去東藩貿易也不是不可以。

但東藩要是一兩年內發展不起來,這種行政手段促使的商業行為勢必不能持久,眾人皆是抱怨之下,陳家也不會堅持太久時間。

有言在先,免得徐子先到時候抱怨。

“不會為難昌文侯府太久。”徐子先頗為自信的道:“一兩年內,東藩就會大有改變。”

“我雖然不知道明達自信的根源在哪裡。”一旁的李明宇笑道:“不過我以為明達一定會成功,先敬一杯,以為賀。”

眾人皆是舉杯,陳篤光等人更是高興,此次再定前約,陳家困於棉花產量不足也不是一兩天了,以福建數一數二的布匹商人,一直要催眉折腰的和江南大棉商打交道,布匹方麵,多半是轉手,自己生產的數量太少,這就對布匹的議價權根本掌握不了,都得聽江南布商的安排,另外就是貨源不足,經常供不上海外色目商人的貨,令得很多色目大商人不滿,很多商船來購布的漸漸不走福建,直接到江南買布去了。

如果能開出幾十萬畝棉田,一年出產的棉花不在江南之下,紡布的技術來說,福建不弱於江南,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比江南要強的多,隻要有棉花,一切均不在話下。

人力,田地,資金都是充足,接下來便是看棉田的開辟和棉花的收成了。

“事不宜遲。”陳篤中提醒道:“那邊的地我已經找好了,現在要的是燒製磚塊的人,趕緊去立窯燒磚,另外就是木作,鐵作,還有大量的器械要運到島上去。蓋屋,引入百姓,開辟田畝,準備雇傭島上居民的錢財等務,也要準備好。”

“九叔要提前派人放些榜文。”徐子先道:“我也派人去島上,張榜文告。”

“對路。”陳篤中讚道:“要叫島民知道他們已經是南安侯府的人,這樣安排起來,抵觸心就更弱了一些。”

原本各人對東藩開發,百姓是不是配合心有疑慮,畢竟陳篤中是東藩防禦使,並不是親民官,馭使百姓在其職權之外。

朝廷在東藩並未設親民官,隻有防禦使,守捉使,負責軍事防禦和日常治安,沒有親民官,也沒有勸學,倉儲常平和轉運諸官,隻有一些吏員,掛著倉大使和稅使名頭,負責征稅等事,東藩人若要進學考試,需得至澎湖,有一些田產變更,立地照,戶籍等事,也是到澎湖去辦,東藩本身並沒有這些官衙來辦此事。

這也說明朝廷對東藩真是沒有放在心上,當然也是因為規模太小,萬餘人的水平,實在是連一個鎮子也趕不上。

到是劃入南安侯府治下後,這些吏員已經可以撤出,因為無有民政之事,也沒有賦稅可以征收,此後東藩就算是南安侯府治下的莊園,而不是朝廷所治了。

“以東藩之大,若是經營之法得當。”陳正誌開玩笑道:“明達等若南麵為王矣。”

陳篤敬,陳篤光,陳篤中等人俱是麵色一變,陳篤敬喝斥道:“慎言,小心被人拿去做文章,非議明達有不軌之心!”

陳正誌先是有些委屈,繼而一想,自己的話確有不妥之處,朝廷允徐子先經營東藩,必定也會有疑徐子先有自立之意,還好是東藩荒涼,若是知道昌文侯府和南安侯府有合力之約,要大力開發東藩,改變此前荒涼無人的情形,怕是會立刻後悔將六千戶封在東藩的打算,這等話傳揚開來,真會誤事。

當下陳正誌抱拳道:“是我不謹慎,該打。”

徐子先笑道:“也沒甚打緊,說能在東藩經營出一番基業,誰能相信?現在林鬥耀他們,怕是將這事當笑話來說。”

“林鬥耀沒有這麼淺薄。”陳篤敬搖頭道:“當笑話說的人肯定會有,不過不會是林鬥耀。說起來,明達打算何時去岐州上任?呂問賢派人到我這裡致意過,說是明達有什麼展布,他事事配合,不會掣肘牽製。”

“先父在岐州時,呂大人是同知岐州。”徐子先笑道:“嶽父大人當時是知岐州,呂大人同知,先君是防禦使,當時我還年幼,不知道呂大人為官,為人如何?”

“我與你父相交莫逆。”陳篤敬緩緩道:“和呂某人交誼尋常的很,也不好隨意評判。”

徐子先聞言一笑,說道:“嶽父大人的話,我明白了。”

……

諾大的趙王府內,氣氛十分緊張,空氣中充斥著壓抑的感覺,宮人太監們走動時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任何岔子……這幾天連續有幾個太監宮人被杖責,有兩個被直接活活打死,報了個暴斃,提刑司也沒有來查,直接拉到城外埋在亂葬墳崗裡頭去了。

大魏的公侯是不用太監的,親王也是可用可不用,很多在江陵的親王家宅中和士大夫一樣,也就有仆役和婦人丫鬟,不用內侍,趙王府的過百內侍有的是自己閹割,有的是京師賜下來的,卻是普天下的獨一份。

趙王心情不佳,主要還是因為京師的消息傳回來。

“殿下也不必過於煩憂……”謀士李穀坐在趙王對麵,侃侃而談道:“朝廷其實對徐子先並無信重,隻是其把注碼壓在韓相公一邊,兩府要酬功,如果叫天子一意壓製,反而容易給那些亂臣賊子口實,官家也是迫不得已……”

京師的消息傳回來之後,趙王顧不得再藏身幕後,直接派人送急信到京師,令徐子威呈遞入宮。

信中坦言對徐子先能力的擔心,還有雙方之間的爭執衝突,請天子務必將徐子先強留京師,給以閒散職位,等於是看押起來,看起來給其酬功,甚至不惜國公爵位,但不能給其回福州發展的空間。

結果天子當然不允,爵位貴重,在天子看來,給徐子先加爵位豈不是如虎添翼?

再者不讓他回福州,不是坐實了儲君大位有望的傳言?

徐子先這般人物,留在京師,天子怕是覺也睡不安穩,福州遠在數千裡外,其再能折騰,又豈能威脅到京師?

對生父趙王,天子向來尊敬倚重,但趙王的建言,天子以為太荒唐,直接駁斥,根本不允趙王於此事再上建議。

徐子威也是灰頭土臉,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

也怪不得天子震怒,徐子威以趙王嫡長子,天子親弟,期門令,執白虎旗率郎衛出宮,結果一無所得,大張旗鼓而出,偃旗息鼓而回,連帶著天子郎衛都受到質疑,成了京師的笑談。這件事之後,天子不得不一日拜四太尉,也是感覺郎衛虛有其表,恐怕真的遇事時,還是得指望京營禁軍。

郎衛有此重挫,徐子威責任難逃,若不是其身份特殊,天子連期門令也不準其任,怕是直接能攆回福州來。

趙王經此挫折,原本就心情不佳,等徐子先從京師回來,加官莊實封戶數,任馬政提管,同知岐州,防禦使,知寨全部到手,儼然已經是福建路的重要武官,地位比當年的徐應賓還要高的多,趙王心中的憤怒如野火般滋生,怎麼也撲滅不掉。

對李穀這個謀士,趙王還是有幾分客套,此時也顧不得掩飾自己,威嚴剛毅的臉色上除了憤怒之外,也是不乏苦惱。

趙王道:“此子勢大,與陳篤敬聯手,齊王又在身後大力支撐他,難製,難製矣。”

李穀看看左右,花窗外隻有幾個侍衛遠遠站立,他沉聲道:“破局之法,一在釜底抽薪,二在捧殺之法。”

趙王心頭一跳,看看李穀,這個中年謀士一臉嚴肅,顯然是深思熟慮之後所言。

“釜底抽薪?”趙王板著臉道:“你是說那位?”

“是的,他壓製殿下也太久了,不要說有徐子先這個變數,就算沒有,難道殿下就真的要等他慢慢老死?”

趙王麵色大變,原要斥責,但心中卻是忍不住盤算利弊,甚至是越盤算,越是覺得李穀的話甚是有理!

自己怎麼沒有早點想到此事?

“殿下此前是顧著親親之誼,不忍著手此事,現在這局麵,若是再任由他們折騰下去,殿下在福州和福建路說話還有人聽嗎?陳家和大都督府,提刑司,都被徐子先拉了去,地方軍州,也多半站在徐子先一邊,其有人有兵,有官位錢糧,比起殿下這大都督府副都督,權勢還要大過幾分,再過幾年,殿下身邊無人可用,說話也無人聽了,用武侯的話說,此誠危急存亡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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