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魯春秋來說,警局他並不是第一次去。
年輕的時候,他有加入社-團,三天兩頭打架,總會被請去喝茶。
但仗著自己是魯青雲的獨子,從來沒有進去蹲過,真有他的事兒,也有他老爸出麵擺平,自有人去背鍋。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讓人頂罪,實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戴上手銬。
一個正常的人,戴上手銬之後,心情都不會好。
魯春秋自然是正常的,更何況他是魯家的獨苗,自然,他就更加生氣。
在警車上,他一直罵罵咧咧,再沒有平時的氣度和瀟灑,內心已然憤怒到極點,更是有幾分忐忑不安。
直到嚴警官上車,他才消停了片刻。
“嚴叔,用得著這東西嗎?”
魯春秋揚了揚手銬。
嚴警官正色道:“現在不是用不用得上的問題,而是上麵要求的,你現在是嫌疑季,涉嫌強-奸等多項罪名,屬於重犯,上麵打過招呼,必須要嚴加看管,絕不能出現任何的紕漏。”
魯春秋一愣:“上麵?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嚴警官說:“魯春秋,如果你真的聰明,就乖乖的聽話,到了警局,要配合我們的調查和審訊。”
“我現在不過是嫌疑犯,沒有證據,又不能定我的罪,嚴叔,不至於吧?”
魯春秋的臉色已經變了。
嚴警官看著他,淡淡的道:“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你覺得我能這麼辦事兒嗎?”
“你,你,你們有什麼證據?”
“去了你就知道了。”
嚴警官閉上眼睛:“開車。”
警笛拉響,一路朝警局駛去。
魯春秋張開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他看起來很平靜,但他的心已經亂了。
可是,他真的想不明白,她們怎麼會有證據?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離他最近一次乾壞事兒,也有三個月了,現在能保留什麼證據?
真是一群婊-子!
他在內心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等老子回過頭來,再好好收拾你們!
魯春秋的想法是好的,但現實卻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預料。
警車剛剛到達警局,他才從車上下來,就立即想要縮回去。
警局門口,至少有數百人圍在那裡。
一群記者,估計有二十多人,直接就把他圍住了。
閃光燈啪啪直響。
“魯先生,請問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多名女性告你強-奸,請問這是真的嗎?”
“警局已經通報了案情,說掌握了確切的證據,這位警官,你能就此說幾句嗎?”
記者們窮追不舍。
魯春秋雙手捂臉,可又哪裡捂得住。
關鍵是這群記者的後麵,還有數百人,正對他怒目相視。
這些人,都是唐小寶的的粉。
也不知道是誰把消息泄露出去了,附近的粉絲竟然提前在這裡候著。
而且,他們手上還舉著很多標語。
“嚴懲色魔!”
“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魯春秋就是大色魔”
“嚴懲變態狂!”
“還社會一片清明。”
……
最誇張的一條內容是這樣:
熱烈慶祝香港色魔魯春秋被捉拿歸案!
這一幅標語因為最大,舉得最高,色彩也最鮮豔,所以特彆的引人注目。
魯春秋第一眼就看到這幅標語了,他才想要縮回車子裡。
可惜,兩名警員沒有給他退縮的機會,也沒有急著開路。
於是,唐小寶被眾人重重包圍。
各種罵聲此起彼伏。
甚至有人開始扔菜葉和臭雞蛋,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準備的。
隻是片刻時間,魯春秋的臉上就被砸了一臉的蛋清,身上全是菜葉,頭上還頂著白菜邦子。
兩名警員也沒能幸免,殃及池魚了。
最後還是嚴警官看不下去,向正在警局門口維持秩序的幾名同事求助,這才將魯春秋強拉進警局。
審訊室裡,魯春秋麵如死灰。
他生氣,他憤怒,同時,他開始害怕了。
他是魯春秋啊,何曾受過這樣的汙辱。
這種事情就不該發生啊。
想著自己前幾天還是人人敬仰的著名音樂人,這才幾天時間,那一群平時主動上他床上的女人,竟然一起來告發他,那些平時找他要簽名都來不及的市民,居然一起罵他,朝他扔臭雞蛋……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他在心裡默默的問自己很多次。
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一切恍然如夢。
最終,他想明白了一點。
都是因為唐小寶。
就因為和唐小寶為敵那一天開始,自己就開始走黴運了。
想著自己的遭遇,想著父親先前的顧慮,魯春秋終於有了一絲悔意。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的悔意,沒有人會知道。
或許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見得會原諒他。
不管是誰,做錯了事情,就要有承受惡果的準備和覺悟。
他也不例外。
隻是,他真的還沒準備好。
而此時,他的父親,魯青雲,正在辦公室裡接電話。
從嚴警官離開到現在,不過大半個小時,他已經接了十八通電話。
每接一個電話,他的臉色就陰沉一分,一顆心也愈往下沉一分。
這些電話,來自香港的各行各業的知名大佬。
而他們打電話的語氣和口徑都出奇的一致。
不管平時與他關係如何的好,今天說話時都透著距離感和虛偽的客套,先是抱歉,然後說以後有機會好好合作。
但最終,現在魯家所投資的生意,都出現了嚴重的危機。
似乎,他已經被大夥兒拋棄了。
到現在,他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商界這些大佬,都精得跟猴似的。
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不是一時衝動。
他們一定是因為沈夢瑤和艾麗絲公主的發聲才這樣做的。
那豈不是說,他們已經完全不看好魯家,認為魯家必定要完蛋了?
一想到這個,魯春秋的信心就愈加的動搖。
難道自己努力一輩子得到的東西,真的要因為兒子的一時衝動而付之一炬嗎?
他拔掉了電話線,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隻能想個辦法,救兒子,並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麵。
隻是他的思路是清晰的,可這辦法,還真是不好想。
他絞儘腦汁,卻依然一無所得。
而就在此刻,有人推開了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