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仁義心念電轉。
他原本準備說什麼也不知道，但白震的眼睛卻眨了一下。
不，是連續的眨了兩下。
向仁義一向和白震走得比較近，說是心腹吧，也算不上，但關係也還算不錯，加上白仁義一向都很小心做事，業務也算不錯，倒是頗得白震的賞識。
突然之間，他就有決定了。
而一旦有決定，他就義無反顧的出賣了程昆。
“院長，這個案子是劉榮副院長交待給我的，要不，您讓劉院長來介紹，他應該比較清楚。”
一瞬間，向仁義就把劉榮給賣了。
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劉榮是肯定收了程昆好處的，那被連累也是活該，就算自己不說，估計也要被順藤摸瓜牽連出來。
當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劉榮下馬，向仁義是最有機會成為副院長的人物。
他在庭長的位置上已經做了很多年，也辦了不少漂亮的案子。
論資曆，他的確是夠了。
在市委書記的麵前，向仁義必須要保證自己不犯錯，而且，他還給白震眨了一下眼。
白震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他拿出手機，給劉榮打了個電話。
手機才剛剛放下，蒲芳就過來了。
這個傻女人，完全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就開始和白院長套近乎。
“白院長，您可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啊，老程在法院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誰都知道他是個大孝子，現在老媽被人撞死了，他受了很大的打擊——”
“夠了，閉嘴。”
程昆臉色難看，他現在倒是清醒了過來，趕緊製止老婆再說下去。
情況還不明了，你站出來說這些話，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可蒲芳卻瞪了他一眼：“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老太婆，我有說錯嗎？”
“好一個孝子！老太婆？這個叫法很新鮮嘛。”
一直沒有說話的霍光第笑了，不過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你誰啊，管你什麼事啊，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蒲芳反唇相譏。
她這腦子真的是進水了。
不說彆的，霍光弟能和白院長一起出現在這裡，那肯定和白震關係不一般，至少你得這樣理解吧。
你居然這麼對霍光第說話，你說，這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果然，白震臉色一變，怒斥了一聲：“潑婦！”
汗……
如果剛才還不明了情況，那現在程昆就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白震和唐小寶一起過來，霍光第說了那麼一句話，白震又罵蒲芳是潑婦。
這還不明白嗎？
程昆心裡嚇得一哆嗦，甩手給了老婆一巴掌：“你個混帳女人，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蒲芳這下清醒了。
至少她看出來程昆是真的生氣了。
頓時，她被打懵，居然不敢說話。
程昆趕緊對白震說道：“白院長，我彆聽她在這裡胡說八道。”
“這是胡說八道嗎？”
白震冷笑一聲：“你不是要打官司嗎，我今天就來旁聽一次，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程昆臉色煞白。
就在這時，劉榮副院長匆匆的從外麵回來了。
一接到白震的電話，劉榮一刻也不敢擔誤，馬上就跑過來。
不過，他對情況也不太熟悉，更沒有認出霍光第來，一見麵，就笑道：“院長，你怎麼親自過來了。”
要說平時吧，劉榮和白震一個副一個正，也算是搭檔，互相也很給麵子，可今天，白震不會再給麵子了，冷著臉說道：“劉院長，程主任打官司這件事情你清楚嗎？”
“這——”
劉榮有些小心的看了看現場諸人的表情，說：“不是太清楚。”
“是嗎？可向庭長剛才說，是你安排他來審案的，你真的不清楚嗎？”白震的聲音更冷了。
劉榮這次聽出來了。
白震這是要向自己發難？
可為什麼啊？
自己也沒得罪他啊。
難道是對方找到了白震來撐場子？
那可真得小心了。
他看向程昆，後者臉色煞白，低著頭不說話。
他再看向向仁義，眼神中有冷茫閃過，但他還是說道：“這個，我真是不太清楚啊，不過我好像聽程昆說過，他媽媽在街上被人撞死了還是怎麼回事，他想要和對肇事者協商私了，可對方不願意，所以他向法院起訴了。”
白震看向霍光第和唐小寶。
結果，兩人都把臉色轉開。
白震心裡暗暗叫苦。
於是，他隻能再次問程昆了。
“程主任，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程昆還沒回答，他老婆就先說話了：“對，事實就是這樣。”
蒲誠很精明，看出有些不妙，拉了拉堂姐的胳膊，結果，唐小寶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頓時，他的心都哆嗦了一下，趕緊低下頭，當成什麼事都不知道。
那一眼，讓他膽寒了。
隻覺得背心都在冒汗，心裡更是冷得可怕。
“我在問你老公，你怎麼那麼多話？”
白震不滿的說。
程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說：“事情大概也是這樣。”
“那我想請問一下，你想私了，提出了多少賠償金啊？”
“這個——”
程昆有些猶豫了。
“說嘛，也許我能幫著調解一下呢，能達成庭外和解，這也再好不過了嘛，大家都輕鬆。”白震開始挖坑了。
既然唐小寶和霍光第都來了，今天這事兒，他就必須要保下季雪平了，不管對錯。
程昆小心的說：“我提出的是三十萬。”
“什麼三十萬啊，明明是五十萬，三十萬就想買咱媽的命了，這也太輕鬆了吧。”蒲芳傻乎乎的說。
關乎到錢，他又犯傻了。
程昆氣道：“我說三十萬就是三十萬。”
“你傻啊，還是你瘋了？”
“你給老子閉嘴。”
白震聽不下去了，擺擺手：“你們都給我閉嘴。”
他看向蒲芳，突然問：“你家很缺錢嗎？”
“啊？”
蒲芳臉色一紅，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你出口就是五十萬，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見錢眼開是吧？”
白震嘲諷道：“還真敢要價，你怎麼不要五百萬？”
夫婦倆都低頭。
蒲芳沒忍住，小聲嘀咕：“一條命就隻值五十萬嗎，哼。”
程昆現在恨不得一腳把老婆踹死了。
你特麼和白院長叫勁，你還真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