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瞧著崔嶽臉色不對,心裡直打鼓,這小子莫不是又犯了什麼事?
“你又被你爹揍了?”
“沒,沒有!”
“被工廠開除了?”
崔嶽聽的直翻白眼,你是不是盼著我早點被開除?
“那就是被女孩子給踹了!”
“得,得,你打住,我有緊要的事問你。”
崔嶽趕緊打斷他的話。這是親舅麼?能不能盼我點好。
他懶得廢話,直接將上衣脫了,赤著膀子站在李建國麵前,前身後背那紫紅色的淤痕分外惹眼。
李建國看的一愣,當看見紫紅色的斑塊時,臉上的表情驚恐萬分,趕忙抓住崔嶽的胳膊,不由分說,拔腿就準備奔出屋外。
“你這孩子,都得了這麼嚴重的皮膚病,還不趕緊去醫院!快點跟我去醫院!”
崔嶽以為他看出了什麼端倪,正納悶的時候聽見這麼一句,差點背過氣去。
果然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停!停!小舅,你先彆急,你仔細看看,我胸前的這玩意到底是什麼?”
好不容易才從李建國手裡擺脫而出。
李建國一聽,這才撒手,又盯著那些斑塊仔細瞧了瞧,撓了撓頭,臉色更加驚疑。
“不對,不對,這,這好像是……”
“是什麼?”
“好像是屍斑!沒錯,這就是屍斑!”
崔嶽聽見這個詞,腦子裡轟隆一聲,雖然自己也有所懷疑,但從李建國的口中得到證實,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李建國麵色凝重,趕忙扶著崔嶽坐下,倒了一杯熱水。
“崔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崔嶽自己也並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包括錄像廳還有上灣村的事一股腦的都說給他聽。
李建國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外甥,居然會遭遇這麼多匪夷所思的詭事,竟然比自己處理過的任何一宗靈異事件還要凶險。
聽的不禁暗自咋舌。
“你是不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物件,或者是遭遇了……不對,不對,這也說不通啊。”
李建國認真分析他說的每一件事,可是卻理不出個頭緒。
“這件事不合常理!”
“怎麼了?”
“人可中屍毒攻心,僵毒入體,但絕不可能長這樣的斑塊!”
“為什麼?”
“你見過哪個活人會長屍斑?”
崔嶽一時語窒,搖了搖頭,苦笑道,是啊哪個大活人會長屍斑?
換句話說,長了屍斑的身體還能稱之為活人嗎?
不過崔嶽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現在自己的命還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不能放過任何一絲機會。
“小舅,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去除身上這樣的屍斑?”
李建國搖了搖頭,走穴驅邪這麼多年,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見,以往頂多撞見幾個被怨氣所衝,又或是中了屍毒的,這個疑難雜症倒是難住了他。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從床底下將自己的破皮箱拽了出來,一抬手扔到了桌子上。
“喏,我們找找,或許能找到什麼去除屍斑的辦法!”
崔嶽上次就見過這個破皮箱,知道裡麵的東西不少,零零總總一大堆,還有幾本破書。
兩個人隻好一一尋找,尤其是那幾本古書,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崔嶽,我有個想法。”
崔嶽懷疑的眼神盯著李建國,心裡咯噔一下,因為上次陰陽眼的事情留給他的陰影太深了。
“什麼?”
“我覺得既然屍斑由體內而生,那體內自然是屍氣橫行,所以產生變化,淤結而成。”
“所以呢?”
崔嶽點了點頭,貌似好像有點道理。
“如果我們將你體內的屍氣拔除,那是不是就可以阻止屍斑繼續擴大變壞。”
李建國繼續分析道。
“屍氣拔除乾淨,除了禍根,斑塊應該會自行恢複。”
崔嶽此時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雖然那九尾妖狐說他屍氣已入血脈,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死馬當作活馬醫。
“說乾就乾,這次我們可不可以小心謹慎一點。”
崔嶽想到之前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
“放心把,我這次肯定不會出錯的。”
不大的方桌上,擺著一疊符紙,一支毛筆,一小碟拿酒化開的朱砂。
“用不用我從書上給你找找畫符的圖示。”
“小子,不要小看人,這聚陰符我畫了幾百上千遍,熟的不能再熟了。”
“那上次畫符你還對著書畫錯了呢……”
崔嶽小聲嘀咕著。
還好,這次李建國不負眾望,下筆行雲流水,區區幾筆,就勾勒出一張聚陰符,總算是一雪前恥。
這聚陰符,顧名思義便是聚集陰氣,原本是在陰宅中聚陰養屍的,現在卻被李建國照瓢畫葫蘆用在了這裡。
李建國將寫好的聚陰符擺放整齊,又端了一碗清水,一把糯米。
李建國讓崔嶽平躺在床上,背部朝上,手中抓緊一把糯米灑在背上,隨後取來一根榆木擀麵杖,細細的在背上來回碾壓。
重複了幾遍,先前還白嫩的糯米此時居然表皮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紫色斑塊的皮膚表麵冒出了點點熱氣。
李建國一看有門,頓時大喜過望,將沾染了黑氣的糯米投入清水中,化出若乾像是頭發絲一樣的黑色物質,漂在碗中央。
又抓了一把糯米,往複了幾回。
此時的崔嶽已經大汗淋漓,就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子在啃咬皮膚,點點熱氣在周身化開。
不一會兒,先前的那碗清水已經變的和墨汁沒什麼兩樣,渾濁不堪。
李建國也不敢太過用力,害怕他的身體受不了,拔除屍氣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對人體的傷害也不小,但為了活命也得咬牙堅持。
“你先歇一下,一會我們在繼續!”
崔嶽全身早已經被汗水浸透,就像是虛脫了一般。
李建國小心翼翼的在那碗黑水中兌入了一少許朱砂,攪拌均勻。
朱砂一入碗中,瞬間起了變化,碗裡的水就像是煮沸了一般,不斷地冒泡。
漸漸地,碗裡的水趨於平靜,原先的墨色被衝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