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位引雷落消去,聚仙不聚冤家頭。
這尖頂建築所占的方位正是呂紫怡這棟小洋樓的聚陽之地,可是這尖頂的形狀卻聚雷散出東位不回流,等於將純陽之地拱手相讓。
沒有了純陽之地的庇護,先前的呂家小洋樓所布的福祉等於是白白浪費,不但如此,這呂家小洋樓的門戶大開,為這猛鬼固陰提供了必要的條件。
如果說先前的八方開客還有天狗食月是必要條件,那現在的這個尖頂建築則是先行條件,消滅了這個局,也就算是恢複了呂家小洋樓的陽氣,不再讓陰陽失衡,停陰納鬼。
今晚他們的任務就是將這個滅冤台徹底從根上斷絕,從而放陽氣入關,衝淡呂家小洋樓的陰氣。
夜幕落下,兩個人一身勁裝,崔嶽背了些自己常用的家夥什,呂紫怡跟在他的身後,一臉緊張。
呂紫怡剛伸手去推門,崔嶽就攔住了她。
“喂,做賊的哪有走正門的。”
崔嶽指了指幾米高的圍牆,示意他們二人爬上去。
“你說誰是賊你!”
呂紫怡美目一轉,睜的老大,滿臉的不樂意。
“我,我……”
崔嶽頓了聲,沒敢在說,我們這樣子來私闖民宅,可不就是賊嗎!
“你才是賊呢你,我看你這麻利利索的勁頭,說不定這翻牆撬鎖的事可沒少乾!”
呂紫怡反唇相譏,一臉不屑的上下打量著崔嶽。
這種眼神讓崔嶽非常的不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老子這麼豁出命來救你,你還倒打一耙,果然是說狗的,說翻臉就翻臉,下次你再請我,我也不來了。
“行,行,我不跟你爭,你愛怎麼著,怎麼著,我自己上去!”
說罷,崔嶽朝著牆頭拋出了飛虎爪,勾住了後牆頭,拽了拽尼龍繩,還算是穩當。
崔嶽小心翼翼的踩著牆,一點一點的爬上了牆頭,累的滿頭大汗,總算是坐到了牆頭上,居高臨下衝著呂紫怡喊到。
“喂,你來不來,要不要我拉你上來。”
說話間故意帶著些嘲諷的語氣。
“你,你小人得誌!我才不稀罕呢!”
呂紫怡氣的直跺腳。
崔嶽白了她兩眼,不來拉倒,老子還就不慣你這種毛病!
說罷,他居然收了繩子,猛然一個閃身,從牆頭上翻了下去。
“喂!你個死人,你等等我啊你!”
呂紫怡抬頭一看,牆頭上空無一人,半點人影都沒有了,頓時快氣炸了。
又叫了幾聲,崔嶽偏偏不答應她。
呂紫怡這會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抓住崔嶽一頓暴揍,抬腿衝著大門就是一腳。
哐當一聲。
誰料到這木門早已經年久失修,禁不住這呂紫怡的一腳,直接給踹開了。
崔嶽探著身子剛剛落地,躡手躡腳的還沒走兩步,哐當一聲,大門洞開,呂紫怡兩手叉腰,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你,你怎麼進來的?”
崔嶽結巴的說道。
“哼,本姑娘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進來,無膽鼠輩才從牆頭翻進來呢。”
呂紫怡這會得意洋洋,老子不靠你,不是照樣進來了,真拿自己當個香餑餑了你。
崔嶽趕緊過去將大門重新掩上,低聲求饒道。
“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了,還是您厲害。咱們能小點聲不,這被人逮住,咱兩的飯碗怕是都保不住了。”
“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這有人來害我,我還不能來找他的晦氣!”
呂紫怡倒是大大咧咧,這會絲毫不把自己私闖民宅的事情放在心上。
“行了,我也和你講不清楚,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崔嶽心裡這麼想著。
兩個人總算是消停了一會,不在鬥嘴,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
崔嶽將房間的門推開,一股子黴腥氣味撲麵而來。
呂紫怡經過前麵幾次的事件,這次說什麼都不打頭陣,躲在崔嶽的身後,靜觀其變。
崔嶽剛一進門,一股子妖風撲麵而來,房間裡溫度低的嚇人。
崔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阿嚏一聲打了出來。
呂紫怡嚇了一跳,以為有什麼意外的情況發生。
房間倒是布置倒是簡單,整個一間房子沒有半點裝修住人的痕跡,正中擺了一個供台,上麵積了厚厚的一層土,上麵的幾個供碗簡直成了文物,看來整個房間布局,自打建成,就壓根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崔嶽想到這裡,倒抽了一口冷氣,太可怕了,如果有人專門為了布局,而去建一所房子為幌子,在裡麵布局就是為了對付你,這想一想也是讓人後背發涼,總覺得後麵有一雙未知的眼睛瞪著自己。
“哎,看來,這人的心機遠在我們之上!”
崔嶽看著供台歎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你怎麼能看出來不尋常之處?”
呂紫怡望了望周邊,總覺得身體有些發涼,不自覺的將衣服向上湊了湊。
“這房子就壓根沒住過人,當然不可能挖出來什麼了不得線索?”
崔嶽有些氣餒,畢竟追查到了最後一步,卻一無所獲,是讓人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心情有些低落也是正常的。
“沒住過人,你的意思是,專門建了一所房子,就是為了對付我們家!”
呂紫怡冰雪聰明,崔嶽稍微一提點,已經想到了其中的環節,心裡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害怕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
“大概可以這麼說,我是沒有找到什麼彆的解釋,這人看來對你們呂家的恨可是恨意滔天,不死不休。”
崔嶽雖然這麼說,此時心裡可是虛的厲害,如果在最後一刻也看不見幕後的人,那就是意味著失敗,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冒出來狠狠地咬你一口。
“可是,可是我們家從來也沒有得罪什麼人,我和爺爺生活的這十幾年裡爺爺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什麼人,或者什麼秘密。”
呂紫怡思前想後也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節,一口咬定自己呂家那行事作風,永遠都是光明磊落,從來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彆人的事。
呂紫怡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要害他們呂家。
崔嶽其實暗中觀察了幾次,看她的表情行為,不像是在說謊,還是真的不知道內情。
崔嶽手捧著羅盤仔細圍繞著房子四周看了又看,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房子的地麵上,居然並沒有用水泥硬化,而是用黃土抹平並且很多地方做的並不是特彆細致,有些匆忙的感覺。
“不對。這地方東高西低,地麵平整的太過匆忙,尤其是這一片!”
崔嶽舉著手電筒,蹲在地上仔細察看地表的情況。
“哪有什麼區彆,我看都一樣。”
呂紫怡湊了過來,端詳了半天會,也沒有發現個所以然。
“就是這裡!”
崔嶽定了點子,從布袋裡取出工具,二話不說,就刨了起來,費了一會功夫,已經將表麵的一層全部起了出來。
幾根黑黝黝的鋼釘露出了地表,而地麵上有幾根墨鬥線蜿蜒曲折,這幾隻鋼釘正好都釘在紅線的脈絡之上。
“這是什麼?”
呂紫怡好奇的湊了過來。
“不好說,我也沒有見過,看樣子應該是某種陣法,可是這陣法怪異,並不是尋常方位所設,而是根據星宿所布,布形古怪。”
崔嶽搜腸刮肚,幾乎將腦子翻了個天翻地覆,也沒有想出這是哪一路陣法。
“這陣或許老段知道一二。”
崔嶽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崔嶽想起來這老段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是算了,彆給自己惹麻煩,畢竟比起這陣來更古怪的還是老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這釘子乾嘛的?”
就在崔嶽愣神的時候,呂紫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竟然將這其中的兩枚釘子給拔了出來,在手上掂量了一會,覺得沒什麼要緊,又給扔到了角落。
崔嶽卻是看得心驚肉跳,整個人都不好了,結結巴巴道。
“你,你知道你拿的是什麼嗎?”
“什麼?你說這幾枚釘子,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什麼破陣嗎,全給它拔下來。不就沒事了嗎?”
呂紫怡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小嘴嘟起來,倒是有幾分可愛之處。
“這不是什麼簡單的釘子,還是有人故意所步的局。”
“好了,好了,又要講什麼大道理,我看什麼事都沒有。”
崔嶽非常佩服呂紫怡這種大無畏的精神,胸大無腦也許對於你,正合適不過了。
話音還沒有落,整個房間裡已經起了變化,周邊的泥土裡冒出了點點星光,在這夜色朦朧裡,顯得分外的顯眼。
泥土裡慢慢鑽出一絲淺白色的萌芽,伸著懶腰,舉著一絲忽明忽暗的群光,在這漫漫的長夜裡,翩翩起舞。
如果不是這情況受限,崔嶽與呂紫怡幾乎被這眼前的景象所迷住,仿佛將兩人置於一片星光之中,漫天的群星都在為兩人訴說著情話,看不見天際,望不見蒼穹,沒有過去,更沒有未來。
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不知不覺間,兩人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享受著彼此掌間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