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林秦話語裡有些故弄玄虛的意思,但是秦小路甚至都沒有往玄學的方向多想,而是直接就聯想到了秦非的礦產。
和那個至今依然隻是停留在理論層麵上的“上帝基因”。
他剛想要開口去問,就聽到樓梯口傳來了一聲悶響,兩個人齊齊地回頭看去,就看到秦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樓來,昏倒在樓梯口。
秦小路驚了一下,連忙就跑過去把秦嵐抱了起來,抱回床上的時候瞪了林秦一眼。
林秦摸了摸下巴一臉無辜:“這可不怪我,大概是你妹妹還不能看到我。”
秦小路覺得眼前這個人著實是不靠譜的,要不是看著林瑤瑤的麵子上,他真的能當場就給他一拳。
把秦嵐抱到床上之後,秦小路也沒有想要去叫醫生,相反是直接讓林秦去醫治了,自己就靠在陽台上抽煙。
林瑤瑤站在他的身邊,眉眼都是愁容:“我哥哥,他真的沒事嗎?”
“抱歉,這個事情不該瞞著你的。”秦小路一開口就是先和她道歉,把煙掐滅了之後看了看遠方,突如其來地說道:“晚上和我回一趟秦家吧。”
林瑤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爺爺想要見你。”秦小路說著,摟住了林瑤瑤的肩膀:“彆擔心,老爺子雖然歲數大了嚴厲了一些,但是關鍵的事情,他還是很和善的。”
林瑤瑤張嘴想問不是之前還說秦家不安定要登上一段時間,怎麼現在又突然可以去了。
但是她最終沒有開口,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於秦小路來說,見到林秦的這一番話,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是至少把所有的線索和事件都簡單地串了起來。
他突然間就意識到了秦家人,甚至整個帝都的矛盾都在何處。
一個秦非的礦產所帶來的影響力,足夠攪動整個帝都的風雲。如果把帝都比喻成一個黑暗的叢林,那麼他們需要的就是一個純良的小羊。
和林秦保守的做法不一樣,當秦小路看清這個事情的輪廓的時候,一個解開秘密的計策就已經能夠在腦海中形成了。
當林瑤瑤這樣毫不相乾的人走進這片叢林,秦家裡麵的勾勾扯扯才會真正露出馬腳。
林瑤瑤不知道秦小路的意思,他也並沒有打算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下車的時候也單純地打量起眼前的秦宅。
帝都的秦宅和之前林輕月去過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那一處是清淨的宅邸,主要還是為了避開彆人的耳目。
但秦家在帝都是無需隱藏的,不僅無需隱藏,甚至必須大張旗鼓地展示起自己的勢力來,所以整幢宅院都幽深中透出古樸的意境來,隱隱有皇家的威嚴之勢。
林瑤瑤愣住了,她被眼前的情景感染得有幾分肅穆,甚至有一種崇尚的意思。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秦家有這麼直觀的認識,所以在第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對自己即將見到的秦老爺子就有一點敬畏之心。
她甚至忍不住看了一眼秦小路,但是後者的眼神依然平和,看到她的神情之後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頭:“彆害怕,我說了,爺爺還是很喜歡你的。”
秦小路牽著林瑤瑤的手去一起上了樓,一路上遇到的秦家人都投來了有幾分奇怪的眼光,林瑤瑤強忍住心中的不適,悄悄地問了一句:“他們為什麼要這麼看你啊?”
“因為他們都以為我不會結婚的。”秦小路說得異常淡定,看著林瑤瑤驚愕的神情還能溫柔地笑了一下:“他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碰女人呢。”
林瑤瑤愣了一下,就聽到秦小路緊接著說道:“我之前也以為不會。”
還沒有等到林瑤瑤開口再詳細去問的時候,秦小路就已經停下了腳步:“到了,爺爺這個時候應該在書房等我們的。”
一邊說著,一邊敲了敲書房的門。
房間裡緊接著就傳來了老者渾厚的聲響:“請進。”
秦小路推門進去,就看到老爺子正站在桌前寫字,即使是聽到了開門聲和腳步聲也沒有抬一下頭,隻是等到秦小路關上門之後,才突然間開口問道:“心高氣傲,下一句是什麼?”
秦小路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林瑤瑤就已經下意識地開了口:“博學無益。”
這是秦小路小的時候跟在秦老爺子身邊的時候就背過的內容,也算是秦家的沒有明確的家訓,現在林瑤瑤搶先一步把下一句接了出來,讓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秦老爺子抬頭,把一身白裙的林瑤瑤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也沒有做出任何評價,隻是問道:“會研墨嗎?”
林瑤瑤不知道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但是顯然這個時候是不能問秦小路的,就隻能是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
秦老爺子就點點頭,甚至都沒有多看秦小路一眼:“你過來,幫我研墨。”
秦小路這個時候已經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看著林瑤瑤站在秦老爺子身邊幫忙研墨,竟然有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明明他們之間都沒有什麼交流,但是也已經像是一家人了。
一直到秦老爺子放下筆之後,把字幅端起來看了看,半晌之後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林瑤瑤:“你來幫我落款吧。”
林瑤瑤這一次愣住了,看著秦老爺子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然而秦老爺子已經緩緩地走到秦小路的身邊坐下,感歎一聲:“我是上了年紀了。”
秦小路一邊給秦老爺子端了茶,一邊給林瑤瑤使了個眼色。
林瑤瑤著實是摸不清這位曆經了半百風霜的老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隻能重新執起筆來,看著老人幾個蒼勁有力地大字,在卷末落款。
等到林瑤瑤放下筆再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秦老爺子正在看她,眼睛裡看不清楚情緒的神色:“你之前有學過這篇十無益?”
林瑤瑤點頭,就看到秦老爺子轉向了秦小路:“你告訴我,為富不仁的後麵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