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聽了秦小路的話之後才點了點頭,好像也是為家屬的這麼長時間不出現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就繼續說了下去:“那個病人總說,有人要害她。”
“害她?”林瑤瑤重複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剛剛見到林悅的時候,怎麼看她也不像是防衛過度做出來的反應啊。
看秦小路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詫異來,或許也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太把情緒都寫在臉上,隻是點了點頭引導小護士的話:“那怎麼會發生命案?”
那個小護士已經給林瑤瑤上好了藥,這個時候倒也清閒,就坐在一邊專心致誌地和他們聊天:“具體原因你要去問醫生,我隻知道她的症狀好像挺嚴重的,所有人都躲著她,她的病房裡特彆簡單,什麼都不給她,就是害怕她隨便傷人。”
小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起上一次的事情:“就上次的事情就很可怕,不過是在她的房間裡留了一個綁窗簾的繩子,查房的同事就差一點被她勒死。”
秦小路點點頭,看樣子就是想要從她的嘴裡麵套出更多有用的東西,就不動聲色地緊接著問道:“那你就沒有聽說,她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嗎?”
“就算是被迫害妄想症,也總要有一個起因吧。”
並不知道為什麼,那小姑娘一聽到秦小路說這句話,臉色就變得有幾分難看,看著他的眼睛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那就要問問你們了。”
當事人還沒有什麼反應的時候林瑤瑤的心裡先捏了一把汗,心說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敢和秦小路這麼說話。
但秦小路本人卻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有什麼話直說就行,需要我們家屬配合的地方我們也會儘量地配合,不會給你們醫院造成麻煩的。”
語氣誠懇,態度淡然,就好像是真的要配合醫院的要求一樣。
那小護士肯定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嚴肅的有幾分不好惹的男人,會這麼好說話,最開始不太友善的語氣也就軟了下來:“我也隻是聽同事們說的,說是之前因為家屬的一些問題,才……”
她說得吞吞吐吐,似乎是想要掩飾過去的,但是無論是秦小路還是林瑤瑤都沒有搭話,而是靜靜地聽了下去,這樣看起來蒙混過關的可能性也並不算大。
所以她頓了一下,還是接著說了下去:“說是這個病人還沒有送進來之前,就和家裡人有矛盾,家裡人迫害什麼的。”
這樣事情就基本上是清楚了,從林悅的角度來看,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控製欲太強了,相反的,隻會覺得林瑤瑤和秦小路聯手迫害她。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秦小路自知也沒有坐下去的必要了,就直接拉著林瑤瑤起身:“謝謝你,我們去找主治的呂醫生聊一聊。”
小姑娘立刻就露出了有幾分驚恐的神色:“你們還不知道嗎?呂醫生已經辭職了。”
兩個人本來都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小姑娘的話又折回來坐下,不是因為她話語裡的內容,而是因為她的神情和語氣。
工作變動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沒有必要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表現得這麼驚恐,除非這裡麵另有隱情。
秦小路皺了皺眉,就問道:“可是,病區那邊的人讓我們過來找呂醫生的。”
這一次小姑娘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毫無顧忌地開口八卦,而是很謹慎地看了兩個人一眼,然後走到門邊關上了門。
林瑤瑤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緊張,手也不知不覺握緊了秦小路。
再看那個小姑娘,仿佛是要做保密措施一樣,不僅關了門,還往窗子外麵探了探頭,然後,把朝向走廊的窗戶也關掉了。
回過頭來的時候,她臉上的凝重和恐懼便和房間中昏暗的光線相配合,讓人無端就會感覺到內心緊張,而她說話的內容,更是讓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因為呂醫生現在確實還在辦公室裡,但是他已經從醫院離職了,現在的這個呂醫生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呂醫生了。”
隨後這一句話其實可以有很多種解釋,能夠符合情理的也是其中的大部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氣氛渲染的緣故,秦小路和林瑤瑤居然同時就隻能想到一種。
那就是呂醫生已經被人掉包了,而且真正的呂醫生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
這個時候還能沉住氣麵色不改的大概也就隻剩下秦小路了,他緊接著問道:“為什麼說他不一樣了,是誰發現的不一樣,又是怎麼不一樣?”
這一連串的問題給了小姑娘一個好好八卦的機會,她先是低頭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是醞釀了一下語言,緊接著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其實事情還是要從你們家那位病人住進來的時候說起,不知道是什麼關係,院裡說要給那個病人單獨安排一個醫生治療,呂醫生也就是這個時候開始和他接觸的。”
“最開始沒有什麼異樣,這個病人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除了發病的時候有幾分癲狂之外,其他的時候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隻是我們後來才慢慢聽呂醫生說起,說這個病人總是在畫一張畫,上麵好像是一個房間,反反複複隻有這一個內容。”
在聽故事這件事情上秦小路向來沒有什麼耐心,他不客氣地打斷了她:“還是說說從什麼開始有了其他的事情吧。”
小護士真的是性格不錯,即使被打斷了也不生氣,就隻是笑著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挺正常的,畢竟重複是強迫類精神疾病的患者的顯著表現。”
“但是後來,事情慢慢地不一樣了。”
小姑娘的聲音仿佛也隨著劇情變化著:“因為患者入住時攜帶的東西我們是經過仔細檢查的,不可能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