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而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門口的方向傳來,堵在門口的會所“工作人員”紛紛讓開。
一群警察從正門湧了進來,為首的一個警官手裡還拿著槍,一來便凶巴巴的嗬斥道:“都彆動!”
寧濤停下了腳步,當著警察有槍的警察的麵動手,他還不至於狂到那種程度。事實上,如果不是惡麵蘇醒,正常情況下的他也不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而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
“誰打的人?”帶隊的警官的聲音裡帶著威懾的意味。
陳天昇跟著抬手指著寧濤,“就是那個小子!這裡所有人都是他打傷的,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帶隊的警官視線落到了寧濤的身上,冷笑道:“還真是無法無天了,敢在這裡打人,把他抓起來!”
一個警察取下手銬走向了寧濤,二話不說,抓住寧濤的就把手銬拷了下去。
哢嚓!
剛剛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的寧濤被捕了。
再能打,還能打過執法機構?
“警官,你們抓錯人了!”趙無雙情緒激動,“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可以……”
不等趙無雙把話說完,那個帶隊的警官便嗬斥道:“請你安靜!如果你要反應情況,請跟我們到局裡去做一份筆錄,現在,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寧濤說道:“無雙,沒你的事,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會有事的。”
他的話比誰的話都管用,趙無雙頓時安靜了。
“你不會有事?”帶隊的警官冷笑道:“你小子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你打傷了這麼多人,好像還有人殘了,你居然還說你沒事?”
寧濤隻是平靜的看著,聽著,沒有彆的反應。這些警察早不來,晚不來,槐克兵一吼就進來了,這個帶隊的警官要是和槐克兵沒關係那才怪了。
“這位警官,我能和他說句話嗎?”槐克兵說,一副不認識的口氣。
帶隊的警官點了一下頭。
槐克兵走到了寧濤的身邊,輕輕拍了一下寧濤的臉,然後湊到了寧濤的耳邊,用隻有他和寧濤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寧濤是吧,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麼嗎?”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然後搖了搖頭。
槐克兵又拍了一下寧濤的臉,這次用了一點力氣,“那我來告訴你,小子,你的案子一個星期就會落定,然後把你送進監獄。不管法官判你多少年,你這輩子都出不來了。在你痛不欲生的時候,我會來監獄看你,我想知道那個時候你還有沒有現在這麼囂張。還有,趙無雙今晚走不出這裡,她隻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個地方就是我的床。將來我來監獄看你的時候,我會把我折磨她的視頻放給你看。”
“你說完了嗎?”寧濤淡淡地道。
槐克兵微微愣了一下,他想看到寧濤後悔害怕的樣子,可是寧濤居然還是這麼平靜,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就納悶了,這家夥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嗎?
寧濤的語氣依舊帶著一絲不屑的味道,“你說完了,我也來說兩句吧。你想多了,你說的那些事情一件都不會出現。倒是有一件事會出現,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天不收你,我收你。我很快就會帶著無雙離開這裡,而你,你會被抓走。等你出來的時候,我會親自來找你。”
“你還能帶著趙無雙離開這裡?哈哈哈……”槐克兵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轟哢!轟哢!轟哢……
門外突然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那聲音自帶震撼人心的屬性!
隻有一種人會這樣跑步,那就是軍人。
轟哢!轟哢!就在這種震撼人心的腳步聲裡,一個個軍人魚貫進入酒會大廳。一個個荷槍實彈,麵無表情。沒有人喊話讓人讓開,可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
所有人都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軍人給鎮住了,目瞪口呆。
槐克兵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恐怕是整個酒會大廳之中最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可是無論他怎麼去猜都猜不到。
“立正!”帶隊的軍官吼了一聲。
轟哢!
上百個軍人瞬間立正,隊伍從酒會大廳裡一直拖到了門外。
軍官又下了指令,“向右——轉!”
啪!
一片腳後跟磕擊的聲音裡,所有軍人都轉向了右方,一條人與槍構成的通道瞬間就誕生了。
一個穿著軍裝的老人從門口走進來,花白的頭發,略顯老態,可身材魁偉,步履生風,國字臉上滿是軍人的威嚴。
丁燁來了。
“哪個王八羔子給寧醫生戴的手銬!”這是丁燁進入酒會大廳的第一句話,一看寧濤的手上戴著手銬,他的兩隻眼睛裡簡直就要噴出火來了。
就是這麼一句開場的話,槐克兵的心頓時碎了一地。
“給我解開!”丁燁吼道:“不然老子跟他沒完!”
那個下令給寧濤戴上手銬的警官的一張臉早就沒了血色,丁燁的怒吼聲讓他雙腳發軟。他在這個片區的警局雖然也有點官職,可在丁燁這樣的將軍麵前簡直就是弱到了塵埃裡的渣渣!
“聾了嗎?”還是丁燁的吼聲,怒不可抑。
“快!快!快解開手銬!”帶隊的警官慌了。
剛才給寧濤戴上手銬的警員慌慌張張的跑過去給寧濤打開手銬,在開鎖的過程裡他的手都在抖。
丁燁大步走到了寧濤的身邊,瞪了那個拿著手銬的警員一眼,那個警員臉看都不敢看丁燁一眼,低著頭慌忙往後退。
下一秒鐘,丁燁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寧醫生,你沒事吧?”
寧濤揉了揉手腕,笑著說道:“我沒事,謝謝老爺子。”
丁燁皺了一下眉頭,“一家人,你跟我客氣什麼?”
這話顯然是把江好帶上了,寧濤心裡清楚,可他也不好解釋什麼。
這時槐克兵悄悄往後退。
卻不等他多退兩步,寧濤突然移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寧濤的手上灌了靈力,槐克兵的手掌頓時被捏變了形!
槐克兵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是他很倔強,咬著牙硬是沒有叫出來。
這一幕很多人都看見了,可即便是看見了又有誰會為槐克兵說情?或者,又有誰會為槐克兵這種人感到不公平?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普通人之所以能安居樂業,那不過是有強大的國家,強大的人保護著而已。
寧濤將頭湊到了槐克兵的耳邊,低聲說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是你自己給無雙跪下,還是我來幫你?”
槐克兵深深洗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才出聲說道:“算我看走了眼,趙無雙能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不過那又怎麼樣?凡事都要講證據,你們有證據的話就起訴我。你不要忘了,我們槐家也不是那種誰想踩,就能踩一腳的,你最好不要把事情鬨大了。”
寧濤說道:“無雙,你進來。”
趙無雙其實也被這群軍人的到來駭住了,聽到寧濤叫她才回過神來,來到了寧濤的身邊,可她並不知道寧濤把她叫過來乾什麼。
寧濤又湊到槐克兵的耳邊,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是你自己給無雙跪下,還是我幫你?”
槐克兵冷哼了一聲,乾脆閉上了眼睛,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他似乎料定了寧濤不敢做得太過分,而這些軍人也不敢做得太過分。他的底氣還是他的家族,北都槐家也擁有龐大的能量!
“很好。”寧濤就說了兩個字便鬆開了槐克兵的手。
槐克兵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寧濤說道:“老爺子,能讓你的人站一個圈嗎?”
丁燁心領神會,跟著說道:“把這裡圍起來!”
大廳裡的幾十個軍人頓時改變縱隊隊形,幾秒鐘時間就將寧濤、槐克兵、這是我和丁燁圍了起來。幾十個普遍身高都一米七幾的軍人這麼一站圈,頓時構成了一道圓形的人牆,擋住了外麵的人的視線。
寧濤來到丁燁的身邊,“老爺子,能借我一支槍嗎?”
丁燁驚訝知道:“你要是乾什麼?”
寧濤說道:“你很快就知道了借一支給我,我不會亂來的。”
丁燁從槍套之中將他的手槍拔了出來遞到了寧濤的手中,然後又湊到了寧濤的耳邊叮囑道:“你小子彆亂來啊,這槍……”
寧濤笑了一下,沒等丁燁把話說完就退開了。一轉身,他突然抓住槐克兵的手將手槍塞到了槐克兵的手中。
手中突然多了一塊冰涼的東西,閉著眼睛保持冷酷姿態的槐克兵猛的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了握在手中的槍。他頓時嚇了一個半死,想要鬆開那支槍,可寧濤的手卻死死的握著他的右手怎麼也鬆不開,扔不掉那支槍!
“搶槍啦!”寧濤突然吼了一聲。
嘩啦!幾十支槍突然抬起,瞬間就對準了圈子中心的槐克兵和寧濤。
“放下槍!不然開槍了!”帶隊的軍官怒斥道。
“我、我……不是我……”剛才還鎮定自若的槐克兵的再也保持不了鎮定了,臉上再沒有一絲血色!
搶一個將軍的槍,人家一槍把他斃了都不帶收屍的!
“保護將軍!”寧濤喝了一聲,一腳踩在了槐克兵的腿彎上。
槐克兵的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所對的正是被他傷害至深的趙無雙!
要你跪下,你就得跪下!
寧濤不禁是讓槐克兵在趙無雙的麵前跪下了,還順便給了丁燁一個逮捕槐克兵的罪名——搶槍!
“把他給抓起來!”丁燁哪裡不明白寧濤的用意,立刻就下了命令。
幾個戰士一湧而上將槐克兵摁在了地上,那個軍官還很可以壓住了槐克兵的抓著那支手槍的右手,不讓他鬆開那支手槍。
人牆露出了缺口,外麵的人看到的是槐克兵抓著一支手槍,被幾個兵哥哥死死的摁在地上。
“給我帶走!”丁燁一臉怒氣衝衝地道:“這小子竟然敢搶我的槍,你想殺我啊,你來啊!”
“我、我……我沒有,是他……”沒等槐克兵把話說完,那個軍官就將他的臉摁在了地上,從他的嘴裡吐出來的就隻剩下嗚嗚的聲音了。
“帶走!”丁燁下了命令。
兩個戰士將槐克兵架了起來,直接拖走。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槐克兵的聲音越去越遠。
帶隊的軍官掏出一隻手帕小心翼翼的將槐克兵抓過的手槍撿了起來,沒碰槍柄,顯然是在“保護”槐克兵的指紋。
丁燁將寧濤拉到了一邊,“你小子,你竟然用槍指著我?你不怕走火啊!”
寧濤笑了一下,“槍裡又沒子彈,怎麼會走火?”
丁燁頓時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槍裡沒子彈?”
不僅是丁燁的槍裡沒子彈,那些軍人的槍裡也沒有子彈,寧濤用鼻子就聞出這個秘密了,隻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個答案,“嗬嗬,我猜的。”
趙無雙走了過來,“寧大哥,我們……”
之前,一時感動叫了寧濤“哥”,現在變成了“寧大哥”。可這並不是那份真摯的感動貶值了,而是因為覺得不妥。又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要叫哥呢?
丁燁直盯盯的看著趙無雙,“這是誰啊?”
“將軍好,我叫……趙無雙,我是寧大哥的朋友。”不知道為什麼,趙無雙總感覺這個將軍的眼神有些不善,這讓她莫名心虛。
不等寧濤說話,丁燁拉著寧濤的手就走,“你現在給我回山城去找江好,沒事彆往北都跑。”
寧濤應了一聲,他知道丁燁這是讓他避風頭。他想去跟趙無雙和範鏵熒說一聲再見,可丁燁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拉著他的手走得更快了。
“我會來找你的。”趙無雙看著寧濤的背影說,隻是這個聲音隻有她自己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