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下了一場雨,雨過之後是天晴。雨水洗淨了天空,一輪旭日出現在了東方的天際,萬裡無雲,霞光萬丈。
貴陽的天氣就是這麼奇怪,那雨說下就下,說停就停。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這話說的就是貴州。
一場說來就來的雨讓山坡變得泥濘,不過寧濤還是將武玥的墓穴挖好了,然後又就地取材,伐木給她做了一副簡易的棺材,將她裝棺下葬,入土為安。
敵人一場,他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武玥留下了一些遺物,江好將她的遺物整理了一下。有一部手機,還有一隻錢包,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無需寧濤交代什麼,江好便開始在那部手機之中翻找線索。
畢竟是特殊事務局出身的特工,乾這種事情自然是輕車熟路。
寧濤也不催她問她,他又給武玥立了一塊石碑,然後用掌中槍在石碑上刻下了“則天仙子武玥之墓”的墓誌銘。
“夫君,我們本來是來找武玥合作的,現在她死了,我們該怎麼辦?”白婧問。
寧濤苦笑著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啊,我真想不通她為什麼寧願死也不願意跟我合作?”
青追說道:“我們追到那個神殿之中的時候,我就看見她手裡拿著那塊石頭,也就是鬼穀丹。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恐怕就是林清華也沒有料到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或許……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寧濤說。
這隻是一種猜測,武玥突然來到這裡,先是求了鬼穀丹,然後又找到了金蠱子幼往久。現在看來這一切就像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可她為什麼這樣做,恐怕沒人能找到答案。
江好拿著手機來到了寧濤的身邊:“老公,你看看這個。”
寧濤湊頭過去,青追和白靖也湊了過來,盯著那小小的屏幕。
那是一張地圖的截屏圖片,上麵用紅線畫了一個標識圈。
那個標識圈裡的地方寧濤一點都不陌生,那是長安城外的太平觀。
“她這是什麼意思?”江好好奇地道。
寧濤想了一下才說道:“回長安的時候去看看,反正那個地方距離我們現在住的地方也不遠。”
他拿過了武玥的手機翻了一下聯係人,可發現裡麵連一個聯係人都沒有。手機的通話記錄也是一片空白,還有短信箱也是一條短信都沒有。給人的感覺,這就像是一台新手機。
江好說道:“老公,你把手機給我,我拿回去讓技術人員弄一下,有可能能恢複一些她刪除的東西,我不一定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寧濤點了一下頭,又把手機交還給了江好。
一家四口下了山坡,進了一片竹林,然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到了薑曉東的住處。
薑曉東沒跟著去埋葬武玥,因為任往久身有重傷,還需要他照顧。寧濤一家人葬人回來之後,他正在給幼往久挑選靈材,準備煉製補氣養血的丹藥。其實,有寧濤給的一顆人級處方丹就足夠了,可那畢竟是寧濤的丹藥,作為師哥,他也想為他的師妹做點什麼。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也有點說不過去。
“薑大哥,在忙啊。”寧濤打了一個招呼。
“你們都回來了,來來來,快進屋坐,我去給你們泡茶。”薑曉東很熱情。
寧濤說道:“不必勞煩了,我們來向薑大哥辭行。”
武玥死了,合作不成,但至少是斷了林清華一條臂膀,這次貴州之行不好說成功與失敗,隻能算是有一點收獲吧,現在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一聽寧濤要走,薑曉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這麼快就要走?我說你們不要這麼著急啊,貴州的山水秀麗,你們看看這裡的水水水水再走也不遲,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要是你們不嫌棄就在我這裡住幾天,我帶你們去六盤水、黃果樹瀑布看看?很壯觀的。”
寧濤笑著說道:“薑大哥你就不必客氣了,如果我有空我一定留下來,讓你帶我去看看貴州的山山水水,可是有些事耽誤不得,來日方長吧。以後有時間我一定來找你,你要是有空的話,你也來長安找我,我就在大學巷裡。你要是來了長安,你尋著那李瞎子按摩店,那就是我的地方了。”
薑曉東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李瞎子按摩店?寧老弟你……居然做保健生意?”
寧家三個女人忍俊不已,偷偷笑了。
寧濤有些尷尬:“那隻是一個招牌而已,掩人耳目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間屋子裡忽然傳出了幼往久的聲音:“師哥,你請寧恩公進來,我有話跟他說。”
她聲音還很虛弱,可院子裡的人都不是正常人,都聽清楚了。
寧濤對她這個“寧恩公”的稱呼感到有點意外,他隻是給了她一顆人級處方丹而已,並沒有特彆治療。其實也不需要,因為武玥那一劍避開了她的要害,看似洞穿胸腔的恐怖殺傷,但其實沒什麼大礙,所以“恩公”這個稱呼讓他感覺有點慚愧。
“寧老弟,我帶你去。”薑曉東說著就拉著寧濤的手往那個房間走去。
江好、青追和白婧跟了上去,她們也想聽聽幼往久想跟她們的男人說些什麼。
薑曉東推開了門,但沒進門,留在了門口。
寧濤走了進去。
幼往久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蓋著被褥,臉色稍顯蒼白。那顆人級處方丹雖然對她的傷勢有著很強的治療和滋養的作用,可她失血太多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將養才能恢複過來。
“寧恩公,你坐床頭吧。”幼往久一點都不在乎門口站著的三個寧家的女人,還有她們那略帶點殺傷性的目光。
薑曉東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他的師妹什麼。
幼往久看了薑曉東一眼:“師哥,你哪裡不舒服了?”
薑曉東:“……”
這木魚腦袋啊!
你當著人家三個妻子的麵請人家坐你的床頭,你不怕挨打嗎?
寧濤笑了笑,搬過了一隻椅子坐在了床邊上,開門見山地道:“幼道友,你想跟我說什麼?”
幼往久說道:“寧恩公,我要跟你交朋友。”
寧濤:“……”
寧家的三個女人也個個一臉懵逼的表情。
這也太囂張了吧?
“嗯咳!”薑曉東又咳了一聲,這次更大聲了。
幼往久又看了薑曉東一眼:“我說是個你啷個了嘛?你要是真不舒服,你趕緊給你自個兒整點藥吃。”
貴州話都出來了。
好在雲貴川本一家,寧濤這個山城人聽來毫無壓力。
薑曉東閉上了嘴巴,不咳也不說話了。
寧濤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三個妻子。
三個女人三種眼神,江好是瞪,白婧是揶揄,青追是好奇。
而他是懵逼。
“寧恩公,我想跟著你。”幼往久又冒出一句話來。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就連青追都沉不住氣了,看了江好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怎麼不說話啊?
江好咳嗽了一聲。
“這位嫂子,你也不舒服?”幼往久看著江好。
“我的拳頭有點癢。”江好說。
幼往久好奇地道:“拳頭癢,這什麼毛病?”
江好:“……”
其實,換作是彆的女人,比如武玥誰誰的,當著她的麵跟寧濤說這些話,她早就衝上去動手開撕了。可是這個幼往久是真單純,一點也不做作,她這個醋壇子居然穏得一逼,一點都不翻。
寧濤忍著頭疼的感覺:“那個……任道友,我和你師哥是朋友,你也就是我的朋友。另外,你剛才說你想跟著我是什麼意思?”
幼往久說道:“不隻是我,我想帶著我師哥一起跟著你,我們跟你一起乾大事。”
寧濤忍不住又回頭看了薑曉東一眼,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薑曉東竟然對他笑了一下。
幼往久說道:“寧恩公,你彆看他啦,我師哥大事都聽我的。”
寧濤忍不住笑了:“真的嗎?”
薑曉東笑了笑,掩飾著心中的尷尬:“當然不是真的,不過我也想跟著寧老弟你去闖蕩闖蕩,所以師妹提說出來,正合我心意,如果寧老弟不嫌棄,我和師妹就跟著你了。”
“跟著我乾什麼?”寧濤問。
幼往久說道:“我聽那個武玥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我知道你在乾什麼。我和師哥跟著你打那個林清華,抓尋祖丹的丹靈。我師哥說你為人厚道、忠義,你抓到丹靈,煉製出丹藥,給我和師哥一人一顆就行。”
寧濤隻想了那麼幾秒鐘便點了一下頭:“行,那就這麼說定了,等你傷養好了就來長安找我吧。”
如果隻是幼往久,他大概不會答應,可薑曉東不一樣,他對奇門遁甲和符文陣法很有造詣,有他加入,他也會學到很多東西。
他起身離開。
“你怎麼走啦,我還沒說正事呢。”幼往久叫住道。
寧濤訝然道:“你剛才說的不是正事嗎?”
幼往久說道:“當然不是,我要說的事與那個林清華有關,而且是一件大事。”
寧濤心中一動,追問道:“你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