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莫名其妙的進入了尷尬期。
趙無雙不說話了,因為她覺得她說話會影響到寧濤的操作。
造物主造物啊,不開玩笑。
這是很嚴肅的事情。
彆的不說,保持安靜是最基本的一條。
寧濤徹底放鬆了下來,一個神念從他的身體之中飛了出來,落地,然後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九龍開天符開辟的新世界充滿了生機,有濕地、有肥沃的土壤和水,還有各種植物,可它們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火星生命。
寧濤的神念飛出了火星,與乾燥的沙土接觸,與有毒的空氣接觸,與古老而堅硬的岩石接觸,感受它們的存在,解析它們的結構。
他雖然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可是他的大腦卻呈現出了各種解析出來的影像。
科學家用顯微鏡和實驗來研究物質的結構,可那隻是一個淺表性的研究。此刻,他的大腦正在進行一種全新的分析研究,那就是符文研究。
在阿濕波的超神空間裡,他看到了那個答案,還有萬物的本源。這其實也是他這個造物主的硬核資本,這樣的奇遇級的資本就算是智慧女神希米亞也沒有。
就在某一個瞬間裡,密密麻麻的符文從寧濤的大腦之中湧現了出來,就像是深邃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一場暴雪。
無論是兩個岩石神靈的腦核,還是捕仙者的腦核,亦或者是阿濕波的超神空間,裡麵的符文都是鏈條線,一條一條的往下垂落,可是他的完全不一樣,他的符文就如同是暴雪一般湧現出來,漫天飛舞,密密麻麻,雜亂無序。
亂就對了。
那兩個岩石神靈的腦核,還有捕仙者的腦核裡的符文結構其實就是認為編輯出來的,類似於電腦程序一般的存在。而此刻呈現在他的腦海之中的符文不是他的什麼天生符文,而是他解析的各種火星物質和能量所反饋回來的符文。有些符文對應一粒粒砂礫,有些符文對應一塊塊岩石,有些符文對應泥土之中的水分,有些符文對應宇宙塵埃之中的稀有金屬等等。
所以,它們亂成了一團。
一個時間裡,寧濤閉上了眼睛,他的神識進入了自己的大腦空間裡。
無邊無際的大腦空間,寧濤站在最中心,無數的符文從他的頭頂墜落下來,紛紛揚揚。
他的神念出動,不斷的提取符文拚湊在一起,代表不同物質和能量的符文在他的驅使之下組合成新的物質。可是,一旦他將那些創造出來的物質放到符文大環境之中自生自滅的時候,他創造出來的東西很快就泯滅了。
這隻是造物的模擬操作,如果是真實的造物,他創造的東西已經毀滅了。
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可寧濤並不氣餒。
造物,那不是裁剪布料做衣服,哪有那麼輕鬆的。
趙無雙靜靜的看著寧濤,她不知道他在乾什麼,也不敢出聲問,因為她擔心她要是出聲詢問他的話就會打擾到他。
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寧濤還是閉著眼睛,在他的大腦空間裡重複著造物的模擬操作。
千百次嘗試,沒有一次成功的。
一次失敗之後,他將大腦空間裡的所有的符文都清理了出去。
他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自我剖析:“我明明已經抓到了靈感,為什麼還是失敗,到底是什麼地方錯了?到底還缺少什麼?不行,我要出去看看,我隻在這裡模擬操作,局限性太大了。”
他睜開了眼睛。
“老公你醒啦?”趙無雙微微鬆了一口氣,就在剛才,她都以為他睡著了。
寧濤說道:“我送你回無雙宮吧,然後我要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裡,我能和你一起去嗎?”趙無雙眼巴巴的看著寧濤。
寧濤說道:“我要去外麵看看,不隻是火星,我還要去太空和彆的星球上看看,那樣的環境對你來說非常危險,你就留在家裡吧。”
“嗯。”趙無雙應了一聲,寧濤說的那些環境的確不適合她,就算她不為自己的安全考慮,她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的安全考慮。
寧濤將趙無雙送回了無雙宮,然後獨自離開了新世界。
一道金色的能量屏障,裡麵是一個生機盎然的新世界,外麵卻是一片荒蕪的真正的火星世界。橘色的沙粒和宇宙塵埃,堅硬的岩石構成了全部,這樣的環境裡隻有物質的存在,沒有生命的存在。
寧濤向荒漠深處走去,地上不曾留下他的足跡。
他就像是一個孤獨的行者,在生命的荒漠之中行走,尋找那個他看見的答案和萬物的根源。
在阿濕波的超神空間裡他看到了那個答案,還有萬物的根源,可是那也是在一個意識空間裡呈現出來的答案和萬物的根源。細想起來,那就像是在一本書中看到了一個知識,一幅插畫。現在,他要從現實之中尋找那個答案,尋找那個萬物的根源。
他走啊走啊,越走越遠。
他感受著一切的存在,腳下的沙粒、塵埃和岩石,空氣中的粉塵和有毒的氣體,還有各種科學儀器也檢測不出來的能量,甚至是深埋地下的冰層,他都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唯獨沒有生命。
一個時間裡,他飛離了地麵,飛出火星大氣層,坐在一塊隕石上觀察橘色的火星。
隨後,他又進回到了太陽係最高的環形火山上,坐在最高處俯瞰火山內部,這一坐就是一整天。
趙無雙和阿濕波也沒有找他?
他不知道也不關心,反正手機也沒有信號。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造物主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在環形火山的最高峰上坐了一整天之後,他又進入環形火山內部漫無目的的走著,感受這裡的一切。這一走,又是一整天。
夜晚過去,白晝到來,藍色的陽光從山峰一側照射到了寧濤的身上。就在那一個時刻裡,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
這個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充滿了智慧。
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是的,答案就在我身邊,我也是答案,就如同現在。”
話音落下,他的身體突然沙堆一般崩塌了,一粒粒金色的血肉灑想四麵八方飛去,落地生輝。
他就這麼消失了,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他分解了他自己,灑落在了環形火山的內部。原本死氣沉沉的巨大盆地,突然就有了生機。
那不是他的生機,而是蘊藏在沙粒、泥土、岩石、冰和空氣之中的生機。
這就是他這幾日親眼看見的答案,萬物都有生機,哪怕是一粒沙,它也有兩麵,一麵是存在,一麵是毀滅,就如同是生與死的關係。沒有生哪來的死,沒有死又哪來的生?生不存則死不至,死不至則生不來。
這就是那個答案。
在這個答案下,哪怕是一塊石頭,它也是有生命的。隻是,這種生命隻有他這樣的造物主才能感受到。
一塊石頭從無到有,它誕生之後也意味著它正在走向死亡。這與人的一生是一樣的,隻是它的一生會無比的漫長,有時候會是幾百萬年,甚至是更久遠的時間。它不會說話,如果沒有外力它也不會動,可這並不代表它沒有生命。
寧濤親身演示了一遍他這個造物主的“死亡”,他解散了他的身體,他的細胞,他的靈魂因子融進了一粒粒砂礫之中,一塊塊岩石之中,有的在空氣之中漂浮,有的潛入地底,在冰層之中遊走。
隻有進入萬物的內壁,才能真正了解它們的結構,感受到它們的生命的存在。
這一打散便又是一整天。
藍色的旭日再次從天際升上了天空,一縷藍色的陽光再次照射到了環形火山的盆地之中。
就在那一刹那間,一粒粒金色的細胞、能量從砂礫、泥土和空氣之中回來了,金光一閃,寧濤又出現在了地麵上。
他打散自己之前是什麼樣子,重聚之後就是什麼樣子,沒有半點變化。可是,這次他卻找到了萬物的根源。
萬物的根源就在萬物之中。
寧濤探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正常的情況下他的眼睛隻能看見一塊石頭,沒有任何符文。可是他的神念一動,眼前的石頭便飛速放大,大大大,他的視線帶著他就像是坐著一艘時空飛船飛進了石頭的世界裡。
石頭的世界裡也有星球,也有太空,廣袤無邊。
時空飛船一直往前飛,他看見了一顆顆星球從無到有,然後毀滅,又不斷有新的星球誕生。
最後,時空飛船的前麵出現了一片黑暗,無比深邃的黑暗,它正在吞噬一切。
死亡,就是萬物的根源。
時空飛船一頭紮進了黑暗之中。
轟!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寧濤的眼前隻是一塊石頭,可就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他卻看到了一個宇宙的由生爾滅,由滅而生的過程。
那個答案和萬物的根源,其實是結合在一起的,就如同是死亡與生,黑暗與光明結合在一起一樣。
寧濤將那粒沙扔在了地上,迎著藍色的陽光,他露出了由心的笑容。
他蹲了下去,開始在沙地上刻畫法印。
依然是造物法印,可是這一次的造物法印與之前的造物法印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