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行宮的遺跡就在這個山穀之中,幾萬年前的建築群落還大致保存著當初的模樣,損毀並不是很嚴重。即便是有損毀,那也是樹木的根破壞了建築的結構。
事實上,如果不是親自來到這個山穀之中,站在天龍行宮的遺跡前,即便是從這山穀上空飛過也很難發現它,就因為那些在遺跡之中生根發芽的植物,它們自成一個群落,差不多覆蓋了整個行宮的遺跡。
“這裡就是天龍行宮的遺跡。”濕木潤花指著位於遺跡正中的一座垮塌了一部分的建築說道:“那裡就是行宮的主殿,裡麵還保留了一些天龍人留下的東西,你要去看看嗎?”
寧濤說道:“那就去看看吧。”
他來到了那座大殿的台階上,大殿的大門踏了,本該是門柱的地方長了兩棵樹,枝葉繁茂。
濕木潤花對著手上的風之法印又吹了一口氣,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怎麼不靈了?”她問。
寧濤已經從兩棵樹中間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濕木潤花又對著風之法印吹了一口氣,可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她鬱悶的看著手心上的風之法印,正想再問寧濤為什麼不靈了的時候,卻發現寧濤已經鑽進去了,她氣惱的跺了一下腳,然後也從兩棵樹間鑽了進去。
大殿之中鋪著與山穀口的石路一樣的石質材料,而且是相當大的一個整塊。大殿的屋頂並沒有完全垮塌,保存下來的部分有著大量的雕花,人物、動物和一些繁雜精美的圖案。大殿之中還有幾座雕像,有的倒在了地上,缺胳膊少腿,有的還矗立在地上,身上爬滿了青苔和藤蔓。
寧濤來到了一座雕像前,伸手拔掉了一座雕像身上的藤蔓。
雕像頭部和臉龐曝露了出來,頭部狹長,眼睛很大,嘴巴和鼻子卻很小,看上去就像是一顆剝了殼的雞蛋。脖子也很長,起碼是人類的兩倍,另外軀乾和四肢也都很細長,一眼的印象,這雕像就是一個麵條人的雕像。
“這就是天龍人嗎?”寧濤問了一句。
濕木潤花說道:“是的,這是一座天龍人的雕像,幾代人前天龍人有著龐大的人口,統治著整個天龍星,可是現在他們已經銷聲匿跡了。”然後她又補了一句,“你給我畫的法印為什麼不靈了?”
寧濤說道:“一天隻能用一次,明天你再吹一次就有風了。”
濕木潤花:“……”
寧濤來到了大殿儘頭。
大殿儘頭有一座石台,十來米高度,一道石梯通到上麵。他拾階而上,登上了石台。那上麵隻有一些雜草和藤蔓,顯得空蕩蕩的。
“這是安放天龍王王座的地方,以前有一張龍椅,可是已經風化了。”濕木潤花的聲音。
平心而論,她這個向導還是不錯的,至少知道些情況。
線索有了,天龍人長什麼樣也看見了,寧濤看著他的小姨子,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潤花,我要走了。”
濕木潤花微微愣了一下:“你要去哪?”
寧濤說道:“我其實是從未來來的,我要回到未來去了。”
他的話剛落,濕木潤花突然撲了上來,掄拳就想他的眼眶抽來。他伸手抓去了她的手腕,哪知她往前一湊,另一隻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也就在那一瞬間,她身上的花裙突然打開,釋放出了百十條花藤,呼呼往他的身上纏卷過來,眨眼間就將他捆綁了起來。
被捆住的不隻是寧濤,還有濕木潤花,兩人一起變成了一隻大粽子。
“你……”這樣的姿勢,備受擠壓,寧濤渾身都發僵,就連舌頭都沒能幸免,“你、你要乾什麼?”
濕木潤花冷哼了一聲:“你再給我說一次你是從哪裡來的?”
寧濤沒有猶豫:“我是從未來來的,我其實是一個神。”
“哈哈哈……”濕木潤花大笑,花藤上的花朵顫顫的,真個是花枝亂顫。
“你笑什麼?”
“我笑你死到臨頭還在撒謊騙人,你想逃,沒那麼容易,我現在就把你變成花肥!”濕木潤花露出了一幅很凶惡的樣子。
這就是變成花肥?
寧濤本來已經想走了,他隻需要念一句法咒就能離開這個過去時空,可是突然聽到濕木潤花要把他變成花肥,他心中一片好奇,竟然不想走了,想體驗一下她要怎麼把他變成花肥的過程。
卻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與他一起被花藤纏在一起的濕木潤花忽然變得濕潤了,相當之濕潤,他感覺就像是與一塊吸滿水的海綿人擠在一起,一轉眼就被濕透了。也就在這個過程裡,纏繞在他身上的花藤,每一根花藤都有根須冒出來,要往他的皮膚裡紮。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變成花肥。濕木潤花把他當成了一塊泥巴,植物最喜歡的就是濕潤肥沃的泥巴,紮根在這樣的泥巴裡,植物也會長得很茂盛。
換作是彆人,這一係列的操作,恐怕已經昏迷過去了,身子也被根須穿透了,可他是神啊,這樣的攻擊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豆芽菜。濕木潤花的根須不停的紮他,全方位的紮,卻沒有一根能穿透他的皮膚紮進他的身子裡的。反倒是,這樣不停的紮呀紮呀,還有酸液浸泡,他身上的衣服轉眼就就被熔化了,成了她的花肥。
沒了衣服的隔離,濕木潤花的根須直接紮在他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
紮紮紮!
如有千千萬萬根針在紮擊每一寸肌膚,雖然肯定是沒法紮穿寧濤的肌膚,可那癢癢的感覺卻是讓人頭疼的。是的,他渾身都癢,癢到了骨頭裡。
偏偏,濕木潤花還在說著刺激他的話:“醜奴,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向我求饒,發誓再也不離開我,永不逃跑,永為我奴,我就饒你一命,不然……哼哼!”
我哼你妹啊!
寧濤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還有完沒完,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我是神,不是你的奴隸,還有……”
他正想說我還是你的姐夫,可沒等他把話說出口,濕木潤花突然發力,大粽子轟然倒在了地上,翻滾了兩圈撞在了一株灌木上才停下來。
“我看你是不見土坑不掉淚!”濕木潤花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一朵朵大白花噴出白漿玉化地麵,花藤上的根須往石台之中延伸,她就這麼在石台上把她自己種了下來。
更多的酸液,更強力的根須紮擊。
可對於寧濤來說,那隻是更癢的體驗,他感覺身上仿佛爬滿了毛毛蟲,那種癢到骨頭裡的感覺尤為明顯。
“快向我發誓!永遠不要離開我,永遠做我的奴隸!”濕木潤花更凶了,像隻小老虎。
她其實不是真想殺了寧濤,把寧濤變成她的花肥,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寧濤妥協求饒,要給寧濤“最後”的機會。
寧濤哭笑不得:“我是你姐夫啊,你彆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
“你個騙子,我不相信你!”濕木潤花激動得很。
其實,寧濤這邊一念咒,他就可以脫困了,根本就不需要跟濕木潤花廢話,可是他沒有念咒。
為什麼不念咒?
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每個人都有一點態變的情節,平時沒發覺,遇到的時候就充滿好奇,想它繼續下去,然後把結果弄個明明白白。
寧濤現在的情況或許就是這樣的,他好奇,他想弄明白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的。
卻就是這一想,出事了。
他還擊了。
而且,他根本就沒想過還擊的,完全是本能的反應。
你砍我千百刀。
我就捅你一匕首。
可是就是這一下出事了。
啊!
“你……”濕木潤花驚呼出聲。
可是你什麼,她又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還手的。”寧濤緊張又愧疚。
“你的兩隻手我都抓著!你個騙子!”濕木潤花衝寧濤吼道:“我要殺了你!”
寧濤:“……”
一根花藤突然纏住了寧濤的脖子,拉著他的脖子往後勒。
寧濤的腰都快被那花藤拉成了一張弓了,而且是滿弦。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嗖!
嗖嗖嗖……
過了好一會兒,花藤鬆開了。
濕木潤花坐在地上發呆。
寧濤想安慰她一句,可是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不許你走。”濕木潤花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寧濤的心裡泛起了一絲苦澀的味道,這裡是過去時空,就算他不主動離開,那也隻有幾天的時間。不死符的法力一過,他就會自動離開這個過去時空,他介入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痕跡留下。
“我要你做我一輩子的醜奴!”濕木潤花又補了一句。
寧濤歎了一口氣:“好吧,我答應你,我不走了,我就留下來給你做一輩子的醜奴。我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你開開心心的。”
“你真的是神嗎?”濕木潤花又問了一句,她的臉上已經有了笑容。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你是怎麼發現的?”
濕木潤花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就要來擰寧濤的耳朵:“你個醜奴,給你一根花藤你就滿樹開花了是不是,就你這樣還想成神?我呸!”
寧濤:“……”
他也沒躲,任由她把他的耳朵抓住。
雖然是被動還擊,可是有些事情他還是心中有愧的。
卻不等濕木潤花擰一下。
嗖!
嗖嗖嗖……
這個是真的箭矢,而且不是一支,是一片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