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高順陷陣破弘谘(上)(1 / 1)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954 字 2個月前

荀成、趙雲那邊大敗陳買,把其俘虜。陳買部的青州兵一敗,平原郡的田楷、聊城縣的夏侯淵,聞訊以後,自然不免俱皆失色,果如趙雲所料,田楷遂領兵猶疑不進,夏侯淵因見此狀,知道孤木難支,遂也不再率部往曆城進發,乾脆折返回去,急呈軍報與曹操。

荀成、趙雲乃分兵兩部,一部由荀成帶領,鎮守曆城縣,一部由趙雲帶領,趁機攻取濟南郡。

這且不說。

如果說荀成、趙雲的軍報,給了荀貞很大的喜悅;荀攸、樂進的軍報,則就使荀貞轉喜為憂,並對高素、馮鞏的陣亡,和那三千潁川子弟的儘失甚為傷痛。

但是各部的援兵還沒有能夠全部到達郯縣,荀貞也隻能回書荀攸、樂進,指示他倆,可以暫時放棄令狐、濟陰兩郡,全力守禦山陽郡,嚴令他:昌邑縣城絕對不容有失;告訴他倆,援兵大概在十天後可以出發,最多半個月內,即能抵至昌邑縣外。

給荀攸、樂進的命令,遣人急送去昌邑的當日,豫州孫堅的人又送來了一道檄文。

檄文中,孫堅說他已親自提精兵萬餘,趕赴潁川,並說目前遭到呂布軍隊進攻的潁川東南部之舞陽、定陵與郾三縣,舞陽縣已為張遼攻陷;郾縣在守將與郾縣令的齊心協力下,依仗地勢,倒是把城守得不錯,呂布將魏越數攻不克;至於由呂布親自攻打的定陵縣,因潁川都尉弘谘的援兵已到,估計短日內應該也不致有失陷之虞,足是可以等到孫堅部援兵到達的。

檄文中,孫堅順道提了一下梁國的戰況。

張邈所遣之陳留兵的偏師在趙寵的率領下,自入梁國以今,一直沒有什麼大的進展,特彆是在孫策率兵數千援入梁國以後,趙寵及其所部更是寸步難前,當下正與孫策部對壘於寧陵與睢陽間。——睢陽,是梁國的國都,寧陵在睢陽的西邊,與陳留郡接壤。兩縣都在睢水北岸。寧陵、睢陽再往北,不到百裡,是梁國的蒙縣、虞縣,虞縣再往北,就是濟陰郡的己氏縣了。

孫堅之所以會在軍報中提及梁國的戰事情況,不但是為了讓荀貞能夠清楚地明了到當前豫州南、西兩個戰場的整體戰局,其實並且也是為了告訴荀貞,叫他放心,陳留的趙寵部是肯定不可能經梁國的境內,進攻濟陰郡的己氏等地,以配合張邈、曹操兩部的。

對孫堅檄文中暗含的此層意思,荀貞當然是能夠看出的。

對孫策的能力,荀貞還是很放心的。趙寵雖不算無名小輩,孫策現下雖亦尚且年輕,軍事經驗或還有欠缺,但其兩人對陣,在敵我兵馬人數相近的背景下,荀貞相信,趙寵斷非是孫策之敵。也就是說,有了孫策在梁國,至少趙寵的這支陳留兵,暫時來講,是沒可能加入到進攻昌邑的戰鬥中去了,——己氏向北,過了濟陰郡的單父、成武,總計行程百裡,便是昌邑縣,即是說,己氏、單父、成武這三個濟陰郡東南部的縣城,是位處在昌邑縣的正南方的。

唯是對孫堅親自率兵迎戰呂布,荀貞有些小小的擔心。

“飛將”呂布,驍悍無雙,其帳下諸將亦無不並涼猛士,彆的不提,隻張遼、高順兩將,一個以“機巧”著名於後世,投降曹操後,名列“五子良將”之一;一個剽悍敢鬥,以其所部之“陷陣營”,橫行於當今,營中兵士雖僅七百餘人,可臨敵交鋒,悉以一當十,幾乎無陣不可摧陷,不管是論呂布本人的勇武,還是張遼、高順等將的能力,都絕非可以小覷之敵。

孫堅能夠頂住呂布的這次大舉進攻麼?

對孫堅的擔憂,和對潁川郡父老、舊友們的安危之擔憂,深深地籠罩在了荀貞的心頭。

在上次接到孫堅軍報的時候,荀貞就給駐紮在汝南境內汝陰縣的李通、荀愔去了道軍令,叫他們南至汝水北岸,尋找戰機,擾掠南岸褒信等縣的呂布之留守兵馬,以做與孫堅部的呼應。李通、荀愔大概是才接到荀貞的上道軍令,因是還沒有回文送來,荀貞就又叫戲誌才親自起草,又寫了一道給他倆的軍令,當日即遣使乘騎快馬再次給他倆送去。——潁水不僅貫穿了潁川,而且貫穿了汝南,彙入到汝南東南邊、揚州境內的淮水河段,汝陰縣就在汝南境內潁水東南段的南岸,南下近兩百裡,便是汝水,與汝水南岸、呂布的駐帳之地褒信縣遙相對應。

盟友、盟友,就是在對方需要自己幫助的時候,全力相助。

這個相助,不止是為了對方的利益,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孫堅、荀貞兩人都在自己的地盤受到敵人猛攻之際,尚不忘相助對方,可謂是盟友的典範了。

……

卻說潁川東南部,郾縣城外。

相比舞陽、定陵,郾縣縣城的確是易守難攻。

此縣處於兩條河水的夾縫中,北、東、南三麵環水,隻有西麵有一個寬不到四十裡的狹窄平原麵。麵對這樣一座“水城”,呂布帳下的大將魏越數攻不克,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城中可以把守禦的力量的全部放在西城牆上,而他的兵馬再是比城中眾,卻也隻能進攻西城牆這一麵,而西城牆的長度又決定了他每次可以投入的兵力無法太多。

等於說是,他就算有十萬雄兵,城中隻有五千守卒,但每次攻城,他也隻能以五千、甚至不到五千的兵卒,來進攻城中的五千兵卒,又在守卒有城牆可仗的情況下,他的部隊自不免就會處於劣勢。更何況,郾縣令小有才具,比舞陽、定陵兩縣的縣令都有能耐,頗得民心,在魏越的部隊剛到城下時,郾縣令就緊急召合縣中的士紳、豪強,叫他們各出子弟、族人、徒附,協助守卒守城,在此人的大力襄助下,郾縣城故是連戰數日,仍是固若金湯。

不過,魏越卻是絲毫也不著急。

城外,魏越營中。

這個時候,魏越還有心思飲酒。

他一邊就著從郾縣城外鄉中豪強的莊園中掠來的鹿脯,喝著酒,一邊細看才收到的一份軍文。

軍文是斥候剛剛報上來的。

到了郾縣城外後,魏越在攻城之同時,朝郾縣東邊的汝南郡境內撒出了三二十的斥候,仔細地探查二百裡外汝南郡治,平輿縣中孫堅主力部隊的動態。

甚至可以這麼說,他對打探平輿縣內孫堅部隊動靜的積極性,比攻打郾縣城還要高上許多。

這是呂布給他的命令。

卻原來,呂布本來就沒有叫他立刻攻下郾縣城,而是在遣他率兵來郾縣城之前,就私下交代:“到了郾縣城外後,不必急於克城,可將其城圍住,以候孫文台援兵便是。”

魏越初時不解呂布此令的目的,當時還問了一嘴:“這是為何?”

呂布指著地圖上郾縣的地形,著重點了點那兩條分從郾縣北、南流過,而彙於郾縣城東的河流,回答他,說道:“郾縣三麵皆水,而其西麵為汝部先據,孫文台部如來援郾,就隻能或從北、或從東、或從南渡河,到的那時,汝‘半渡而擊之’,取勝豈不易哉!”

魏越遲疑說道:“明公,末將部僅有兵馬千人,孫文台的援兵必在萬人以上,他以萬人渡河,且那兩河俱非大河,河麵又非很寬闊,末將隻憑這區區千人,何以敢趁其半渡而擊?他到底人多勢眾,加上那時,守卒必定出城接應,隻怕末將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半渡而擊未勝,先把本部的這千人給葬送掉了!”

呂布撫須而笑,說道:“孫文台的援兵必在萬人以上,這話你說的不錯,但此萬人以上,乃是他全部的援兵人馬。郾縣,不過是潁川的一個小縣罷了,吾率吾軍之主力在定陵,甚或那時,我已經把定陵攻下,進兵襄城、潁陽,直脅陽翟了,那麼,孫文台又豈會把援兵的主力儘數壓到郾縣?他勢必會親率大部,來尋我決戰,至若往援郾縣的,隻能是他的一支分兵罷了,至多千人之數。你以千人,擊彼千人,便是守卒出城接應,何懼之有?又何來葬送之言?”

魏越這才醒悟,大喜不已,說道:“明公說的是,是末將想差了!”

呂布便令他:“你到郾縣,把其城困住以後,首先就是我剛才說的,可以無需急於攻城,其次,你便廣遣斥候,密切打探平輿縣中孫文台部的動向,並將所探知的情報即刻報與我知。”

舞陽、定陵與郾三縣,郾縣離平輿最近,從舞陽、定陵去平輿,都得經過郾縣,因而呂布把打探平輿動靜的任務,一道交給了魏越。

於是,就有了魏越攻城懈怠,打探平輿情報積極的這一結果。

看完了斥候報來的軍文,魏越顧與帳中的部將說道:“孫文台部已將至定潁,距我郾縣隻有六十裡了。他昨天上午率部出的平輿,今天就到定潁,一天多的功夫,走了一百二三十裡地,雖然不算很急,行速也不慢了,估算之,他所率的豫州援兵大概明天能入潁川境。”

“昨天上午”雲雲,孫堅昨日上午率兵出平輿的情報,魏越是在昨天下午收到的。那道情報中說,因是遠觀,不能具體確定孫堅部援兵的數量,然觀其塵土、旗幟和部隊的長度,估計應有一萬四五千人。這與呂布等人在戰前的預測是基本一致的。孫堅的兵馬現下分駐於河內、河南尹、汝南郡的汝水北岸、梁國等地,他能夠召聚和使用的兵力,頂天了也就是萬餘人。

“一天多的功夫,走了一百二三十裡地”,按照通行的行軍習慣,大多是天亮出發,到中午前後就停下來,部隊開始築營,入夜的時候,營地築成,休息一晚,然後次日再天亮出發,也就是說,一天的時間裡邊,能夠用來行軍的隻有半日而已,最多行六十裡罷了,少的可能隻有三四十裡。孫堅一則是因為目前他是在自己的治下行軍,無須擔心敵人的偷襲,故而不用過午即駐軍築營,二來也是知聞了舞陽失陷的消息,憂慮定陵、郾縣也會擋不住呂軍的猛攻,因此,必須要加快行軍的速度,所以,一天多,便走了通常兩三天才能走完的路程。

魏越繼續說道:“明公料孫文台不會把援兵儘用來救援郾縣,咱們且拭目以待。若他果如明公所料,隻是遣了千把子人來,那咱們就趁其半渡而擊,打個漂亮的勝仗,也好不叫張文遠得意於前……”

說到張遼,魏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罵了一聲“他娘的”,語氣裡帶著嫉妒和羨慕,說道,“才到舞陽,就把舞陽縣城給打下了!還把舞陽的守軍全殲!張文遠這回可是撈著了,戰功不小。哼!要非明公戰前對我的交代,這小小的郾縣城,老子打不下來麼?”

帳中一乾彆部司馬、曲軍侯、部曲將等魏越的親信軍吏,俱皆說道:“何用校尉親自上陣,便是我等,也能把這郾縣城輕鬆攻下!”

張遼不是呂布嫡係,在呂布軍中,有著半獨立的地位,官職、資曆、名氣都是僅次於呂布,可偏偏他年歲不大,今年才二十多歲,若是放在士人中來說,二十來歲出為兩千石太守的也比比皆是,更莫說張遼前為騎都尉,今為一個雜號將軍了,唯是張遼等人皆非士人,都是並涼的武人,如張遼這般的年輕官高,便較為少見了,這就不免會引起魏越等將的嫉妒。

想那魏越等將,跟著呂布征戰已久,尤其是魏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呂布身邊的親信將,每當呂布衝鋒陷陣,他就隨從左右,可謂是常年的出生入死,脫掉衣服,身上滿是創傷,可如今也不過是剛得了一個校尉罷了,拿自己與張遼一比,如何能夠不眼熱懷嫉?

但嫉妒也無濟於事,又任誰也不得不承認,張遼其人,雖是年輕,卻不但勇武,而且聰明,嫻熟兵法,知兵能戰,就拿他前不久攻陷舞陽這一仗來講,妙策善用,機巧出眾,當真是一員上好的將才,魏越自問之,確實不如他,這就造成了魏越等人實是對他形成了一種複雜的心態,一方麵眼紅、嫉妒他的年輕得誌,一方麵又暗中服氣他的能力。

聽了部將們的奉承話,魏越心中意氣稍平,乃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道,“若孫文台竟是不顧大局,顛頭倒尾,居然悉率援兵來救郾縣的話,那咱們就棄了郾縣,趕去定陵與明公會合,在定陵縣,與他決戰!”哼哼了兩聲,說道,“以我並州勇士,與他決戰於野,勝之必矣!”

說著,端起酒碗,示意諸將共飲。

帳中的諸人都舉碗,與魏越各一飲而儘,卻有了點算是提前慶功的意思。

魏越謹記呂布的命令,把孫堅部將至定潁,距郾縣隻有六十裡的情報,馬上派人給呂布送了去。

……

定陵城外,魏越派人送的情報尚未到時,另一道情報送到了呂布的手中。

卻是,弘谘率引潁川郡的援兵,約五千餘眾,自陽翟而來,已到定陵縣北。

呂布再三看此情報,納悶地說道:“弘谘所帶的援兵,有五千之多?”

這有點出乎了呂布的意料,怎麼算,弘谘手底下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兵馬可用。

一將說道:“料其所率之兵,其中必有不少是陽翟等縣士紳、豪強家之子弟、徒附。明公,潁川,是鎮東將軍之鄉梓,潁川的士人,現有許多都在鎮東的帳下,而孫文台與鎮東是盟友,那麼想來潁川的士紳、豪強,應是會有部分,比較支持孫文台的,那麼當聞明公大軍來攻,也許就會有些士紳、豪強,把自己家中的徒附拿出,以子弟引之,相助弘谘,以壯其聲勢耳。”

說話之人,是張遼。

張遼在打下了舞陽縣城後,沒有在舞陽多停,留下了三百兵馬守城,他率領其餘的部曲便趕來了定陵。

呂布點頭說道:“你所言有理。”由張遼的此話,倒是讓他想起了一事,便問左右,“孫文台無詔令而竊據潁川、汝南等豫州數郡,擅侵河內、河南尹,其狼子野心,昭然如揭,人神共憤,咱們這回來潁川,是響應張孟卓討逆,以安潁川士民的,這件事,宣揚出去了沒有?”

左右答道:“已經宣揚出去了!”

呂布說道:“已經宣揚出去了,那為何潁川的士紳、豪強還不投誠於我,反助紂為虐,與我為敵?”想起自從長安奔逃出來,入到關東,一直到現在,先是袁紹不感念他鼎力相助的恩情,要殺他,繼而袁術不肯真心待他,現下潁川的士人,就算是他打出了張邈的旗號,卻仍是不接受他,可以說他是處處碰壁,憤慨、委屈的情緒湧上胸中,他按著佩劍,惱怒地說道,“若是無我,董卓豈會授首?我前與王允共誅董賊,扶助漢家;今與張邈並討孫逆,乃心王室,我呂布雖是武人,要論對漢家的忠心,比起那袁本初、袁公路、荀貞之,不知要強上多少!我呂布之忠,天日可鑒!卻這潁川士紳、豪強怎麼不辨好歹,竟是鐵了心的要附逆麼?”

張遼比他看得開,說道:“明公,我等並州人,本不為山東士人看重,明公此前不是也說了麼?他們隻是拿咱們當鷹犬。而今潁川的士紳、豪強不辨忠奸,甘心從逆,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隻待打下潁川之後,明公且以寬仁相待彼等,假以時日,或能轉其心意。”

相比尋常武夫,呂布是有一定的政治頭腦的,如果說他背叛丁原,隻是為了利益,那麼他後來背叛董卓,卻就是因為看到了一點的大勢,知道沒有士人的支持,董卓的權力不可能長久,再後來,他相繼奔投袁紹、袁術,固是自恃他殺了董卓,是袁家的恩人,——董卓掌權以後,可是把袁家在京的人殺了不少的,但也有袁氏四世三公,誠乃今下士人之領袖的緣故,因是,在聽了張遼的勸說之後,呂布的怒氣儘管沒有平息,卻也隻能恨恨說道:“隻好如此了!”

一點感想泛出,他由衷而發,喟歎說道:“文遠,丈夫處世,想做點事,是真的難啊!”

這話要讓袁紹、袁術、曹操等人,哪怕是張邈、陳宮聽到,都未免會覺得可笑,但張遼等人卻無人發笑,不是因為呂布在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的模樣,而是隻因這話,他們皆知,真的是呂布的肺腑之言。

帳外一吏進來,稟報說道:“弘谘率部到了定陵城外後,沒有築營,而是列陣於野。”

呂布呆了一呆,問道:“什麼?列陣於野?”

“是,觀其陣勢,旌旗林立,鼓聲不絕,似是、似是……”

“似是什麼?”

“似是示威於我軍。”

呂布側耳傾聽,果然隱約聽到了城北傳來的戰鼓之聲,他不禁笑了起來,顧與張遼說道:“孫文台固是戰將,然他的這個女婿,莫不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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