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失禮君前太尉怒(一)(1 / 1)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3142 字 2個月前

如果說屯田是荀貞迎了劉協和朝廷遷到許縣後的第一件要務,那麼上計就是劉協等遷到許縣後,朝廷即將需做的頭件大事。

漢家製度,每年十月,郡國上計朝中。“計”者,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解釋為“會也,算也”,即計算之意;“上計”也者,就是各級官府把“計”內容和情況統一“上報”朝廷。用後世的話說,即地方政府每年一次的,向朝廷做的,包括了本地“戶口墾田、錢穀入出、盜賊多少”等等各方麵之情況在內的總體彙報,再用後世的話說,這就相當於是,每一個自然年是從正月到十二月,但每一個財年,於本朝言之,則是從本年的十月到翌年的九月。

——既然是每年的一次彙總工作,為何不在年底,或在翌年的年初,卻在十月?這是受秦朝製度的影響。漢承秦製,本朝的曆法、政治、法律等各方麵的製度多是照搬的秦朝,而秦朝之時,歲首為每年的十月,故此本朝之初,也是以十月為歲首,直到武帝《太初曆》頒布後,才改為正月為歲首,但上計的時間一直沒有變,延續至今,都在十月。

往年太平之時,每到十月前後,都是京城頗為熱鬨的時候。

除了少數偏遠的郡,朝廷特彆允許兩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到朝中上計一次以外,其餘的百餘郡國都是每年一次上計,雖有路途遠近之分,然到十月左右,幾乎大漢治下的所有郡國的上計吏,都已齊聚京城,隻上計吏就有百數,加上上計吏的從吏們,何止數百之多的各郡的優選之吏!各個郡國在京城設置的驛館都是住得滿滿堂堂。

上計之前,這些上計吏,或者拜訪在朝中為官的親友,或者奉長吏之囑,拜謁朝中大臣,海內各地的口音響徹京城,那當真是熱鬨非凡。

而又到上計之日,先是百餘上計吏聚集到司徒府中,伏拜於寬敞的院上,由司徒舉行正式開始上計的儀式;接著,便由“典天下歲儘集課事”的尚書台之三公曹、職在“監察百官”的禦史大夫、“掌錢穀收支”的大司農等各個機構著手進行具體的審計、審核。

整個工作完成後,朝廷經過討論,獎勵各郡之優者,懲治落後者。

因為上計是地方與朝廷下情上達的一個重要渠道,且上計吏是郡國的代表,故上計吏品秩雖低,百石罷了,但在此期間,有的上計吏可能還會得到天子的接見,如郭圖的族中祖上郭宏,也曾任過潁川郡的上計吏,就曾在一次上計中,得到了當時天子前漢元帝的召見,言辭辯麗,對答如流,為元帝感歎“潁川乃有此辯士耶,子貢、晏嬰何以加之”,群公矚目,卿士歎服。

總而言之,上計是對帝國整個一年工作的一個總檢閱,也是對下一年工作的一個總開端,不管場麵上,抑或具體的意義上,都可當之無愧的說是每年一次的政治上的大盛事。

卻隻是董卓生亂以今,四方諸侯割據,這上計的盛事,已然是多年未曾再現於朝了。

有道是“文治武功”,要想真正的秉政朝廷,為朝臣、士民信服和擁戴,隻取得軍事上的成果,這是遠遠不足的,還必須要在政治上也做出足夠的成果,唯有這樣,才能使自己的威望真正地在朝中立起,也才能使朝廷,或言之自己的威嚴真正地傳遍天下,為日後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所以早在勤王成後,定下了遷都許縣之時,荀貞就已開始著手“上計”此事。

不僅他控製下的徐、兗、青三州之各郡及九江、阜陵兩郡,還有河南尹、弘農郡、河東郡、河內郡這司州的東部四郡,他早早地就通過朝中傳下了詔令,叫其之上計吏必須在十月前到達許縣,而且孫策所控製的豫州,同樣也提前已然傳下命令,又揚州、劉表治下的荊州也都已有旨意傳去。

當然,袁術的南陽、袁紹的冀州等地、高乾和曹操的太原等郡、關中的司州三郡、劉璋的益州,乃至幽、涼等州,也都分彆有令旨傳往,——隻有交州實在太遠,未有旨下,隻不過這些地方的郡守,會不會遣上計吏來,或能不能遣上計吏來,這就不是荀貞所能控製的了。

但饒是如此,就算把這些不能控製的郡國排除在外,粗略下來,今年將會到許縣上計的郡國也達有三四十之數,差不多占了天下郡國總數的近半,如隻算素來富庶之地的話,那就是占了半數還多。

……

聽從吏回報說是河東的上計吏,荀貞問袁綏,說道:“青、兗、徐、豫四州的上計吏到齊了麼?”

袁綏答道:“回明公的話,四州各郡,隻青州尚有東萊、北海二郡之上計吏,因路遠,猶未達,其餘各郡的上計吏,最遲者,也已於昨天到了。”

“揚州各郡的呢?”

袁綏答道:“九江、阜陵二郡之上計吏是揚州各郡上計吏中最早到達許縣的,四五日前就到了;揚州餘下五郡之上計吏,吳、丹陽、廬江三郡的上計吏也已到,會稽、豫章兩郡應是因為路途稍遠,現尚未到,當是猶在路上。”

卻揚州七郡,儘遣上計吏來,這是荀貞預料到的。

揚州七郡,九江、阜陵兩郡不說,豫章太守唐瑁是荀氏姻親、荀貞鄉黨,已依附荀貞,吳郡太守盛憲雖非真心,可同樣出於自保之故,也早與荀貞結好,而廬江陸康素以尊王為旗幟,則這三郡亦是肯定會遵旨遣上計吏來朝的,七個郡裡邊,五個郡都會遵旨,那麼剩下的丹陽、會稽兩郡,就算反對荀貞,為不失大義,被彆人抓住把柄,也隻能遵旨。

荀貞點了點頭,又問道:“荊州諸郡的上計吏有到的了麼?”

“荊州方麵,袁公路雖有阻撓,然畢竟不敢截殺,南郡的上計吏已從襄陽至;呂奉先倒是未做阻梗,江夏郡的上計吏也已到達;長沙等郡的尚未到。”

荀貞笑道:“袁公路還不算十分昏聵!呂奉先未做阻梗麼?”

“是啊,明公,呂奉先非但未做阻梗,還……”袁綏說到這裡,嘴角露出笑容,說道,“還也遣了個‘上計吏’。”

陳登、棗祗等聽到這話,俱皆失笑。

陳登笑道:“明公,倒沒想到呂奉先會彆遣吏上計,這離間之計,也許不必再行,已然成矣。”

非是在政治上天真到極點之人,斷然不會做出呂布做的這事兒。黃祖的江夏太守是得了朝廷詔拜的,遣上計吏入朝上計,理所當然;他呂布有何資格遣吏上計?卻推斷呂布此舉之緣由,必非因彆的緣故,定然單純地是想向朝廷表示他的忠誠,可卻大違製度,不免令人覺得可笑。

荀貞還真是厚道人,隻是一笑,未對此多言,接著問道:“冀州各郡、太原郡、河內郡、南陽郡、司州關內三郡的上計吏可有消息?”

袁綏答道:“目前來看,冀州各郡和南陽郡的上計吏都不會來了,袁本初、袁公路還是那道回表,說道路為賊隔絕,無法上計朝中。河內郡的上計吏亦是昨天剛到。太原郡的話,河東郡的上計吏既然已至,太原郡的應當也快到了。京兆尹三郡的上計吏,據段煨、徐榮日前急報,京兆尹的上計吏已入了弘農郡,現正往許縣來,左馮翊、右扶風二郡的上計吏沒有消息。”

冀州、南陽等地的上計吏可能不會來,這也在荀貞的料中。

如果來,就等同認同了荀貞執政的地位、權威,袁紹、袁術怎可能會甘心?

卻又說了,然聞袁綏話中意思,張揚、曹操是派了上計吏,這是為何?張揚、曹操二人不是袁紹一黨的麼?

張揚無須多言,他希望能借助荀貞之勢,左右逢源於荀貞、袁紹間,上計吏他當然是要派的。

至若曹操,這就是曹操與袁紹的不同之處了。

不同之處有二,一個是實力,一個是政治上的長遠眼光。

實力這塊兒,袁紹有實力,他可以藐視朝廷、輕蔑荀貞,公然地不遣吏前來上計,曹操沒有這個實力。政治的長遠眼光這塊兒,而又同時,曹操不甘心依附於袁紹,並且曹操依舊懷著雄誌,那麼這個時候,他雖然迎天子失敗,可和朝廷之間的聯係,他卻是不能斷掉,——關鍵的時刻,也許忠於朝廷的名義能夠在對抗袁紹、或在他之後的繼續發展上,幫他很大的忙。

幽州、涼州、益州,荀貞沒有再問,這三州至今仍無消息,這也不出荀貞的預料。

這幾個州距離許縣太遠了,且是真正的“道路為賊隔絕”,它們可能連聖旨都沒接到,不管它們的長吏是否忠於朝廷,無有音訊回來,情理之中。

荀貞交代袁綏,說道:“上計吏這一塊你要多費些心,不管是從哪來的,隻要到了許縣,都要安頓好。河東、河內、太原等郡的上計吏,你可以我的名義,分彆見上一見,問一問他們各郡的具體情況,與他們路上的見聞;如此數郡之上計吏有特彆優異者,引來我見。”

上計吏是郡中的頭等大吏,如此前任潁川郡上計吏的郭圖,論地位、論權力,都在那時任督郵的荀貞之上。上計吏不但最為了解本郡各縣的諸項情況,通常是本郡長吏的股肱,而且往往是出身於本郡的右姓冠族,若是能夠趁此機會,對他們加以籠絡,對以後也許會有些用處。

袁綏明白荀貞的意思,恭敬應諾。

沒有隻在田邊路上看,荀貞領著陳登等,又下到田間,到屯田兵民中,細細地巡視、詢問了一遭,然後轉往彆處巡看。

直到天色將晚,今日的巡視乃才結束,荀貞叫上了陳登、棗祗等隨他一起去他家。

到了家中,荀貞設下酒宴,以慰勞陳登、棗祗連日來的辛苦。

荀貞又叫陳儀起草上表,向劉協彙報屯田的進展,告訴了劉協,第一塊屯田用地已然劃撥完畢,屯田兵民已於今日入駐,且亦不必多言。

……

上計吏絡繹到達許縣這件事情,劉協於宮中也聽聞了。

就在河東郡的上計吏到達許縣的數日後,太原郡、京兆尹的上計吏也前後腳到了許縣,又緊接著,長沙等荊南各郡的上計吏相繼到至,消息傳到宮中,劉表甚是喜悅。

他與輪值從侍的鐘繇說道:“元常,荊州諸郡的上計吏多已到了啊!”

鐘繇含笑答道:“是,陛下。”

“南、江夏、長沙諸郡各需過袁術、呂布賊兵所據之地,朕本以為他們可能會來不了,卻沒想到不僅來了,尤其南郡、江夏郡的上計吏還提前到達,真是難得、難得!”

鐘繇說道:“確如陛下所言,比起徐、青、兗、豫、揚等州之上計吏,荊州各郡的上計吏要想來許縣,雖然距離不算最遠,可路上,的確是危險得多。彼等諸郡之上計吏能夠按時、以至提前到達許縣,足見對聖上的忠心,臣愚見,不妨等上計結束,他們回轉本郡之前,陛下可下旨撫慰之。”

“朕到時候,必須要降旨嘉獎!”聽鐘繇提起了青、揚等州,劉協半揚起臉來,一邊回憶,一邊屈指計算,說道,“元常,朕記得前兩天你向朕進稟,說青、揚兩州的上計吏,除東萊、北海、會稽、豫章四郡還沒有到,其餘的都已到了許縣,對麼?”

鐘繇說道:“回陛下的話,正是如此。徐、兗、豫三州的上計吏已然到齊,青州的還有東萊與北海兩郡的未至,揚州的還有會稽、豫章兩郡未至。”

劉協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說道:“這四郡的上計吏何時能到?”

“回陛下的話,這四郡路途迢遠,到許縣皆是千餘裡之遙,即便一路疾行,沒個把月也是難以抵至的。不過,應當也都已快到許縣了。”

劉協手指屈伸,喃喃自語,算了一會兒,笑容滿麵,高興地說道:“元常,朕算了下,這一次能夠到許縣來上計的郡國,得有四五十之多!”

鐘繇笑道:“是啊,陛下。除了冀州、幽州、涼州、益州、交州及南陽郡等以外,其餘郡國的上計吏現要麼已至許縣,要麼就在路上,離許縣應當也不太遠了。”頓了下,又說道,“而且陛下,各地的方物,隨著上計吏的到來,也都已經獻到朝中,陛下隨時可以去看。”

劉協對方物不感興趣,儘管說郡國貢獻方物,這也是天子的威嚴表現之一,可是方物是死的東西,比起活的上計吏,劉協自是對更感興趣。

這上計吏們背後所代表的,是大漢的一個個郡國,是大漢的廣袤疆土,以及生活在這廣袤疆土上的大漢的億兆子民。換言之,這些上計吏們代表的,是他劉協繼承自先祖的土地和子民。

劉協從坐上起身,下到堂中,興致勃勃地轉來轉去,忽一個念頭浮起,他與鐘繇說道:“元常,朕想召上計吏一見,何如?”

鐘繇站在原地不動,目光隨著劉協的身形轉動而轉動,微笑答道:“陛下,過陣子就是上計之日了。上計之日,司徒是要舉行上計的儀式的。到時候,陛下大可以去司徒府中臨幸觀之,數十上計吏,隨陛下聖心,隨意可見,以臣之愚意,卻似不必急於現在就先招上計吏們覲見。”

劉協想了想,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卿言甚是。若朕現便召見,似乎顯得朕不夠沉穩,是不是?”

鐘繇笑而不答。

劉協轉了幾步,又有些擔心,問鐘繇,說道:“元常,上計日,諸上計吏需先拜司徒,此禮朕是知道的,可若於那時,朕親往觀之,見上計吏,這合乎我漢家之故事麼?”

劉協之即位,是在董卓已操持朝權之後,那個時候,海內已然大亂,關中諸侯已經起兵,故此劉協卻是從即位到今,還沒有真正地經曆過一次大規模的郡國上計,對於上計的各項製度、有關上計的種種之本朝故事等,他猶不太熟悉。

鐘繇今年四十五歲了,論年齡,足為劉協的父輩,又和劉協朝夕同處,堪稱共患難多年,畢竟對劉協是有感情的,見劉協如此開心,遂不禁亦頗愉悅,撫須笑道:“回陛下的話,合的!”

“那好!等到上計之日,朕就親自去看!”

快活的情緒充滿了劉協的身心。

吃過晚膳,到了伏壽宮中,見到伏壽時,劉協還是腳步輕快,滿臉的高興神色。

這幾年間,彆說此前,伏壽從沒見到過劉協有這樣的快活表現,便到許縣以後,劉協像這樣高興的時候,伏壽見的也不多,便問劉協,說道:“臣妾敢問陛下,今日怎麼這麼高興?”

劉協笑道:“皇後!過幾天,朕要去看上計。”

伏壽問道:“陛下,上計吏都已到了麼?”

劉協說道:“大多已至。”頓了下,喜悅之色更盛,又說道,“皇後,你知道麼?朕前幾天還收到了荀公的一道上表,在上表中,荀公奏報與朕,屯田此政,現下也進展的甚為順利,必然不會影響到今年的冬麥墾種,待到明年夏秋之際,皇後,你猜猜能收糧多少?”

伏壽哪裡猜去?應道:“陛下,臣妾猜不出來。”

劉協興奮地說道:“荀公說,明年屯田的收成可達百萬之石!皇後,你可知這百萬之石,夠朕養兵多少麼?”

伏皇後安靜而溫柔地看著興高采烈的劉協,溫婉的笑問說道:“陛下,夠養兵多少?”

“足夠朕養精兵三到五萬!皇後,這隻是許縣一地屯田,就夠朕養這麼多的兵,將來若推而廣之,皇後,你來算算,朕可養兵多少?”劉協伸出了兩個手,手指都豎起來,誇張地在半空揮舞,說道,“皇後,一個郡五萬,十個郡就是五十萬,二十個郡就是一百萬!”

伏壽甚是聰穎,頓時明白了劉協的意思,劉協嘴上說的是養兵多少,而其意實際上未離上計此事,她應道:“是,陛下,等到屯田此政推而廣之,陛下得精兵百萬之後,則今年未來上計的那些郡國,他們那個時候,定然就不會再敢不來上計!”

劉協正是這個意思,他合住兩手,拍了幾拍,說道:“懂朕者,朕之皇後也!”興致到處,想要對伏壽說荀貞準備討伐袁術此事,話到嘴邊,猛然記起,荀貞在告訴他這事的時候,對他多加叮囑,告訴他“臣不密則失身、君不密則失國”,有關軍機一定要保持秘密,萬萬不可對彆人講起,遂又將此話咽下,可是興奮的情緒需要表達出來,他乃仍如白天在小殿中時,又在伏壽的宮中轉來轉去,他說道,“皇後,你說的很對,今年沒來上計的,朕早晚會讓他們都不敢不來!皇後,你知道麼?所有郡國的上計吏都來上計那天,就是我大漢的重興,已經被朕實現了的之日啊!”

伏壽略顯憂色,說道:“可是陛下,臣妾前聞陛下說,太尉楊彪等一些大臣,對車騎的屯田此政,卻好像不是頗為反對麼?”

劉協說道:“董承前天上了一表,說這一段時間,屯田兵、民和本地百姓起了不少的鬥毆,引得地方百姓騷動,因此進言,宜將屯田及早停罷。卻是不識大體之議!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些矛盾糾紛,朕相信荀公也能處理好,又豈能因此就停罷屯田,影響朕再興大漢的偉業!皇後,楊彪等雖皆忠臣,但在朕看來,這一次他們反對屯田,卻是他們錯了。”

伏壽的年齡和劉協相仿,也不過才十四五歲,還是個少女,儘管已為人婦,長相仍頗稚嫩,因劉協話裡對荀貞的支持而引發感歎,她小臉蛋紅撲撲的,稱讚說道:“陛下,車騎真的是個能乾的忠臣!”

“是啊,荀公真的是個能乾的大臣,真的是朕的大忠臣!朕真是遺憾,未能早得荀公輔弼。”

屯田、上計兩事並行。

倏忽間,已到九月底,入了十月。

這天上計正式開始,先在司徒府舉行儀式,劉協在鐘繇等近臣的護從下,親自前往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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