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李業一策驚堂中(1 / 1)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990 字 2個月前

袁術說道:“還有一個優勢,德業你說的是?”

楊弘說道:“明公,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另一個更大的優勢便是地利。自初平年間討董伊始,我軍就駐在南陽,到現在為止已四五年矣,南陽諸縣、要地現都為我軍占據,並且若論對南陽地理山川之熟悉,車騎也不能及明公,是今雖車騎來犯,而地利實在我也。”

袁術眼前一亮,情不自禁,拍了下大腿,說道:“德業,卿此言甚是!……又何止地利,我經營南陽四五年,這四五年間,對南陽各縣士流,我極是厚待,是人和也在我也!”

卻如果從地利這方麵來講的話,荀貞那肯定是不如袁術。

正如楊弘所說,初平年間,袁術就已經入據南陽,到現在為止也的確四五年之久了,不僅南陽各縣、各個戰略要地都在袁術的控製下,而且南陽各處的地理山川,袁術帳下諸將也多熟悉,地利此條,袁術當之無愧。

隻不過要說“人和”的話,袁術“對南陽各縣士流,我極是厚待,是人和也在我也”,未免就有些不自量力,誤判形勢了。

袁術在南陽苛政暴斂,驕橫奢淫,首先一點,尋常的百姓小民對他是絕無擁戴可言的,要不然這幾年中,也不會有越來越多的百姓逃入山中,是乃“苛政猛於虎也”;再一個,南陽各縣的士人儘管有主動依附袁術的,可不滿袁術的更多,彆的不提,比如韓暨,他早年在袁術征辟他時,就寧願遁入山中也不肯接受其征辟,所以南陽的士人、士族對袁術事實上也絕非擁戴,——他們中的明智之士早就看出,袁術其人,空有族望而已,斷非能成事之人,況乎而今,荀貞迎了劉協、朝廷到許縣,手上有了朝廷的大義,這回進討袁術係是“奉旨以討不臣”?戰事儘管尚未打響,但南陽的士人階層,已可以說大部分實際上是將會傾向於荀貞的。

隻是袁術自以為他這幾年對待南陽的士人不錯,故此有此一言。

相比對待小民,袁術對南陽士人的態度還真是要好不少。

小民百姓在袁術眼中,和他根本就不是同類,是賤人,是以他想怎麼剝削就怎麼剝削,但對於被他視為同類的士族,相比而言,他要寬容許多,高興的時候,也不吝厚賞。

因彆人怎麼想不重要,袁術他自己反正覺得他能得到南陽士人的支持,以為他還有人和此利。

楊弘說道:“是,明公說的是!明公,我軍先已眾於車騎,明公複又有地利、人和,因車騎之此來犯,以弘愚見,非但不足為懼,就算勝之,也非無可能!”

“還能勝之?如何勝之?長史有何高明之策?”

楊弘說道:“明公,弘之策六字可以概括。”

“哪六字?”

楊弘說道:“輕重、緩急、犄角六字也。”

“長史請細說之。”

楊弘說道:“車騎此來犯,現雖尚無朝陽軍報,然劉景升確極有可能會響應於襄陽。較以車騎、劉景升兩部之強弱,明顯車騎部強,劉景升部弱,故弘之愚見,此戰宜當以抵禦車騎為主,抵禦劉景升為輔,此是‘輕重’也。”

“不錯,不錯,長史分析的在理,……緩急是什麼?”

楊弘說道:“緩急也者,軍報言說,至多再有兩三天,車騎兵鋒就將抵至魯陽等縣,當務之急,是應立刻選調精卒,馳援郡北的魯陽諸縣,既補充了魯陽等縣的守禦力量,又先把諸縣人心安定,隨後借魯陽諸縣擋住車騎兵鋒的時間,再加強博望諸縣的城防,並調我軍之主力集中於宛,隨時預備與車騎部決戰。此‘緩急’是也。”

博望等縣位處在魯陽與宛縣之間,可算是阻擊荀貞部來打宛縣的第二道防線。

袁術頻頻點頭,說道:“卿言甚是!”

先急調兵馬馳援魯陽等縣,是做一個先期的抵禦,為的是給布置第二道防線、同時調集主力到宛縣準備大戰爭取時間;若援魯陽為急,那麼布置第二道防線、調集主力即是緩,——袁術的部隊現在宛縣的不是很多,想將之都調到宛縣必然需要時間,也不能不緩。

重點迎戰荀貞,先穩住魯陽等縣,楊弘的對策至此,誠然堪謂輕重得當,緩急適宜。

能夠在較短的時間內,想到這樣一個整體的防禦方案,楊弘也堪稱乾才。

而且楊弘想到的還不止這些,他接著向袁術說道:“明公,除此‘輕重’、‘緩急’之外,要想守住南陽,最終擊敗車騎、劉景升之聯軍,卻還須得有兩件事要做。”

袁術問道:“是哪兩件?”

楊弘說道:“這頭一件便是犄角。”

“‘犄角’,卿之意是我當在宛縣城外另駐一軍,與宛縣縣城成掎角之勢?”

楊弘說道:“明公英明、弘正是此意。不過,卻也不必另調一軍來駐宛外,其實這犄角之勢,現成的就有。”

袁術很快就明白了楊弘的意思,說道:“你說的是酈國縣的郭汜部?”

酈國縣在宛縣西邊,與宛縣接壤,兩座縣城相距百裡。郭汜部就駐紮在這一帶。

楊弘說道:“不錯,明公,弘正是這個意思。明公可即傳檄,令郭汜集中他的主力,屯聚酈國縣;如此,明公親自坐鎮宛縣,而外以郭汜部為宛縣之援,則即使魯陽失陷,又即便博望亦失,而隻要有郭汜在酈國縣與明公東西呼應,以宛縣城之堅,以城中儲糧之豐,宛縣亦堅不可摧,無失陷之虞。”

楊弘此話說出,聽入袁術耳中,袁術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琢磨了下,想到了這不對勁是從何而來。

按照楊弘剛才的防範策略,和他說的那些話,又是“擊敗”、又是“決戰”,本該是信心滿滿,卻話到此處,怎麼變成了就算魯陽等縣被攻克,而宛縣也還是堅不可摧?

這分明是對守住魯陽和第二道防線沒有信心的表現。

他麵色微變,看著楊弘,說道:“長史的意思是,魯陽和博望等縣恐怕擋不住荀貞之所部?”

楊弘稍作遲疑,卻也知道,在這等重大的軍情上邊,他不能對袁術有半句假話,便如實地把自己的判斷向袁術道出,說道:“明公,以李傕、郭汜之強,猶為車騎所敗,因以弘愚見,若指望魯陽和博望等縣就能夠擋住車騎所部,這隻怕是有些困難。明公,魯陽、博望等縣,在弘看來,或許隻能起到拖延車騎所部進軍速度的作用,最終還是要在宛縣一戰的。”

袁術大失所望,說道:“德業,你說來說去,宛縣最終還是要被荀貞之所圍!”

楊弘說道:“因是犄角以外,還有另外一事,明公也需得馬上著手去做。”

袁術說道:“什麼事?”

楊弘應了聲是,說道:“明公,輕重是總體部署,緩急是迎戰策略,犄角是為保證魯陽、博望等縣丟失以後,我宛縣仍然無虞,但欲要打贏此仗……”他頓了一下,說道,“這另外需要明公馬上著手去做的事,即是遣使趕往鄴縣。”

袁術登時變色,說道:“奔赴鄴縣?德業,你是要我向袁紹小兒求救不成!”

楊弘起身離席,下拜堂上,說道:“明公,現在不是與右將軍置氣的時候了!若無右將軍相助,南陽必將不保;而若有右將軍相助,明公則非但南陽可以保全,車騎、劉景升也可敗之!”

袁術怒道:“怎麼敗之?靠袁紹小兒?”

“自是不靠右將軍,袁術自可敗之。”

“如何我自可敗之?”

楊弘說道:“明公,車騎久攻宛縣不下,已然士疲,而這時,右將軍部攻襲潁川,則車騎那時,必然不得不撤軍回救之,然後明公麾軍銜尾以追,何愁不能將其擊敗?說不得,還能順勢一舉拿下潁川、汝南兩郡!明公,當此之際,若與右將軍聯手,則利處大有,而若明公不從此策,南陽怕是將失!宜該何以選擇,唯請明公定奪。”

堂中諸人皆是鴉雀無聲,等待袁術決定。

袁術沉默了好長一會兒,他說道:“我檄呂布往攻汝南,以脅潁川,何如?”

“明公,孫策在汝南有重兵防禦,呂布兵少,恐能成功。”

袁術瞧向李業,問道:“子務,你有何對策?”

楊弘適才向袁術獻策的那些時,李業一直沒有開口,這麼會兒的功夫,他倒也想出了一條對策。他回答說道:“明公,以業之愚見,長史之策,不可采也。”

袁術問道:“為何不可采用?”

李業說道:“長史自己也說了,魯陽、博望等縣這兩道防線大概都擋不住荀貞之所部,那麼宛縣早晚要陷入被圍之困境;而若宛縣被圍,便是外有郭汜部為犄角,隻怕也難以守住。至若右將軍那裡,就且不說從宛縣到鄴縣去,中間的路程頗遠,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也不說右將軍肯不肯援助明公,隻說右將軍接到明公的求助之後,他願意援助明公,可他是不是還需要調集兵馬、籌措糧秣?兵馬調集完畢、糧秣籌措完成以後,他是不是還要先攻入河南尹?河南尹現有荀貞之的部隊駐守,右將軍又能不能很快地攻下河南尹,從而對潁川郡產生威脅,迫使荀貞不得不回師潁川?以業之愚見,這其中的問題太多,故而長史此策不可采用。”

袁術問道:“若長史此策不可用,以卿之見,現該何以應對?”

“明公,業之愚見,現之上策,當是立刻出宛縣,西入關中!”

這話簡直如似石破天驚,何止楊弘麵色大變,堂中諸多的文武大吏也都是大吃一驚。

他再次起身下拜,奮聲說道:“明公,李業此策,絕不可用!車騎已親率兵向我南陽而來,若於此即撤離宛縣,則車騎遣其部,尾隨而擊之,我軍必然全軍覆沒。明公,李業此策是欲陷明公於死亡之地,斷不可用之!”

李業說道:“明公,如果現在就從宛縣向長安進發的話,時間上還是來得及的,隻要先留足夠兵馬,扼守住魯陽,擋住荀貞之部南下即可!而如卻聽從楊弘之策,非要在南陽固守的話,則業隻怕待到宛縣被圍之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楊弘、李業兩人彼此爭鬥已久,在這危急存亡的關頭,二人算是撕破了臉皮,說起對方都開始題名道姓。他兩人的意見針鋒相對,一個要守,一個要逃,一時間劍拔弩張。

李業也下拜堂中。

楊弘堅持說道:“明公,今之唯一的對策,就是弘方才所獻之策!”

李業說道:“明公,方今上策,唯有進兵長安,事不宜遲,請明公速斷。”

若是留守的話,就必須得請袁紹幫忙,而且李業說的也對,就算袁術肯拉下麵子去請袁紹相助,可是袁紹他會不會答應相助?又即使答應,他又能不能突破荀貞在河南尹設下的防線,攻下河南尹,威脅到潁川郡,迫使荀貞回師潁川?這的確都是在兩可之間。

可是如果采用李業之策,楊弘說的也有道理,在荀貞兵馬的前鋒還有兩天就要到達南陽郡北界的這個時候,卻不守南陽,西入長安,確然是極有可能會被荀貞尾隨而追之,那個時候,的確如楊弘所言就將陷入死亡之境,全軍隻有覆滅一途。

兩個計策該如何選擇?這個時候的袁術,他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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