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荀劉相見在宛縣(下)(1 / 1)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903 字 2個月前

劉表怔了下,說道:“這……”

荀貞摸著短髭,笑吟吟說道:“怎麼,莫非劉牧覺得德珪難以擔當此任麼?”

說實話,荀貞的建議是出乎了劉表的意料的。

早在打南陽之前,劉表就和蒯良、蒯越、蔡瑁等商議過,打下南陽後,需要怎麼做,他們那會就擔心,荀貞可能會借此次討伐袁術之機,把南陽給侵占過去,——畢竟對於潁川來說,南陽的戰略地位是很重要的,有了南陽在手,那麼潁川南邊的環境就會相對安全一些。

但換到劉表這邊講,潁川安全了,襄陽就不安全,南陽挨著襄陽,一旦南陽被荀貞占據,那就非但這回打袁術毫無意義,而且因為荀貞要遠比袁術強大的緣故,甚至還會出現前門拒狼,後門引虎的情況,打掉了一個較為弱小的袁術,反而卻又迎來了一個實力更強的荀貞。

如此,則對劉表在荊州的權力勢必將會造成更大的威脅。

故此,蒯越等當時就向劉表提出建議,認為一方麵可以在打南陽的時候傾儘全力,爭取能夠打下更多的縣城,以造成既定之占據事實,從而最大的可能避免南陽全郡為荀貞占有,——如前所述,這也是為何後來劉表接受郭汜投降的原因;再一方麵,蒯越建議劉表,打敗袁術後,可以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上表朝中,主動舉薦一個適合劉表心意的人來出任南陽太守。

當然,劉表舉薦的人,荀貞也許不會同意,但荀貞與劉表前為盟友,現又並肩作戰,看在這些情麵上,顧忌到自己的名聲,荀貞想來也不會直接反對,那麼就能慢慢轉圜,至少可以拖緩荀貞消化、據有南陽北部的時間。

隻不過在這道上表寫成以前,荀貞邀劉表到宛縣的來書就已送到,因而劉表又聽蒯越等的建議,決定先來宛縣見見荀貞,試探一下他的意思,然後再做向朝中上表的打算。

卻未想到,這才到宛縣,與荀貞剛剛見麵,兩人不過說了這麼一會兒的話,荀貞即當麵向他直截了當的提出,打算表舉蔡瑁來做南陽太守。

在之前和蒯越等商議,宜當舉薦何人出任南陽太守之時,蔡瑁是一個劉表考慮到的人選,並且蔡瑁事實上也是一個相當合適的人選。蔡瑁其族是襄陽冠族,出身足夠,其本人生性豪俠,非是腐儒,能力亦夠,他的姐姐是劉表的繼室,用後世的話說,蔡瑁係為劉表的小舅子,與劉表的關係方麵也足夠。因而,如果蔡瑁能夠得任南陽太守,劉表將會是很滿意的。

唯是這個滿意,卻得有個前提。

這前提就是,表舉蔡瑁的人,須當是劉表。

可是現在,表舉蔡瑁為南陽太守這話,竟從荀貞嘴裡說了出來,不知為何,劉表的心裡卻是咯噔地跳了一下。

聽到荀貞帶著笑意的詢問,劉表不用轉臉,亦能感覺到蔡瑁的目光隨著荀貞的這句問話,落到了自己的臉上,且能猜出蔡瑁此刻的目光中必定滿是驚喜。

劉表明白自己這會兒絕對不能多做遲疑,遂便立刻開口,撫摸胡須,安然回答荀貞,說道:“德珪文武兼資,有豪氣,南陽為袁術肆虐多年,如車騎所說,於今初定,正需要一個有魄力的人來出任太守此職,將軍若舉德珪為南陽太守,表竊以為,正其人也。”

“這麼說來,劉牧你是讚同我的這個想法了?”

劉表答道:“一切都聽朝廷旨意。”

“好!”荀貞再次轉看蔡瑁,笑問他,說道,“德珪,若是我舉薦為你南陽太守的上表,得到了聖上的允可,得到了朝中的通過,則你到任以後,我且問你,你準備如何施政?”

早年劉表表舉蒯越出任章陵太守的時候,蔡瑁對此並不羨慕,那章陵郡乃是從南陽郡分出去的,沒幾個轄縣,而且還處於和袁術作戰的前線,還不如他留在襄陽,輔佐劉表,入握政權,出掌兵權來的威風。

可是南陽郡就不同了。

南陽早前轄三十七縣,如今雖分了幾個縣另設了章陵郡,然轄縣仍有三十餘,加上南陽帝鄉的身份,可以這麼說,十個章陵郡也比不上一個南陽郡。又何止章陵郡比不上南陽郡,天下百餘郡國,能與南陽比者,亦是屈指可數。在這百餘郡國裡邊,南陽不敢說是第一名郡,然亦足能排在前三之列。本朝至今得能出任南陽太守的,無不是聲名遠播的明德之士。

若能出任南陽太守,於政治上之名望的增強,那是可想而知的。

又同時,南陽郡的戰略地位很重要,則不用說,出任南陽太守後,軍權上也不會丟失。

換言之,也就是說,如果能夠得任南陽太守,那他蔡瑁就不僅僅再是劉表的一個“州府朝臣”,而儼然是襄陽的北部外藩了,再換言之,即儼然一個地方勢力了。

這不管對蔡瑁本身,還是對蔡瑁的家族而言之,都將會十分有利。

蔡瑁因此當然是非常願意出任此職的,他當即起身,下拜堂中,回答荀貞,語氣慷慨,說道:“回車騎的話,若朝廷不以我能力淺薄,授我南陽太守,則我到任以後,將從兩麵治理郡中。”

荀貞問道:“哪兩麵?”

“古人雲,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我之此這兩麵,便是張與弛。”

荀貞問道:“何為張,何為馳?”

蔡瑁說道:“敢稟車騎,袁術亂南陽郡多年,如今其雖敗亡,而猶有殘兵潰卒,逃散鄉野山林,並且在他竊據之時,因其橫征暴斂,南陽郡多有盜賊,故我當了郡守以後,首先會以剿賊為要,務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殘兵潰卒、各縣賊寇儘數剿滅。此為‘張’也。”

“馳呢?”

蔡瑁答道:“南陽士民飽受袁術殘害,苦之久矣,而下最需要的是休養生息,剿滅了殘兵潰卒、賊寇之後,我會把為避苛稅逃入山中的百姓召回,鼓勵耕桑,減輕賦稅,此為‘弛’也。”

荀貞笑了起來,顧與劉表,說道:“劉牧,看來我沒有選錯人啊!”不等劉表說話,接著便把視線轉回蔡瑁,繼續笑對蔡瑁說道,“德珪,聽了你這一張一弛,文武兩道,這南陽太守,我也就能放心讓你來做,此任非你莫屬了!待我回朝,就上表朝廷,舉你出任此職!”

蔡瑁卻不假惺惺的推辭,他大聲說道:“請車騎放心,我定竭力儘心,為朝廷治好南陽!”

荀貞與劉表說道:“劉牧,你從襄陽到此,雖不甚遠,也有一兩百裡地,路上辛苦了,你今日才到,今晚便先在營中好好的休息一下,且待明晚,我擺酒置宴,為你洗塵。早就久仰你有清談之能,發表意見,往往鞭辟入裡,我久欲洗耳恭聽矣!”

當下清談風行,名士常好清談,劉表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交往皆為名流,因亦有清談之好,於襄陽之日,他他政務閒暇之餘,便常與本地和從北邊來的名士們在一起高談闊論。

在劉表接受了邀請,要來宛縣之後,荀貞特地在營中給劉表他們劃出了一個營區,供他們居住,即在荀貞親自送了劉表等出帳後,由主簿陳儀,代表荀貞,引領劉表等到備給他們的營區休息。

這塊營區的帳篷都是新搭建的,帳篷內的陳設亦都極是華麗,——不過這些陳設不是荀貞隨軍帶來的,而是從宛縣城中袁術的府中搬來的。連帶著,把袁術府中的奴婢也選了些來,伺候劉表等人。這些奴婢中,帶頭的便是那個叫趙悅的宦官。

趙悅投了荀貞以後,荀貞沒有因他是個宦官就鄙視他,待他還算不錯,但趙悅到底是個宦官,荀貞卻也不好把他留在身邊,因已決定,等回到朝中,如果劉協同意,就還讓他回入宮去,

卻說陪著劉表到了帳中,趙悅卑躬屈膝,殷勤說道:“劉公,但有所需,請公儘管吩咐。此處雖在營中,但為了招待劉公,車騎把袁術府裡的東西搬了不少來,日常所用的也都還有。”

雖然現下男子大多蓄須,然不蓄須的也有,比如劉備,就因胡須稀疏,不好看,而乾脆不蓄須,因是劉表原先也沒想到趙悅趙悅會是個宦官,此時聽了他說話聲音,乃知其之身份,不覺好奇,多瞅了他兩眼,問道:“你是車騎身邊的近侍麼?”

趙悅知道劉表的狐疑從何而來,卻也並不慚愧,就把自己的來曆,與劉表說了一遍,

劉表聽過,心中想道:“原來本是袁術的奴仆。想那車騎,也應當不會大膽如此,居然擅用宮中宦官。”對趙悅沒了興趣,於是也就懶得與他再多說,揮手叫他出去。

趙悅奴顏婢膝,唯唯諾諾,帶著奴婢們出去了。

帳中隻剩下了劉表、蒯良、蔡瑁。

沒了外人,蒯良輕鬆了許多,他笑與劉表說道:“明公,咱們在來宛縣的路上,還在說南陽太守人選此事,真是沒有想到,今日才見車騎,車騎就表示想要舉薦德珪為南陽太守,這件事就這麼輕易解決了!明公,南陽太守的人選既已定為德珪,倒是可以輕鬆些了。”

此刻若看劉表臉上,看起來他是嘴角帶笑,好像是挺高興蔡瑁能夠出任南陽太守,然若細細觀察其眼神,卻於其中,可見微微的疑慮之色。

蔡瑁這會兒很高興,沒看出劉表的異樣,接口說道:“明公,車騎本已執政朝中,今又有克滅袁術之大功,他舉薦我的上表到了朝中,朝廷一定不會拒絕。待朝中旨意下來,我上任南陽太守此任之後,我必會儘心儘力,為明公守好此郡!卻明公對此有何吩咐,還請明公降示。”

劉表撫須,從容笑道:“德珪,你是知道的,我原本就是想向朝中上表,表舉你為南陽太守,不意車騎也是此意,他與我卻倒是不謀而合!由此亦可見,這南陽太守之任,德珪,確如車騎所言,實乃非你莫屬。你的才能,我清清楚楚,南陽此郡,你必是能夠治好。待朝廷旨意下來,你就任此職之後,我也沒有什麼其它可以交代的,你就隻需按你向車騎所陳之文武二道施政,便即足矣。”

蔡瑁應諾。

就著此事,三人略談了稍頃。

趙悅在帳外恭恭敬敬地問道:“劉牧,晚膳已然做好,是現在送上來,還是等一會兒?”

劉表早覺肚餓,就吩咐把酒菜拿來。三人吃了些,填飽肚子,蒯良、蔡瑁見劉表哈欠連連,哪還不識趣?兩人即告辭而出,自在趙悅的帶領下,去給他們備下的帳中休憩。

兩人的住帳相鄰,卻趙悅離開後,蔡瑁準備入帳之時,蒯良把他給叫住了。

蔡瑁問道:“子柔,有事麼?”

蒯良示意他靠近前來。

蔡瑁不明其意,但還是照其示意,近至其前。

蒯良等他走近後,壓低聲音,說道:“德珪,你有無注意到,將軍似乎有不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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