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帶的銀子夠嗎?(1 / 1)

大逆之門 知白 1922 字 2個月前

“我覺得諸位可能今後都不會忘記我的名字。”

這個幽國的官員鼻孔都快朝著天空了:“再介紹一下自己,我叫郭駑,我想諸位以後再賭石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我。”

“彆狂妄!”

一個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大漢站起來喊了一聲,一臉橫肉的模樣頗為讓人忌憚。

這人身穿一件布衣,人又高大,所以在人群裡顯得有些特彆。他足有一米九高,看著比杜瘦瘦還要魁梧。布衣布鞋,但自有一股讓人不敢小瞧的氣勢。

高家的人。

有人在地下竊竊私語。

“高家的人出手了,這下有那個混賬東西好瞧的,居然敢看不起我大燕的人。”

“對啊,高家底蘊深厚,高先生出手,這下幽國的人要丟臉了。”

二樓上,一個長相乖巧的少女站在安爭身邊,是莊菲菲的貼身侍女紅鸞,紅鸞心動的紅鸞。她的模樣說不上有多美,但有一種鄰家小妹的氣質,特彆可愛。

“那是高家的高遠湖,大家都稱之為高先生,是目前京城裡所有賭場的後台老板。”

紅鸞給安爭解釋道:“高家也算是傳奇了,當初大燕立國的時候,高摘星跟著燕王開疆拓土,戰功赫赫。建國之後,被燕王封為國公,是大燕開國七國公之一。而且,排名在七國公之首。不過這位高摘星也是個傳奇人物,大燕立國之後三年,他求見燕王,要求免去他一切的官職爵位。不光是他的,高家人所有的官職都一律免去。”

“當時燕王驚愕不已,問他為什麼。高摘星說,願意用自己的功勞,為子孫後代換三次不死的機會。他說擔心自己現在高官厚祿,子孫難免跋扈,他怕有朝一日子孫後代帶著他的旗號為非作歹,更怕因此找來滅族之禍。燕王勸他說,這些都不必考慮,隻要他教導有方,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高摘星執意離開朝堂,接連進宮六次,燕王最終還是準許了他的請求,並且賜給高家三塊免死金牌。燕王臨終還留下遺訓,高家對大燕有功,不許沐家的子孫遺忘。後來,高家的人開始從商,因為燕人好賭,所以就開了賭場。他家賭場的規矩最公正,童叟無欺,當然隻是傳聞,我也沒進去過。女孩子出入賭場的隻有兩種,一種是不怕彆人說三道四的。另外一種,也是不怕彆人說三道四的。”

兩個不怕,兩種意思。

“不過高家雖然退出了朝堂,但因為當初在軍中勢力很大,很多人都得到過高摘星的恩惠,所以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也算是順風順水。再加上高家的後代都會經營,人也低調,一直和軍方維持著不錯的關係,而且和朝廷裡很多大人物都有往來。所以現在整個方固城,所有的賭場都被高家把持了。而在方固城外麵,大燕之內,據說高家已經開了三百二十家賭場。”

紅鸞的聲音清脆好聽,一口氣說完,然後看向安爭說道:“可不要小瞧了高家的人,高摘星當初是一位實打實的大滿境強者,據說隻差一點就能邁入小天境。還有傳聞,說高家之所以這麼多年不動如山,正是因為高家有真正的大修行者坐鎮,所以哪怕太後那邊想打賭場的主意,最終也是不了了之。”

安爭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這位高遠湖高先生,就是現在高家的掌門人?”

紅鸞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明麵上的事都是他出來。”

樓下,高遠湖邁步走上高台,站在一張桌子旁邊盯著上麵的石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眉頭緊鎖。

幽國官員郭駑笑道:“這位怎麼稱呼?”

“高遠湖。”

“高先生,看你一身布衣,應該身上沒有功名官職。不過既然能進來今天這個場合,想必也不是凡人。高先生敢第一個站出來,應該也是胸有成竹了吧。不知道高先生選了哪塊,又準備下多少賭注?”

高遠湖的視線在那些石頭上遊移不定,最終選擇了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這塊吧。”

這塊石頭看起來像是長歪了的鴨梨,一頭大一頭小。石頭上散發出一種淡藍色的光芒,而且不是浮於表麵的那種,所有的光都像是從石頭內部滲透出來的。

高遠湖將石頭舉起來放在眼前,朝著窗外陽光看了看,石頭很厚重,基本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隱隱約約的是,似乎能看到裡麵好像有個陰影。他又放在鼻子前麵聞了聞,然後皺眉。

最後他把石頭放在桌子上,站在那足足又看了五分鐘。

安爭知道,高遠湖一定是在感受那石頭裡的氣息。但凡真正的寶物,就算石頭封閉的再嚴密,也許依然會有淡淡的氣息滲透出來。安爭不知道高遠湖的修為如何,但既然能成為高家明麵上的管事,眼力,閱曆,修為,必然都不會低了。

幽國的官員郭駑似乎並不在意,一直微笑著看著高遠湖。

過了一會兒之後,高遠湖再次確認:“我選這塊。”

郭駑問:“高先生打算下注多少?賭有,還是沒有?若有,賭品級多少?”

高遠湖明明已經選定了,可還是有沉吟了一會兒後才做出決定:“一萬兩銀子,賭有。當是一塊白品的東西。”

郭駑似乎有些不屑,一萬兩銀子他覺得有些不入眼。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吧。”

他輕蔑的看了看高遠湖:“雖然隻是區區一萬兩銀子的賭注,不過既然這位高先生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也算是勇氣可嘉,我當然也要遵守約定。我們幽國會加三成,賭注一萬三千兩。若是切開之後有東西,且是白品,那麼這切出來的東西歸高先生所有,一萬三千兩銀子也歸高先生所有。若是高先生賭輸了,之前的五千兩保證金和這一萬兩銀子的賭注,那就不退了。”

他坐下來道:“為了表示公平,切石交給聚尚院的匠師來做。”

張逸夫和高遠湖對視了一眼,看得出來這兩位閱曆豐富的高手都有些緊張。

以高家的實力底蘊,高遠湖當然不在乎那一萬五千兩銀子,他在乎的是高家的臉麵,猶在燕國的臉麵之上。

比他們兩個更緊張的是聚尚院的匠師,這是一個已經快六十歲,有著超過三十年切石經曆的老師傅。這麼多年來,在他手下切出來過很多靈石,其中不乏紅品,金品這樣的至寶。

其實每一個匠師最終的夢想,都是能切出來一塊紫品的靈石,那樣才算是人生圓滿。可是普天之下,匠師萬千,切出紫品靈石的人屈指可數。

老匠師走上高台,手裡的切石刀在燈光下散發出一種冷冽的光。每一柄切石刀都有很多故事,每一柄切石刀都象征著希望。

那是一雙看起來已經長了老年斑的手,但依然穩定。老匠師一手扶著那塊散發著淡藍色光華的石頭,一隻手握著刀。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轉向高遠湖。高遠湖對他微微頷首,老匠師覺得這是此生切石最緊張的一次。

安爭從二樓緩步下來,走到近處看著。

切石如給蘋果削皮,一層一層,經驗豐富的匠師能夠靠下刀的手感來判斷刀應該重還是輕。因為這次涉及到了燕人的尊嚴,所以老匠師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他下刀,刀輕輕切進去,然後順著石頭轉起來。他的手異常的平穩,不隻是握刀的手平穩,壓著石頭的手更平穩。

一刀下去,切下來一條石皮,石頭不碎不裂,這就是匠師的高明之處。

這一刀下去,藍光似乎更為璀璨了些。按照品級區分,翠白紅金紫,可這塊石頭上的藍光實在太詭異了些。

這一刀下去之後,安爭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因為他知道高遠湖賭輸了。

隨著刀不斷的切入,削開,石皮一層一層的脫落,藍光越發的璀璨,可裡麵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老匠師的額頭上已經出現細密的汗珠,而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郭駑笑容則越發得意起來。

“這石頭這麼好看,切碎了真可惜啊。”

安爭忽然說了一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安爭走到高遠湖麵前抱了抱拳:“見過高先生。”

高遠湖回禮:“你是安公子?”

安爭點頭:“正是在下,這石頭裡麵的東西高先生應該不是很需要,不過我恰好急缺,所以高先生把這東西轉給我?”

高遠湖怔住,心裡有些感動。

郭駑站起來說道:“這可不行,賭局還沒結束,怎麼能轉給你?”

安爭從袖口裡取出一遝銀票,從裡麵挑了一張一萬兩的遞給高遠湖:“家裡有個小女孩兒,最喜歡這藍幽幽的光芒,纏著我要,我卻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東西。現在恰好有了,高先生可否轉給我?”

不等高遠湖回答,安爭又抽出一張銀票:“這是兩萬兩,一萬五千兩算是賠給你的,五千兩是保證金,我也進來玩玩。”

安爭發現郭駑沒有看向那位郡王譚鬆,而是將問詢的眼神看向了那位站在遠處的紅袍神官。紅袍神官不漏痕跡的點了點頭,郭駑隨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看不出這位安公子年紀輕輕,出手倒是大方。我們幽國人喜歡交朋友,既然你願意替高先生接下這賭局,那麼這塊石頭可以不切了,但你必須另選一塊。”

郭駑笑著晃了晃自己手裡的銀票:“不過這是你剛才替高先生陪的賭局錢,要切石下注,單算。”

安爭點頭:“沒問題。”

郭駑見安爭態度從容,倒也不敢小覷,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石頭:“安公子,選一塊?”

安爭走過去,在那散發著五顏六色光芒的石頭裡看了一會兒,隨便拿起來一塊看了看,然後放下。再拿起來一塊,看看放下。如此反複,看了不下石五六塊塊,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郭駑忍不住說道:“安公子,你這是在乾嗎?”

安爭回頭看了他一眼:“算錢。”

郭駑一愣:“什麼意思?”

安爭從袖口裡把銀票再次掏出來,然後在桌子上排開:“我今天出門沒怎麼準備,就帶了這些銀子,大概......五十幾萬兩。”

他把自己之前看過的石頭全都堆在一起:“十五塊,算下來一塊石頭加注一萬五千兩的話還是夠的。不過我覺得也沒必要這麼費事了,切十幾塊石頭浪費時間,而且也不給彆人留機會,不太好。”

安爭從裡麵拿了一塊石頭:“這塊我選了,剩下的愛誰選誰選。”

這話的意思已經明顯了,所以莊菲菲嘴角掛起了笑:“那我代表聚尚院也隨隨便便選一塊好了。”

她站起來,從安爭選出來的石頭裡隨便拿了一塊。

她問安爭:“安公子,你打算怎麼下注。”

安爭把五十萬兩銀子放在桌子上:“就下五十萬兩吧,賭這塊,金品靈石,拳頭大小。”

他看向郭駑:“請問,你帶的銀子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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