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青州行(1 / 1)

大逆之門 知白 1659 字 2個月前

天下九州,冀州為最。

並不是因為冀州的修行界最為昌盛賢者大能最多,而是因為當初劃分天下九州的那位至尊就是冀州人。在中原浩瀚的曆史過程之中,曾經出現過很多精彩絕倫的時代。而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其中兩個時段......第一個,便是先秦時代。先秦時代大能高人之多,冠絕古今。其時之波瀾壯闊,再無一個時代可以相比。

而另一個時段,便是先秦之前,天下九州初定的那個時期,被稱之為神話時代。傳聞當時有三位至尊先後出現,被稱為神代三帝,最後一位神話時代的至尊窮儘一生,將縱橫天下的妖獸基本製服,並且將肆虐整個世界的大洪水治理。那場幾乎滅世大洪水將天下陸地分割,而九州之地,就是他借助梳理河道而劃分出來的。

因為治理洪水劃分九州之功,所以在神話時代三帝之中,他的名氣最大,威望最高。奈何,在他之後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天下百姓免於洪水之災,卻死於兵禍。又之後天下最強者有七,其中位於西部的秦最強。那位背劍掃六合的天下第一皇帝,便是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崛地而起。

而在先秦一掃六合之後,最讓人矚目的一件事,便是那位往東海為皇帝求長生的徐負破解上古九十九處秘境。而這九十九處秘境,都在青州。

戰艦在天空上飛過,高於雲層。已經是暖春,百姓們都在田間耕種。偶爾雲開,他們抬起頭就能看到那威武的戰艦在頭頂飛過。

站在戰艦船頭,杜瘦瘦掐著腰意氣風發,當然也不知道他意氣風發個啥。

“你抖什麼?”

陳少白坐在一邊看著杜瘦瘦,覺得杜瘦瘦今天嘚瑟的有點特彆。

“你以為我想抖?我正在運功將尿憋回去,憋消失!”

“這是什麼練功的法門嗎?”

“不是啊,你站在這船頭往下看,都是老百姓,你說我一泡尿撒下去,多不禮貌。”

“傻逼麼,這麼高的地方,你那點尿在半空就揮發了。”

“這麼神奇?”

杜瘦瘦解開褲子:“你不早說......”

“注意點,還有女眷呢。”

“你說這造戰艦的是不是傻,怎麼不知道在船上造個廁所。”

陳少白不願意搭理他了,有些時候覺得有杜瘦瘦這樣的朋友三生有幸,有時候覺得這是自己一輩子的人生汙點......

“離青州還有多遠?”

“沒多遠了,再飛上半天就到冀州青州交界之地。到了那就不能再飛了,畢竟不是咱們自己地盤。過了界,就是東林君翟鬆成的領地。當初九聖宗多囂張,就是不敢往東侵入半分,還不是因為怕翟鬆成怕的跟孫子似的。冀州說是九州之首,不過是因為沾了那位大帝的光。真要是論修為境界高低,論影響力,原本冀州之內的那些人,不管是寧小樓還是九聖又或者是什麼樂尚蕭之類,都沒辦法和東林君翟鬆成相提並論。”

“青州有很多高手,很多強者,那是因為當初那位叫徐負的道宗前輩解開了九十九處秘境。後來青州的修行者得益於這九十九處秘境,很多人都是從秘境之中修行後大成。傳聞這位東林君翟鬆成就是,小時候本來是家族之中並不重要的人,庶出的孩子。為了出人頭地讓母親過上好日子,他七歲離開了家族,背著一個小行囊,靠著聽來的關於秘境的故事一路凶險的走過去,運氣也是好的沒誰了,居然真的被他到了秘境,進去之後二十二年不出。三十歲那年離開秘境回到家族,一連擊敗家族之中上百位年青一代的強者,驚動了家族的族長,要他留下傾力栽培。可是這位好漢卻根本不理會,將同一輩的年輕人之中的那些強者從頭乾到尾,然後帶著母親離開家族。”

“多年之後,江湖之中便有了青州獨大的東林君。”

“之所以說樂尚蕭寧小樓那些人和翟鬆成不能比,正是因為冀州之地,他們不過各占一部分。而翟鬆成,獨占青州。那麼多年來,想乾掉翟鬆成從而揚名天下的人多如牛毛,沒有一個能行的。”

“那是個人傑。”

“是啊,聽聞他逐漸成事之後,開始重新設定秩序,規範錢幣,從上治下,用了幾十年的時間讓整個青州變得很安穩。各地的簡宗分衙據說都很公正,百姓們遇到什麼不公事去衙門,都能得到應對。”

“話說這樣的人,和安爭一定有些什麼地方一樣。”

“哈哈哈哈哈......”

難得連番大戰之後的輕鬆,大家心情也都不錯。

“也沒有那麼太平。”

那個被稱為陳叔的老人歎了口氣.......他是安爭他們請來的向導,是青州人。幾年前到了燕城之後,因為一些家事就沒能離開。他是一個行商,走過青州很多地方,會一點點修行。天啟宗的人查到他之後請他做向導,若非價格給的確實很高,他還不願意回去。彆人提到青州都是一臉豔羨,而他提到青州總是唉聲歎氣。

“你們說的那些,都是外麵在說的,千篇一律,難道你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陳叔靠在桅杆上,點上煙鬥:“我為什麼不願意回青州?簡宗太大了......東林君創立簡宗之後再無敵手,青州簡宗一家獨大。所以,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杜瘦瘦頓時好奇起來:“你是說,青州並沒有外麵傳說的那麼好?”

“青州的人隻要離開青州,出關之前都會被守關的簡宗弟子警告,對外所說的一切都是簡宗弟子提供的一份稿紙,上麵的話都得背下來。背不下來不準出去,背錯了就要挨打。離開青州的人會在皮膚下麵植入進去一個小蟲子,叫做真言蟲。一旦說出什麼對簡宗不利的話,真言蟲就會爆開。”

陳叔哼了一聲:“我前幾年到了燕城之後,因為實在忍不住自己剜掉了真言蟲......”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臉色更加的暗淡下來,眼神裡有一種彆人無法理解的悲傷。

“我本以為,這件事也就到此而至了。可是去年的時候有同做行商的老朋友到了燕城意外遇到我,提起來我家裡老老小小十幾口人,都被發配到了邊疆為奴......”

陳叔靠在那,大口大口的抽煙:“我是個孬種,不是一條漢子,明知道家裡人在受苦受罪也不敢回去救他們。你們派人找到我的時候,我是死也不肯答應的。是你們的人說,如果方便的話,會順路把我的家人救出來。”

安爭回頭問:“是誰找到他的?”

“是我......”

杜瘦瘦臉色有些不自然:“這件事我安排的,陳叔的事我也早就知道,我沒告訴你們......我是覺著,這件事若是告訴你們了,你們斷然不會用陳叔的。他也是個苦命之人,等到了青州,有機會的話我自己去把人救出來就算了。”

“白癡!”

陳少白瞪了杜瘦瘦一眼:“你也知道簡宗在青州一家獨大,咱們天啟宗在冀州還沒有穩定下來,簡宗若是因此而和天啟宗作對,會死多少人?我不是說不想去救人,而是不該。你覺得救他們一家人是行善積德,可是你想過沒有,一旦兩家開戰,死的人是十幾個人的多少倍?”

杜瘦瘦低著頭:“我......確實沒考慮那麼多。”

陳叔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好辦的。我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尚且那麼多顧忌。你們在那樣的位置,考慮的自然更多。實事求是的說,你們已經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修行者了。後來我問自己,真的是因為有了希望才答應給你們做向導的嗎......答案其實早就在心裡了。因為我一個人做錯了事連累了全家,我不敢回去麵對,可終究都要麵對。”

他深吸了一口煙鬥,吐出一口濁氣:“是時候回去見見他們了。”

杜瘦瘦看向安爭:“對不起啊,我又自作主張了......老陳這個事我不應該隱瞞。我就是很氣憤,大家都說青州好,那地方人傑地靈而且秩序井然,隻是沒有想到都是假的。想想那些為了生計奔走在外的人,還要被真言蟲控製,真的覺得他們挺可憐的。”

猴子歎道:“你下次做什麼事和大家說一聲,免得出了什麼意外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是,下次注意。”

陳少白道:“你的一言一行已經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了,大家一起出行,生死就綁在一起了。翟鬆成的實力有多恐怖沒有人知道,反正他創立簡宗之後,和他交手的人都死了。”

“簡宗實力太過強大,在青州根深蒂固。簡宗的分衙遍布青州,每一個城鎮都有。大家到了青州之後做事說話也不能太沒有顧忌,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

安爭回頭看了老陳一眼:“對不起啊,我兄弟胡亂答應你的事,沒那麼容易做到。”

老陳淒然一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杜瘦瘦問安爭:“現在怎麼辦?”

安爭哼了一聲,背負雙手站在船頭:“怎麼辦?我們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嗎?你答應了救人,就一定要救人。”

杜瘦瘦:“嗯?哈哈哈哈哈!”

老陳的手抖了一下,煙鬥都被攥住。

陳少白張開雙臂:“青州,大爺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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