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不到一日十萬匪(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492 字 2個月前

兩天的時間裡,康寶領著城中半數以上的廣南路士兵出城,上山砍伐樹木運回城中,而剩餘的部分士兵則留在城中接管了所有的鐵匠鋪,燒火融鐵鑄箭頭,大批量地開始趕製床弩所需的弩箭。

對於敵我如此大懸殊比例的守城一方而言,百架床弩齊發,才是最有效最有殺傷性的守城,弩箭越多代表堅守孤城的時間便能拖得越長。

趁著白蓮匪軍還沒往虔州城這邊陸續增來,城裡城外都在為趕製弩箭而忙碌著。

兩天後的一個傍晚,程二牛如期返回,從虔州城北門入得城中。

他沒有讓郭業失望,順利從朗州、巫州、辰州三府征調到三千府兵,並從三府刺史手中征到了滿滿幾十騾馬車的糧草物資。

第三天的黃昏時分,阮老三依樣如期征調府兵歸來,同樣是不虛此行。韶州、永州、袁州三地的刺史一見是廣南路行軍大總管的手令,不僅積極配合撥發了糧草,而且還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了三成,給足了郭業的麵子。

沒辦法,如今士林清流係雖說在朝堂上不是一枝獨秀,但自打長孫無忌倒台之後,天策府舊臣一係就已如昨日黃花一般,暗裡士林清流係還是穩穩壓過了其他兩係的風頭。

這三州的刺史都官場老油條,官場中人應有的政治嗅覺絕對是靈敏的很,如今郭業正好需要他們協助配合,自然是巴不得積極配合。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個時候正是郭業有需要的時候,他們怎麼還會不積極?而且他們也是慷人之慨,又不用自己本人掏腰包,何樂而不為?

隨著阮老三和程二牛兩人的雙雙歸來,郭業也下令關閉虔州城四門,同時命令康寶停止製造弩箭,正式進入虔州城守衛戰的一級戰備狀態。

除了在東門、西門、北門各留了一千的府兵駐防之外,郭業將廣南路下轄四營大軍,曹錄勳的黑甲玄兵營,還有其他三千府兵統統壓在了南門。

因為虔州城的南門通往南方各州,是白蓮教匪軍回兵反攻,奪回虔州城的必攻之門。

三股兵力合二為一扭成一股繩,足足小三萬的人馬獨守一道城門,再加上有百架床弩和堆積如山的床弩作為守城利器,郭業雖不敢保證能否死守虔州城十五天,但是拚個魚死網破的前提下,至少也能將虔州城守上個十天。

剩下的五天,就隻能靠戰場上的臨時發揮了和老天爺的庇佑了。

畢竟戰場之事瞬息萬變,有很多很多的不可確定因素存在,即便是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也能阻擋延緩住白蓮匪軍進攻的腳步。

接下來的時間,全城戒備,以充足的準備靜靜地等待著白蓮匪軍的反撲。

第一天,風平浪靜。

第二天,嶺南府那邊傳來消息,李靖率嶺南路大軍已經開拔出了嶺南城,徐徐南下開始收複失地。

第三天一早,負責在城外巡弋的斥候探馬回報,五十裡之外出現一股人數大約在兩萬左右的白蓮匪軍。

不到半個時辰,又有斥候策馬疾馳入城回報,說是前方四十裡處的官道上又出現一支人數大概在三萬左右的白蓮匪軍,已經與前麵第一支白蓮匪軍會和,正向虔州城這邊加速趕來。

又是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臨近正午時分,第三撥斥候探馬返回城中,給郭業帶來了今天最壞的一個消息,那便是第三支白蓮匪軍已經出現,人數足足多達十萬,已經在城外十裡處與之前兩支匪軍人馬會和。

不過這個最壞的消息中也還帶了一點好消息,那便是這三支共計十萬人數的白蓮匪軍,貌似在武器方麵很有缺口,至少十人之中有三到五人是沒有佩刀披盾的,而是手執民間最尋常可見的鋤頭鐮刀之類的家夥什。

郭業從他這個消息中也判斷了出一些端倪,那便是這三支共計十萬人數的白蓮匪軍,在武器方麵參差不齊,戰鬥力儼然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不過短短一天不到,就已經聚齊了十萬人數,可見白蓮教護法軍如今在南方一帶的勢力,足見一斑。

正午時分,本已到了吃飯的點兒,可郭業一刻都不敢鬆懈,同時命令朱胖子去城中夥房交代,暫時不要給城上送飯,以免城樓上的守兵一會兒因為吃飯而分心分神,萬一白蓮匪軍突然發動總攻,那就應接不暇了。

這個時候,他需要城頭近三萬的守兵們提起一百倍的精神頭,讓所有人高度緊張起來麵對十萬敵軍即將來襲,不能鬆懈半分。

直至天上日頭偏西,又過去一個半的時辰之後,最後一撥斥候飛馬回城了,並給郭業帶來了最後一個聊以欣慰的消息,那便是十萬白蓮匪軍貌似並不打算今天發動總攻,而是在十裡之外開始砍伐樹木安營立寨起來。看這架勢,應該是還在等其他各個地方前來增援匪軍的會和。

此時,郭業既是感到鬆了一口氣,也是略微感到了壓抑,鬆一口氣是因為匪軍安營紮寨要等著其他部隊會和才會攻城,這樣多多少少可以緩個一天半天的,壓抑則是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多少匪軍陸續開來,五萬?十萬?還是幾十萬?

想想數日之後城下的匪軍密密麻麻多大百萬,如烏雲蓋日般強攻而來,郭業想想都心裡慎得慌。

有位哲人說得好,真正的害怕來源於對一切未知的恐懼,郭業此時就是如這般心境。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此時此刻在城樓上擔當的角色,不僅是這一次死守孤城的指揮官,而且還是城上這近三萬守軍的主心骨。

他即便心裡恐懼,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表現出來,哪怕是對龐飛虎等人,他都沒有半分的表現。

相反,他深吸一口氣,淡淡的笑容掛在嘴邊,衝龐飛虎等人擺擺手,風輕雲淡地笑道:“這群匪軍還挺體恤咱們的嘛,知道咱們還沒開飯,就特意安營紮寨延遲進攻,好讓弟兄們飽餐一頓,以逸待勞。飛虎,傳令下去,讓弟兄們準備開飯吧!”

此話一出,將城頭上幾個將領之間的緊張氣氛一時轟散,不禁惹來眾人一番笑鬨。

郭業又衝遠處的朱胖子吼了一嗓子:“朱胖子,通知夥房,今天晚飯多準備一些肉食,務必要讓弟兄們吃飽吃好了。”

“得嘞!”

輕鬆氣氛下,朱胖子之前那種戰戰兢兢的心情也沒了,跑下城樓時的腿腳也格外利索了。

隨著龐飛虎等人各自忙活而去,郭業也遣散了緊緊跟隨在他身邊的親兵傳令兵,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一角,兩耳不聞城樓之上鬨哄嘈雜之聲,一心一意地眺望著十裡之外的匪軍營寨。

儘管,極目眺望十裡之外,根本看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

……

……

十裡之外,十萬匪軍動手搭建營寨,僅僅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偌大一座營寨的雛形便已初具,隻見一片又一片緊緊連成的營寨,將這處平原都已經占據,隨處可見炊煙嫋嫋起,顯然白蓮匪軍也開始生火造飯了。

營寨的最中間,是此次三路白蓮護法軍匪首的營帳。

營帳裡頭,跟外間不一樣,儘管三路匪首都已聚首,卻讓人感到有些安靜得詭異。

突然,一名頭纏白巾的白蓮匪軍策馬停在營帳外,隨後翻身下馬,掀開帳簾衝進裡頭,大聲喊道:“稟報家主,小的靠近南門打探了一番,得知咱們家三公子已經被此次廣南路行軍大總管郭業害了性命,受了五馬分屍之刑。三公子的腦袋就高高懸掛在南門之上,城牆之上還用石灰刷了一行字。”

“天啊?狗賊郭業,竟然害了吾兒性命?”

一記蒼老中透著剛烈的咆哮在帳中響起,如龍吟虎嘯般吼道:“崇兒啊,是父親害了你啊。”

又聽旁邊一道洪亮的聲音想起,問道:“那城牆之上寫了什麼?”

那策馬而來入帳的士兵回道:“凡謀逆者,皆有此下場!”

“桀桀~~”

怒極發笑之聲,還是那個蒼老的聲音在咆哮:“造反?若沒我關隴世族的一力支持,太遠李氏焉能奪了這天下,坐了這江山?李世民乃忘恩負義之輩,而郭業乃老夫殺子之仇,二人皆是不共戴天。我廣元趙氏趙有信今日在此發誓,攻破虔州城,我必要將郭業狗賊淩遲三千刀,以祭吾兒!他日若是再破長安城,我要屠儘李氏皇族,雞犬不留!!!!”

顯然,今日這營帳中主事之人,正是關隴世族中廣元趙氏的老家主——趙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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