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的老家在哪裡，郭業以前還真不知道。不是他對張亮不重視，而是因為他覺得，張亮是哪的人，無足輕重。
英雄莫論出身，陳平在家裡和嫂子私通，韓信更是連飯都吃不飽，這都不妨礙他們以後能做出一番大事業。張亮就算在家鄉有什麼不法之事，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大唐都沒成立呢，李二陛下絕不會追究。
現在鄭元口口聲聲說能對付張亮，郭業卻是不怎麼相信！
他說道：“單單是老鄉，恐怕還不夠！莫非，你們倆有交情？”
“沒有！”鄭元搖頭道：“我是滎澤人，張亮是滎陽人，雖然說是老鄉，但是我們家和他家，隔著幾十裡地呢！再說了，想當初我是世家公子，張亮卻是務農為業，怎麼可能有交情？實話跟您說吧，我們倆根本就不認識！”
“那我就搞不懂了，您從哪來得底氣，能幫我對付張亮？”
“嘿嘿，雖然我們不認識。但是我卻知道張亮以前在家鄉的隱秘之事！”
郭業道：“什麼時候的事？”
“三十年前！”
聽了這話，郭業徹底沒脾氣了，道：“三十年前的隱秘事沒用！這個道理，不用我解釋，您也明白吧？”
“秦國公，您小瞧我了，這我怎麼能不明白？不過……這個私.密事可不是一般的私.密事！既不是殺人，也不是放火，嚴格來說，連律法都不違反！但是，您知道了他這件私.密事，可做的文章就多了！”
“哦？到底是什麼私.密事？”
“張亮在家鄉的時候，雖然表麵上務農為業，其實他本身是江湖人，武功頗高，喜歡結交三教九流之人，所以他本身不缺錢，務農隻是個幌子！”
“呃……這也平常！”
“您聽我繼續往下說呀，張亮原來娶妻王氏，成親之後沒過三年，就把王氏給休了，後來又娶了李氏為妻！我要說的隱秘之事就是這個！”
郭業都被他搞糊塗了，道：“張亮休了結發妻，不說那王氏自身有沒有過錯，就算王氏沒錯，張亮頂多說是私德有虧，這對於他來說，可算不上什麼罪狀！”
鄭元微微一笑，道：“接下來才是重點，秦國公，您可知道張亮因何休妻？”
“……”郭業對鄭元賣關子的行為極度鄙視，翻了翻白眼不理他！
鄭元隻得自顧自地說道：“因為張亮好男風，所以夫妻不睦！張亮這算是為了情郎休了發妻！不知這樁隱秘之事，能否幫到您！”
這個消息對郭業還真有幫助！郭業知道，李二陛下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有龍陽之好的人，曆史上，太子李承乾好男風，寵信一個叫“稱心”的男伎，李二陛下一怒之下，就把“稱心”給活活打死了。
要是找對機會，把張亮好男風這事兒，告訴李二陛下，至少他在李二陛下的心目中地位就不那麼牢靠了！
郭業問道：“此言當真？”
“我鄭元把女兒都給您了，還能對您說謊？”
“如果此事為真，倒是真的能做一做文章！不過靠這個把鄭元搬倒似乎還有些不足，不知您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鄭元沉吟道：“其他的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就是現在沒有充足的證據！”
“到底是什麼辦法？證據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張亮此人倒是沒什麼弱點。不過他那個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燈！當然我所指的是他後來娶的李氏，李氏的老底我也查清楚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相好的無數，跟暗娼也差不了多少！”
郭業嘖嘖稱奇，道：“想不到張亮這個兔兒爺，居然娶了這麼一個豪放女回家，難道他就真的不在乎頭頂的顏色？”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據說張亮和李氏相處得不錯，也許人家就好這一口兒呢……”
說到這裡，鄭元忽然感覺和自家的女婿談這個似乎不大合適，轉換話題道：“這不是重點！老夫想說得是張亮的弱點就在李氏身上！”
“莫非您想讓我宣揚李氏的霪行，打擊張亮的名聲？這倒是個辦法，但是對張亮的打擊恐怕不夠大？”
“當然不是！您接著聽我說，這個李氏除了生活不檢點以外，還特彆喜歡一些旁門左道的玩意兒。整天招一些巫婆神漢在家裡邊晃悠，弄得烏煙瘴氣的。秦國公，您說這個消息，能不能置張亮於死地？”
能，簡直太能了！
巫蠱之禍，這種說不定道不明的玩意兒，能讓漢武帝把親生兒子都給宰了。操作得當的話，讓李二陛下殺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張亮，毫無問題！
郭業大喜道：“您這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想不到您老人家，還有這般本事！不過……冒昧問一句，您這些消息，是從哪打聽來的？”
鄭元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想當初老夫回到滎澤之時，混得頗不如意，還遭到了鄭連成的打壓！老夫可不甘心這後半輩子，就看墳地了。得想辦法自救！所以老夫就想辦法尋找，可以幫老夫改善境遇的人！”
“您是說勳國公張亮？”
“不錯！族人靠不住，老夫就想同鄉之人有什麼達官顯貴。結果還真被老夫找到一個，就是張亮！說起來，還得多謝滎陽鄭氏，族裡對於張亮的調查很嚴密，老夫有幸看了關於張亮的卷宗，才知道了這件事！”
“原來如此……”說到這裡，郭業腦中仿佛劃過了一道閃電，道：“您說，滎陽鄭氏對張亮有調查？那你說，張亮與我為難，會不會和滎陽鄭氏有關？”
鄭元正色道：“很有可能！老夫也覺得，滎陽鄭氏對張亮的調查，也太嚴密了！其中有些蹊蹺！要說族裡費了這麼大勁調查張亮，而不想得到什麼好處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
郭業冷笑了一聲，道：“哼哼，滎陽鄭氏！恐怕還不止，五大士族同氣連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說不定張亮身後邊站著的就是五大士族！我說怎麼張亮憑白無故得招惹我郭業呢，原來根子在這兒呢！”
單獨一個張亮，鄭元還沒放在眼裡，但是加上五大士族，鄭元可就覺得亞曆山大了，道：“如果您猜的沒錯的話，張亮今天找您，可就沒安好心！他今天來，到底找您什麼事兒？”
郭業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首先他說外麵有傳言，我是陛下的私生子。後來他又說自己有五百義子，向我討要那五百高句麗美女，要給他那五百義子為妾，被我拒絕了！”
鄭元皺眉道：“恐怕這兩件事兒都不是啥好事兒！他肆意宣揚您是陛下的私生子，恐怕陛下會對您有什麼不好的看法。就算陛下心裡沒有什麼，為了避嫌，有時候就不得不做一些對您不利的事兒。至於討要美女一事，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他這麼乾，對您有什麼害處，不過……我總覺得張亮是包藏禍心！”
郭業道：“跟我想得一樣。關鍵是，張亮準備怎麼利用這件事情，對我郭業不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