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眉頭一皺，道：“晚上？這孤男寡女的……傳言出去，恐怕對令妹的名聲有礙。”

“無礙的，無礙的，俺們契丹的女人不講究那個！”

郭業心說，就算她不在乎，我還在乎呢！萬一傳出點我和蕭丹的緋聞來，然後她再嫁給彆人。哪天應了景，被人宣揚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頭頂上綠油油的，那多窩囊呀！

他搖了搖頭，道：“不行！她是契丹人，我卻是漢人，要守漢人的禮。你回去告訴令妹，就說我公務繁忙，不能與她相見。”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此事到此為止。你還有彆的事嗎？”

“呃……沒有了！屬下告退！”

郭業本以為此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樹欲靜而風不止。

當天晚上，吃罷了晚飯，他正準備休息，卻聽得孫子善來報，奚族王子蘇支求見。

對於此人，郭業可不敢怠慢，趕緊整理好衣冠，把蘇支迎入了氈帳之內。

一陣寒暄過後，郭業輕咳一聲，道：“王子殿下深夜前來，不知到底所為何事？”

蘇支道：“聽說阿丹姐姐已經到了您的營地之內，能不能把她招來，與在下一見。”

郭業心裡一陣膩歪，敢情人家深夜前來，不是為了和自己商討什麼國家大事，而完全是為了美人！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蕭丹和蘇支本來就相識，要再續前緣，似乎也無可厚非。

唯一不大合適的地方，就是拿找自己當了幌子罷了！難道自己連這點度量也沒有？

於是，他也就點頭允了。

簡短截說，蕭丹來到，三人見禮已畢。

郭業站起身來，道：“二位慢慢談，郭某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了。”

蘇支卻道：“慢！秦國公彆走，咱們三人一起說說話。”

“咱們……仨？”郭業擺了擺手，道：“你們二人卿卿我我，我攙和個啥？”

蕭丹微微搖頭，道：“秦國公您彆想歪了，我們二人可不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隻不過是敘敘離彆之情罷了。”

郭業忍不住調笑道：“隻是離彆之情，而不是男女之情？”

蘇支臉一紅，道：“真的與男女之情無關。”

“即便不談男女之情，你們二人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卻與你們萍水相逢，咱們仨有啥好聊的？還是算了吧。”

“不嘛…不嘛……一起聊聊嘛……”

說著話，蘇支和蕭丹一左一右，拉住了郭業的手，不斷地搖晃。

蕭丹雖然輕紗遮麵，但是眸子清澈，身姿婀娜，聲音輕柔，尤其是那雙柔荑，更是嫩滑無比！

此時肌膚相親，令郭業不由得心中一蕩。

還有蘇支，雖然是個男孩子，但此刻臉頰緋紅，豔若好女，燭光之下，分外誘人。

郭業見了，口乾舌燥，簡直懷疑自己的性取向有問題！

二人一同撒嬌，郭業哪裡招架得住，道：“好了，好了，聽你們的，咱們仨人一起聊天。”

蘇支道：“光聊天似乎寡淡了些，秦國公能否招待一頓酒菜？”

“當然可以，看來是郭某人疏忽了。來人，酒宴擺下！”

功夫不大，幾樣小菜，一壺好酒就被孫子善端了上來。

郭業舉起酒杯，道：“咱們三人來自三個國家，今日能夠同桌飲酒，也算是有緣，來來來，請滿飲此杯！”

一杯酒下肚之後，就是一陣冷場。

郭業撓了撓腦袋，道：“三個人聊天，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你們說咱們談點什麼？”

蕭丹道：“那就請秦國公談談如何活捉了頡利可汗！”

蘇支道：“我倒是想聽聽您是如何追求到了新羅的善花公主？聽說此女豔絕三韓，您覺得比我……我丹姐如何？”

郭業道：“蕭丹青紗遮麵，那我從何比較？不過，她既然有契丹第一美女之稱，應該是和拙荊各擅勝場吧。”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們真想聽我和善花公主的故事？”

二人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

“好吧……此事說來話長……”

美人注目之下，郭業文思如泉湧，把自己和善花公主之間的故事娓娓道來。直講得既驚心動魄、扣人心弦，又纏綿悱惻、感人至深。

把蘇支和蕭丹聽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郭業講完了，二人還意猶未儘，問東問西。

蕭丹道：“這麼說來，您和善花公主，是先斬後奏。待生米鑄成了熟飯，她才不得不從您？”

郭業道：“你這話怎麼那麼難聽呢？什麼叫不得不從？我那是用愛去感化了她，讓她心甘情願投入了我的懷抱。充其量，我們這叫先結婚，後戀愛。”

“哼，善花公主怎麼想的，我們哪知道。還不在您一說？”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給你講了那麼多事情？你怎麼啥都不記得，單單就記住了我先斬後奏的事情？”

“因為這事兒您乾的挺沒品的呀！”

“什麼叫沒品？我告訴你，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現在我和善花公主情投意合，結為夫妻。就算剛開始的手段有些許瑕疵，也無傷大雅。”

蘇支道：“秦國公，您是本來就喜歡善花公主，才在那件事之後，儘力補救，讓此事有了一個比較好的結果。但是，假如，假如……”

“怎樣？”

“假如易地而處。善花公主喜歡您，而您不小心中了椿藥，她給您來了個先斬後奏，那結果又會如何？”

“那就更好辦了！我告訴你，男追女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真要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是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您就不生氣？”

“有那麼一個絕色美女投懷送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怎麼會生氣？”

“那我就放心了。”

“你說啥？”

“呃……我是說，那我就沒什麼要問的了。您再給我講講活捉頡利可汗的故事吧。”

等郭業再把生擒頡利的故事講完之後，已經是三更天了。他打了個哈欠，道：“天色已晚，咱們今天就到這兒吧。咦？不對，說好的三個人聊天，怎麼似乎都是我在說呀！”

蕭丹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隻是一個小女子，而蘇支王子也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都沒什麼過往，有什麼好聊的，當然隻能聽您說了。”

“似乎也有點道理。”郭業此時已經是頭腦昏昏，道：“不說這個了。這麼晚了，蘇支王子，您是自己回去，還是今晚就在我這小住一晚？”

蘇支頗為嫵媚地一笑，道：“可是要與您抵足而眠？”

“如此甚……當然不是！”郭業強自按捺住自己對這個美少年的綺思，道：“我讓人帶您去休息。”

“那就多謝秦國公了。”

蘇支隨著孫子善離去，屋內就隻剩下了郭業和蕭丹二人！

他說道：“蕭丹小娘子也回去休息吧，咱們明天見。”

“我不！”

“不？”

佳人眼波流轉，道：“剛才您說，因為我青紗遮麵，不知道我和善花公主誰更漂亮。那我現在我青紗揭下來，您來評判一下怎麼樣？”

“啥？”郭業昏昏欲睡的腦筋驟然清醒，心中暗想，這小娘皮不會今晚打定主意要投懷送抱吧？

我到底是應該從呢？還是應該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