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各司(1 / 1)

大明1617 淡墨青衫 1611 字 2個月前

當時人不曾推廣水車就是這個原因,水車如果在會做的人手裡可能花費不高,幾百銀子就做出來了,在生手的手裡要花費十倍的錢才製成,往下去倒是越來越省錢,可張瀚的地就是這些,確實有些不值和浪費。

張瀚笑道:“舅舅隻要繼續做下去就行,彆的事不要你操心。”

他也摸清了兩個舅舅的脾氣,常進全經商的本事比較大,脾氣也大,利欲心也重,常進有就是一個標準的工科男,能給他事做他就高興,最好除了技術上的事彆的都不要他管。

果然,常進有很高興的道:“瀚哥這麼說就好,果然你一回事事事都順心,我越看你越歡喜。”

張瀚微笑不語。

……

晚風徐徐吹來,天空漸漸布滿璀璨的星星,皎潔的月光也升上來,不遠處的田野裡飄著幾朵鬼火……張瀚搖著蒲扇在院中和楊秋等人說話。

“王發祥做事很得力,給他去信,就說我誇獎他了。”

張瀚搖著扇子,天很熱,用這玩意也隻是有勝於無罷了。

王發祥新收集的情報剛剛送到,裡頭有邸抄,遼東和薊鎮宣大的塘報都有,林林總總的十分詳細。

叫張瀚驚喜的就是這人還收買了不少朝官家裡的人,打聽到的小道消息比官方的更多,其實也更準確。

朝中的動向就是各黨現在都支持熊廷弼,估計老熊離上任的日期不遠了。熊廷弼本身是楚黨,和方從哲的關係也很密切,最關鍵的是他和東林黨的人私交很好,比如和楊璉的關係就很親密,兩人私交甚篤。

不過東林黨內部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們想舉薦袁應泰。

袁應泰是東林黨的中堅成員,從地方上乾了幾十年才到朝中,是一個很懂實務的官員,現在是兵部侍郎,東林黨覺得消滅建奴的功勞可以由袁應泰搶下來,這樣將來最少部堂有望。

同時東林黨還在扶持王化貞,預計會在廣寧設巡撫,由王化貞擔任此職,這樣把廣寧做為遼陽和沈陽的後勁,王化貞很有邊才,在東林黨內部風評很好,人家都說他是能駕馭北虜林丹汗和炒花的人,能力十分強悍。

張瀚看到這些情報的時候,臉上神色很複雜。

他的神思仿佛飛回到白山黑水之間,他知道這些官員都是糊塗蛋,對東事完全不懂,完全是在胡說八道,一個個想當然,還沉浸在皇明上國的迷夢之中。

另外的消息就是努兒哈赤已經起兵向開原和鐵嶺一帶進兵,具體的戰況還不知道,京師那邊也就是剛得到消息而已。

“一團亂麻……”張瀚看完這些東西,感覺心緒很亂。

現在的大明就象是沒有掌舵的人,凡事都亂糟糟的,大臣們分黨結派,不是本黨就是仇敵,隻有少量的妥協也隻是為了黨派和自己的利益,不是為了國政。方從哲這個首輔秉政無力,任人胡鬨,地方上也是文武不和,彼此攻訐,武將也分門彆派,將門勢力盤根錯節,都為了自己的利益打算。

“還是先顧自己吧……”

張瀚收起精神,打量著眼前的人們。

他和李慎明還有孫敬亭都分彆密談過,大的方針已經定下來了。

分幾步走,在李慎明那裡走私是重中之重,他對張瀚入軍籍當巡檢當然讚同,不過是出於護衛官道和保障商路的考量,張瀚當了巡檢,可以順理成章的建起自己的私人武裝,保護商隊就更容易,也很容易打掉不服和裕升的對手。

入籍,為官,建立名為弓手的私軍,這是和李慎明商量的近期內的大事。

和孫敬亭商量的就是把礦工分批吸引來當弓手或鏢師,充實這邊的隊伍,擴大農莊的範圍,大量買地,另外可以吸引大批的流民到農莊來當長工或短工,或是佃農,具體的做法和名義張瀚還沒有確定。

然後就是鑄成各種鐵器出售,比起生鐵來,鐵器更受歡迎。

把楊秋叫過來,是為了重新梳理自己手下的組織結構,張瀚覺得現在的方式方法還太過原始,也太和風細雨,往下去他要爭取更多的時間擴充自己的實力,沒有時間再等待下去。

“挑了五十個人,全部是心狠手辣的好手。”楊秋慢慢的說著,梁興在他身邊,對楊秋的話並不怎感興趣,張瀚已經叫梁興和楊秋等人都入了軍籍,梁興是預定的巡檢弓手的統領之一,責任很重,沒有興趣再過問楊秋那邊的事情。

“你想誰來管這幾十個人?”張瀚問楊秋,接著又道:“挑的人也不是一定留的下來,要經過特彆的訓練。”

楊秋很乾脆的答道:“職下建議用王勇。”

梁興這才抬了下眼,看了看楊秋。

王勇這人頗有心計,是梁興帶出來的,與梁興的關係更為密切,新成立的機構表麵上還是楊秋管轄,其實是張瀚直管,等於分出來的一個新的部門,楊秋沒有派自己人,提了王勇,這倒出乎梁興的意料之外。

“很好。”張瀚道:“楊秋你領的人以後就不要叫鏢師了,稱為內衛司,你是主管,內部分為總務、財務、情報、行動,若乾局,按區域劃定分局,設定百總,象王發祥,日後就是京師分局的百總。”

張瀚回來後感覺現在分店太多,光是分店掌櫃副掌櫃就有過百人之多,每個分店分彆向周逢吉等人負責,管這麼大一攤子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張瀚打算把分店按區域分成十來個大區,各分店掌櫃向大區掌櫃負責,大區掌櫃向總店掌櫃負責,甚至可以把得力的掌櫃提為總店副櫃,分彆對應某個大區,這樣層疊架構,在目前的環境下,可以最有效的掌控一切。

張瀚接著又道:“王勇帶的新人手叫督查司,我親自管,分為特勤組和外勤兩個局,王勇先把外勤給立起來,特勤先就是蔣家兄弟撐著。人挑好了就直接到這邊來,先住民房,我已經叫人勘察地址,準備興建大的校場和營地,這裡將來也是巡檢司弓手們的駐地了。”

楊秋和梁興答應著退了出去,接著李東學走進來,他手中拿著燙出來的圖樣遞給張瀚看。

“用地三百來畝,校場就有五十多畝大,另外的地方有營房,靶場,火銃場,鎧甲場,馬車場,分彆也有自己的地方,還有養一些牛、羊、豬、雞的地方,從洋河引水過來,這樣不管哪個地方用水都很方便。”

李東學是十分老成乾練的大夥計,原本張瀚要留他在白城,後來出了岔子,暫時不設分號,這樣李東學被放在張瀚身邊佐理雜事,他乾的很好。

莫宗通被派到了青城,在那裡主持分號的事,將來可能任一個大區掌櫃。

張瀚道:“工、力足麼?”

這時正好李祥符走過來,接口道:“足的很,東主一天給男子一錢銀子,管三頓飯,婦人和小孩來做雜活,不給錢管飯,附近村莊的男女老弱都很心動,瓦匠木匠我找了好幾十個,工人怕有過千人,這點活,怕不要一個月就完事了。”

“很好,老李這事做的很得力。”張瀚誇了一句,口中勉勵道:“大家都一門心思把自己份內的事做好,咱們的和裕升和莊子都會越來越好。”

……

“陳掌櫃,這帳怕有些不對啊。”

田季堂翻著當天的日報帳,眉頭皺的很深。

“有啥不對?”被質問的是陳姓掌櫃,也是陽和城和裕升分店的分店掌櫃,周逢吉的一個遠親,也是在和裕升多年的老夥計,做事很普通,也是按資曆升上來的,他看看田季堂,說道:“這事我向老李帳房直接交代,老田,似乎和你沒啥關係吧?”

田季堂明顯覺得這帳不對,賣出去的貨和收上來的銀錢看著沒差錯,但數字明顯不對,利潤太低,但隻要帳麵上對的上數,他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麼。

等田季堂出去,陳懷禮哼了一聲,也起身出門。

陳懷禮出門後坐上了一輛板車,他以前隻是個夥計,到哪兒都是走路,後來到分掌當了掌櫃後買了頭毛驢,當時稍有些身份的人出門多半是騎驢,也有騎馬的,邊郡地方馬匹數量不少,很多人也會騎。

後來陳懷禮和人搭上線一起撈錢,這大半年來家產已經過千兩,這個數字在以前的他實在難以想象。

如果是正常的月餉,陳懷禮一個月的月餉是十五兩,這已經是提過幾次了,每年年底還有花紅,這收入已經不低,但人的欲壑難填,有了銀子就想要更多,陳懷禮已經娶了三房小妾,最近還打算買地,陽和城比新平堡要大的多,他還打算在這裡安家,再買個大宅子。

陳懷禮到的地方是一個糧店,也賣些雜貨,連鐵器都有,天色已晚,不少夥計在收拾準備關店,陳懷禮直接進了內屋。

“老常,你們那個田季堂又多嘴多事。”陳懷禮坐下後就氣呼呼的說道:“又扯什麼帳不對,我叫他煩死了。”

老常叫常進寶,是常進全的族弟,聽了陳懷禮的話,他笑著道:“田季堂就是那個脾氣,我們家二哥也看他煩的慌,要不把他攆陽和這邊來,還不叫他在我們店裡,薦到你們和裕升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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