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歸誠(1 / 1)

大明1617 淡墨青衫 1710 字 2個月前

“我等願意歸誠!”

一個巴林部的小台吉認真的聽完了檄文,猛然叫喊起來。

“我也願意歸順偉大的天可汗,並願意在汗旗之下去攻打林丹呼兒圖這個逆賊。”

“林丹呼爾圖真是千古逆賊,天可汗順義討逆,我等願意跟隨!”

巴林部,阿魯部,還有弘刺吉部的殘餘,紮魯特部,這些部落的台吉們紛紛叫喊起來。

“很好。”張世雄臉上露出罕有的笑意,他對這些台吉們道:“為了表示你們的誠意,就將你們的部民和甲兵為我們大軍的前鋒,如何?”

“我等願意!”

諸多台吉立刻朗聲回答,並且紛紛表達了他們的忠心。

一個台吉大聲道:“我等痛恨林丹汗很久了,但畏懼察哈爾部勢力強大,一直想等著有個主心骨的出現,現在天可汗來了,難道我們還會再畏懼下去嗎?攻打察哈爾,我們紮魯特人一定會出儘全力。”

一個巴林部的台吉跟著道:“現在炒花台吉就在青城,天可汗也是炒花台吉擁戴的,我們巴林部一定會跟著天可汗走到底,誓死效忠。”

在一片喧鬨聲中,眾多的台吉氣勢昂揚的率領著部民一起盟誓起來。

“還真是轉變的快。”一個獵騎兵軍官輕聲說道:“在此之前,他們可看不到絲毫的勇氣。”

“這就是政治啊。”另一個軍官道:“怪不得檄文出來,有人說文宣司的這檄文抵十萬大軍,我看也差不離了。”

“終究還是要靠我們去打仗。”張世雄環顧左右,說道:“這些人也就是牆頭草,林丹汗真強勢了,他們也會歸順的,真正的勝利,還要憑我們腰間的佩刀,手上的火銃!”

“殺!”獵騎兵們一起高聲應諾,嚇的前方的蒙古人頻頻回頭,不知道出了何事。

……

“在昔蒙古盛時,各部一統,互不攻伐,今偽逆林丹呼爾圖僭稱大汗,主昏亂政,以致諸部大亂,互為攻伐,生民百姓累累受創,本人心實憫之。今,諸汗,台吉擁吾為天可汗,當削平察部逆亂,致諸部間太平,吾當憂勤惕厲,敬天恤民,田不加賦,戶不抽丁,牧群歸各台吉並牧民所有,凡懷誠來歸者,吾皆視為治下赤子,善加撫恤恩養,所謂以列聖深厚之仁,討暴虐無賴之賊,無論遲速,終其滅亡,不待智者而明矣。甘心從逆,抗拒天誅,待大兵一至,則玉石俱焚矣……”

“混帳,混帳,混帳……”

林丹汗氣的混身顫抖著,真的是如風中之葉,全身都在戰栗,哆嗦。

他當然不是在懼怕,而是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給包圍了。

最大的情緒當然是憤怒,張瀚居然在詔文中公然聲稱自己是逆賊,而擺出一副上位者討伐強盜土匪的姿態出來,這對林丹汗還有他的祖先們是一種不折不扣的侮辱,憤怒當然不可避免。

再有的就是惶恐和疑惑。

張瀚居然會被大半的蒙古部落首領公推為天可汗,這是一種強烈的政治信號,隻能說明整個漠北和西蒙古已經被和記征服。

這和林丹汗想象的完全不同,在林丹汗的想象當中,西蒙古隻有少數地方被和記掌握,大半的地方最多是懾服於和記的壓力不得不在表麵上屈服。

一旦察哈爾興起大軍,驅走和記漢人,草原終將臣服於察哈爾人和林丹汗這個共主大汗。

但事實與林丹汗的估計恰恰相反……這叫林丹汗感覺惶恐和不解,甚至這種情緒壓過了憤怒,令他感覺份外的恥辱。

“這有什麼不解的。”大皇後娜木鐘不屑的道:“大汗難道想不明白,這世道就是這樣,強者為尊。早就叫你放下什麼都是成吉思汗後人的迂腐想法,直接對各部用武,他們早就臣服於你了。”

“對,你說的對。”林丹汗怒氣稍解,沉聲道:“以前就是太心慈手軟。如果早就和張瀚一樣,對各部用兵,我早就和南朝皇帝一樣,一人獨坐了。”

“現在也不晚。”娜木鐘出主意道:“我們派兵去科爾沁和紮魯特,巴林各部,叫他們派兵與我們合在一處,一起和商團軍打。誰不打,不聽話,我們就先收拾他們,再和張瀚鬥過。”

“有理,十分有理。”林丹汗拍掌讚賞,對自己妻子的急智相當的滿意。

旁邊的腦毛大等人都苦笑起來,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這時候應該拉攏各部,而林丹汗和大皇後卻選擇在強敵臨頭的時候繼續內耗。

眼前這個大汗,一心要做雄才大略的明主,但從種種行跡來看,包括凡軍政大事都交給老婆來決,部眾給老婆們分彆統領,從這些事來看,這位的水平距離雄主大約有把戰馬跑死的距離。

“先請綽爾濟喇嘛去科爾沁。”林丹汗決斷道:“勸諭奧巴台吉,從此之後站在我的身側,當我的左右手。”

“是,謹遵汗命。”

綽爾濟喇嘛已經去過一次科爾沁,毫無成效。他是紅教喇嘛,在科爾沁這種黃教地盤上根本沒有威信,當然由於宗教原因,這些喇嘛也不會有人身上的危險。

不管有沒有用,隻當出門散心,穿著紅袍的喇嘛站起身來,躬身表示願意立刻動身起行,前去勸說奧巴台吉。

林丹汗又看向兩個蒙古漢子,那是他的兩個大總官,林丹汗道:“兩個大總官各領兵五千,跟在綽爾濟喇嘛身後,威逼奧巴台吉。”

兩個大總官站起身來,躬身答應著。

眾人臉上都是無奈的苦笑,既然派了喇嘛去勸和,又派兵做甚?既然要派兵,為何不出儘全力,在和記殺過來之前先把科爾沁解決掉?派一萬兵,打不能打,威懾肯定會失敗,不知道這算什麼安排?

林丹汗也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看向眾人,沉聲道:“我知道部落現在丁口減少,牧群和戰馬疲瘦,但這仗一定要打,叫我與那張瀚一決勝負。打贏了,混一各部不難,祖先給蒙古人留下的光彩,我一定要重新拿回來!你們打起精神,隨我與那張瀚一戰!”

“是。”帳中的人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俯首躬身,應諾下來。

“我們娘兒倆都看著你們。”娜木鐘嗓音尖利,指著林丹汗下首的長子額哲尖聲道:“額哲台吉在此,誰不用心出力,他可都看在眼裡。那張瀚不過是個漢人,隻是個漢人蠻子,沒用的懦夫而已!”

……

“那邊就是宣府鎮城。”

張瀚和孫敬亭,夏希平等人踏足在一個廢棄的軍堡頂端。

歲月侵淩,堡城已經傾斜,感覺隨時都會坍塌的樣子。

天氣漸漸和暖,堡身的夯土層長出了不少碧綠的野草,如果是夏季,整個軍堡外將是一片碧綠。

這座軍堡應該是在洪武年間修築,廢棄於永樂到成化年間左右。

在國初時,大明的邊防線是在草原上,從大寧衛到東勝衛不僅有大量的蒙古蕃騎效力,還有大片的軍堡將防線北移。

加上後頭的十幾個塞王和他們掌握的兵力,由於國都定在南京,明太祖也是為了邊防費儘了心血。

再派太子朱標巡看關中,試圖遷都西安,鞏固北方邊防,而關中之地易守難攻,適宜為王都所在。

可惜時勢變化,鬥轉星移。最少自然的力量非人力可抗拒,關中殘破,主要是開化太過,經濟和政治重心必定會移出,非人力可以逆轉。

張瀚踩了踩腳下的夯土,說道:“昔年太祖建此地時,怕沒想到會有今天。”

“昔年之事提他做甚。”孫敬亭意氣風發的道:“今日又是我漢家兒郎縱橫草原之時,塞垣隻是不得以而為之的事。”

孫敬亭看向張瀚,說道:“日後文瀾當以人心為塞垣,比長城和敵台管用。”

“也不止如此。”張瀚笑道:“人心之說虛無縹緲,我還是更傾向於用商業來將內外融為一體,從此之後,邊塞內外形同一體。”

孫敬亭知道張瀚近來已經逐漸要將商學的理論給確定下來,這事情已經交給文宣部門去做。

文宣司的人出的檄文十分有力,如果要誇讚的話可以說是抵得十萬大軍。

這當然是誇張的話語,檄文的效果建立在商團軍的力量之上,如果是五年前,這檄文寫的再好又有甚用處?

一批騎兵從眾人眼前經過,大約有近七百騎,全部是穿著輕便鎖甲的火銃手,也有少量的紮甲或鐵鱗甲。

夏希平看了看旗號,說道:“這是第九團的龍騎兵,看番號是第六營。”

孫敬亭道:“過了尚義堡一線,往東邊真是大軍雲集了。”

“先遣隊已經快到科爾沁人那邊了。”張瀚道:“第三團跟著先遣隊走,要繞道巴爾虎草原,經克魯倫河北上,再從大興安嶺那邊沿著柞兒河到木答裡山衛,行路難啊,得走近三千裡。”

夏希平道:“近衛第一龍騎兵團,第二龍騎兵團,第六、七、八、九共六個龍騎兵團,沿尚義到舊中都一線全麵鋪開,不過主力還是雲集在宣府和薊鎮口外的草原上進行,主要打擊目標就是左翼各部落,促使奈曼,敖漢等部迅速脫離察哈爾,使其隻能用本部力量與我交戰。另外就是槍騎兵第一和第二兩團,還有獵騎兵第一團,第一輕炮兵團,這些部隊從安固裡淖出發,翻過樺皮嶺,此後東北地方皆是平原,沿著幾條河流往東北方向直行,他們的目標就是察哈爾本部。對這些部隊的唯一困難就是要越過一些山地,不過參謀司考察過,山地都有道路可行,有較大的平坡易於翻過。越過樺皮嶺後,前行二百裡就是翁牛特部,從此部草原地帶轉向東南,就是察罕浩特所在地方,以丘陵和草原地貌為主,仍然易於我部騎兵與敵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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